胡佳佳回到病房,把手機還給晨星,頗有深意地看著她,說:“你把蘇玥的號碼存起來吧,你可能不知道,除了我們這些近親屬和蘇玥的幾個特別助理,其他人手里都沒有蘇玥的手機號,他告訴外人的號碼,都是他助理的號。”
晨星很奇怪:“為什么他的號碼這么保密啊?”
胡佳佳嘆氣:“這是為了他的安全,你聽說過香江著名的兩起富豪綁架案吧?以蘇玥的身家,如果被那些不法分子盯上了,這些人通過他的手機就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是不是會讓他身處于危險之中?”
晨星連連點頭,想到那些人質被綁架的畫面,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噤,太可怕了!她對著蘇玥的電話號碼發了一會兒呆,不僅沒有存下蘇玥的電話,反而將蘇玥的號碼從手機里刪掉了!
見胡佳佳一臉驚異,晨星跟她解釋:“蘇玥肯告訴我他的號碼,說明他信任我,我當然很高興,可是我怕我萬一丟了手機,把他的號碼泄露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太危險了!”
胡佳佳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她到這會兒才算懂得了蘇玥對晨星的評價:她是一個很純粹的女孩子,我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了!
晨星肯定知道,蘇玥不給別人、唯獨給了她自己的電話號碼,就等于給了她一個跟自己近距離來往的機會,這個機會多么難得,換做是其他女人,還不欣喜若狂?
可是晨星為了蘇玥的安全,為了那個以防萬一,竟然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這個機會。
一直以來,在胡佳佳的圈子里,那些跟他們出身相同的二代們,都是高傲冷漠、跟誰都保持距離的深沉之輩,因為大家都深諳權力場里的規則:舌燦蓮花沒用,實力決定一切!所以他們之間的交往,要么冷酷到底,要么合作共贏。
而那些出身不如他們、受過良好教育的精英階層,基本上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那些人一個個看起來溫文爾雅、舉止得體,骨子里卻都是些自私自利、深諳明哲保身之道的功利之輩。
她以前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種人,當她認定了你,接納了你,她會毫無保留,貼心貼肺地為你著想。
上次她跟蘇玥一起過來,在路上蘇玥跟她說起晨星為了一個朋友,一個女孩子,竟然拿起了紅酒瓶跟兩個男人打架,她記得,當時蘇玥的眼里滿滿地都是贊嘆,彼時她還覺得晨星傻,這年頭,哪有這樣為朋友不顧自身安危的人呢?
到了今天她才明白,所謂的義氣、赤子之心,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著,確實有那么一些人,肯為朋友兩肋插刀,肯全心全意地為朋友著想,你跟這樣的人相處,可以完全放松、毫不設防,因為她絕不會害你。
也許,蘇玥自己都不清楚,從那個時候起,他對晨星的感覺已經變了。
胡佳佳有些唏噓,也有些高興,她點了一下晨星的額頭:“你怎么這么實在呢?你不存成他的名字不就可以了嗎?”她拿過晨星的手機,輸入了蘇玥的電話號碼后,在姓名一欄里存了“表哥”兩個字,然后按了保存。
晨星狡黠地笑了:“佳佳姐,其實我已經記住了蘇玥的號碼,不存也沒事。”
胡佳佳:“……”
“不過,”晨星很認真地說:“我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我就是記著玩玩。”
鄭業平硬抗了一天一夜,刑警們什么也沒問出來,上面又有人打招呼,警告他們不要違反審訊紀律,審案的刑警無奈,只好讓人先將鄭業平帶到看守所里冷靜一下。
鄭業平到了看守所之后,就有獄警給他傳話,要他好好配合刑警,實話實說,然后暗示他走到監控看不到的地方,交給他一個打印的紙條,在他看過紙條之后,那位獄警就將紙條拿走燒掉了。
隔了一天,刑警們再次提審了鄭業平,鄭業平這次倒挺爽快,有問必答,給警察們講了一個有些離奇的故事:
十天前,他輪休,因為孑然一身,百無聊賴之際,就一個人去湖邊散步,走了沒多遠,有個老外過來問路,他跟老外說了幾遍,老外都沒弄清楚,最后老外就求他帶自己過去。
因為老外說的地方離他散步的地方不遠,他就帶這個老外過去了,到了地方之后,老外客氣地要請他喝杯咖啡,等他到了咖啡館,才發現有一位戴著大墨鏡的男人等著他。
那個男人跟他講了自己的想法,想讓他用藥物害一個人,不要命,就是讓她不良于行即可,他本來一口拒絕了,只是那人反復讓他再想想,如果他愿意做這件事,那人承諾事成之后給他200萬元的報酬。
他一時貪財,就答應下來,把自己母親的銀行卡號給了對方,可是接連幾天下來,對方并沒有行動,他以為那個人放棄了,就把這件事情擱下了,誰知道,隔了兩天,他的同事就受傷住院,他就成了江晨星的主治大夫。
然后他才接到明確的指令:只要讓江晨星這一兩年里下不了床,他就可以得到那200萬,然后就在當天,他母親的賬戶里就進賬了80萬元。
為了錢,他一橫心,就想到了打封閉的招數,把長春新堿注射進江晨星的硬膜外腔,肯定能讓她下不了床。
這個謊編得挺圓滿,刑警們即使不信,也找不出明顯的破綻,問他那個戴墨鏡的男子的相貌,他隨便說了幾個特征,警方畫出圖像,他又讓改了幾個地方,越改越讓人覺得,此人的相貌太大眾化,大街上到處都有跟他相像之人。
刑警們又找晨星問話,問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外國人,晨星說自己土生土長,一句外語也不會說,也沒出過國,根本就沒有跟外國人打過交道,哪有資格跟外國人結仇啊?
刑警們又調查了鄭業平收到的那筆錢的來路,發現它竟然來自一個私募基金的投資人賬戶,警方去該基金調查了這個賬戶的持有人,可是查來查去,除了一個英文名字和他本人簽訂的一份委托投資合同之外,一無所獲。
調查到這個地步,傻子也知道,有人在背后把這個局作死了,對方的目的很明顯,這件事就是要到鄭業平為止,不想牽連其他人。
宋培基的戰友跟他聯系:“對不起,這件事目前只能查成這樣,背后肯定有比我厲害的人插手,兄弟的能量還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