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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女兒

  李慕羽不抬頭,一口氣將這個女孩子畫好,然后又鋪上第二張16K的畫紙,才對胡玄寧說:“這是我想象中月荷給我生的女兒的模樣,這一張是綜合了我們倆相貌缺點的樣子,你看看,是不是也很可愛?”

  “……”,胡玄寧的心情很復雜,問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兒呢?”

  “我最后一次見月荷,發現她的氣色很好,那時候還是冬天,她又不是有條件打扮自己的人,可是她的臉頰卻是白里透紅,我當時還很奇怪,怎么懷孕了氣色還這么好呢?后來才聽老人講,女人懷姑娘的時候,氣色都是很好的,所以我猜測,月荷懷的應該是個女兒。”

  李慕羽下筆很快,一會兒就畫了四張女孩子的肖像畫,他畫一張給胡玄寧解釋一下:“這是大部分的地方都像我的樣子……”,“這是更像月荷的樣子……”“這是取了我們兩個人優點的樣子……”

  李慕羽筆下如有神,他手上不停,眼淚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不斷地從他的眼睛里滾落下來,胡玄寧能體察到他心中無法言喻的痛苦,不覺也落下淚來。

  他畫得如此熟稔,可見苦悶的時候偷偷地畫了無數次,胡玄寧越看心情越沉重,尤其是看到他畫的最后那一張肖像畫,胡玄寧崩潰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李慕羽筆下的“取了他們兩人優點的女兒”,跟現實當中的晨星,至少有八分像。

  畫完這幾幅畫,李慕羽拿著畫筆,仔細地審視這幾幅畫的微細之處,不時地在這里添一筆,在那里抹一下,他做得這樣認真,仿佛下一刻,畫上的女子就要活過來。

  胡玄寧用了好大一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非常慎重地對李慕羽說:“師兄,我相信,那個女孩子就是你最后這幅畫上的樣子,一定是這樣的。”

  李慕羽抽出一張紙巾,擦干了眼淚,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個樣子,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夢到她,我都有點恍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胡玄寧的心里很是掙扎,要不要把晨星的事情告訴師兄?

  他想起自己對李月梅夫婦做過的承諾,自己答應過他們,不對任何人說起晨星的身世,怎能一轉眼就毀了誓言?

  更何況他們雖然不是晨星的親生父母,可是一樣含辛茹苦地養大了晨星,晨星的人品這樣好,絲毫沒有長歪,足見他們對晨星的教養付出了很多,這個時候自己讓師兄知道了晨星的存在,是不是對李月梅夫婦不太公平?

  而現在的晨星,有蘇玥護著她,有自己在一邊照應著,有沒有李慕羽這樣一個父親,又有什么分別?

  思前想后,還是算了,月荷的事情他已經領教夠了,真讓晨星認了師兄這樣一個父親,對她是禍是福,實在很難預料。

  眼見師兄沉浸在傷感里,胡玄寧不能吐露真相,只好馬上岔開話題,轉而問了師兄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我記得,你當初跟沈家的約定,只是兩年內不提離婚,你當初可是一心想離婚的,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們不僅沒有離婚,還有了李思伊?”

  李慕羽看著胡玄寧的俊臉,真想一耳光抽醒他,知不知道為尊者諱?不管怎么說,自己也是他師兄,他怎能這樣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轉過身子不搭理胡玄寧,胡玄寧頓時覺得這件事很好玩,追到他眼前說:“是不是嫂子跟別人生的?你為了面子,只要咬牙認下了?”

  李慕羽伸腿踢了他一腳:“滾!”

  見李慕羽不肯說,胡玄寧越發心癢難搔,激將道:“難道李思伊不是嫂子親生的?是你在外面生的抱回來的?”

  眼見他越猜越離譜,無非是逼著自己說真話而已,這件事他也覺得很窩囊,反正他跟師弟之間,一向是狗皮襪子沒反正,他知道自己的糗事多了,也不差這一宗:

  “你嫂子這個人呢,怎么說呢?雖然出身不低,卻是一肚子下三濫的招數,真不知道她都從哪里學來的。”

  “當初我們結婚,就是她賴上我的,我大四那年,她開始實習,天天賴在我們家里不肯回去,我父母也不好趕她走,時間久了,我岳父跟我父親說,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了,逼得我不得不娶了她。”

  “后來大家有了兩年之約,我就想,熬過去就得了,我就在工作崗位上很少回家,她那時候又一心想抓住我,整天攛掇著李思涵給我打電話,讓孩子說很想我,讓我回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三四個月回家一趟,每次回來,也就帶著李思涵出去玩玩,然后我就又走了。”

  “眼看著兩年的時間到了,她越發焦急了,那一次十萬火急地催我回來,我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回來才知道,只不過是李思涵的圖畫課被老師評了個“差”,她覺得太丟人,一定要我親自給兒子啟蒙一下。”

  “我教兒子畫畫,她給我們端茶倒水,我也沒有多想,誰知道我一杯茶沒喝完,眼前就出現了幻覺,我清清楚楚地看見,月荷就在我眼前,拉著我的手說個不停。”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就知道上當了,她們沈家有幾個長輩都是藥物專家,在部隊里享有盛名,估計她求助了長輩,弄了一點致幻劑,直接把我給迷倒了。”

  “氣得我吃過早飯就走了,結果三個月之后,家里給我打電話,說她懷孕了,你說,我能怎么辦?換了是你,你該怎么辦?”

  原來如此,胡玄寧憐憫地看著師兄:“你怎么那么笨啊?換了我,直接賴賬啊!我就不認賬,有孩子我也不過了,你能奈我何?!”

  李慕羽呆了呆,嘆道:“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賴過賬,這可能就是咱倆不同的地方,玄寧,師兄還得勸你一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總有一天,說不定你就遇上一個你賴都賴不掉的姑娘,我看你怎么辦!”

  胡玄寧得意地拍著胸口:“師兄,你放心,我只要想賴賬,肯定能賴掉!誰都別想纏住我!”

  李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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