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關璐就給彭建飛打電話,撥通之后,提示音竟然顯示是空號,關璐很意外,彭建飛換號了,卻沒有通知自己嗎?
她在通訊錄里扒拉了一會兒,找到一個跟彭建飛關系很鐵的同行的號碼,給他打過去,問他知不知道彭建飛的新電話號碼,這個同行也很郁悶,說:“他也沒有通知我。”
關璐沒轍了,他的號碼只能向彭建飛的經紀人郝悅打聽了,可是她這里沒有存郝悅的電話。
葉紫霞想了想,說:“你等會兒,我問問我們公司的柴總。”
她給柴總打過去,柴總找了熟人,很快就查到了郝悅的電話,葉紫霞拿到號碼后,交給了關璐。
關璐給郝悅打過去,向她打聽彭建飛,郝悅問了她的名字后,沉默了片刻,說:“他已經不是我手下的藝人了,我也不清楚他的聯系方式。”
“他是換經紀公司了嗎?您能不能告訴我他現在簽約在哪里了?”
郝悅又問了一遍她的經紀公司,才告訴她:“他已經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了,他事先向我交代過,如果你找到我這里,讓我告訴你這件事,他想無聲無息地退出這個圈子,你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說完這些話之后,郝悅就掛了電話,關璐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信息,彭建飛竟然突然退圈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關璐又發了一會兒呆,才把情況告訴了葉紫霞,葉紫霞跟著她唏噓了一會兒,覺得她這里已經走入了死胡同,只好把這個情況跟柴總匯報了,柴總尋思了片刻,對葉紫霞說:“我親自出馬試試,你讓你的朋友這幾天先別離開京城。”
關璐上一部戲的戲份已經結束了,她的下一部戲還在洽談,開拍不知道在何時,聽葉紫霞這樣說,樂得在她這里混吃混喝,只是她見葉紫霞對鐘晚的事情這樣上心,開玩笑道:“你說實話,你倆是不是有情況啊?我也覺得你們其實挺般配的。”
“沒可能。”面對老同學,葉紫霞也不掩飾自己對鐘晚的好感,跟她說了掏心窩子的話:
“他一直都對我挺好的,他就是那種對人很真誠的人,有段時間我們來往較多,我以為我們有點可能了,那年過年公司年終聚餐,請在京的員工帶著家屬參加,鐘晚的媽媽過來了,鐘晚讓她跟我坐一起。”
“老太太估計是察覺了什么,直接跟我說:‘我跟鐘晚約法三章過,不允許他娶娛樂圈里的同行為妻。’”
“人家都這樣說了,我也不是沒自尊的人,從那以后,我就斷了這個心思,就把他當做同門的好友吧。”
原來是這樣,關璐挺替她惋惜,在他們這個圈子里,露水情緣哪里都是,真心真意尤其難得,真能遇到人品好、彼此喜歡的同行,也是一個小概率事件。
下午柴總給葉紫霞回話,郝悅答應幫他們打聽一下彭建飛的聯系方式。
鐘晚這邊度日如年,吳麗娜緋聞炒作的第二彈已經在網站上發出來了,就是鐘晚將她從山上背下來的一段視頻,吳麗娜這里還買了水軍,熱評第一條到第十條都是珠聯璧合、十分般配、才貌相當……這些阿諛之詞,氣得他鐘晚直想砸了電腦。
他媽媽天天質問他怎么回事,他只能跟媽媽解釋:“我跟她沒什么關系,這是新片的宣傳策略,我也沒法子,不過我很快就會澄清的,您再忍兩天吧!”
又等了兩天,柴總給葉紫霞發了一句話:彭建飛已經在云泉寺里出家,讓你的朋友自己去找他試試,看他愿不愿意見一面。
葉紫霞非常震驚,把這個消息告訴關璐之后,關璐頓時紅了眼圈,喃喃道:“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葉紫霞看著好友,頓時意會到什么,問道:“怎么?你們……”
關璐用紙巾捂住眼睛,好一會兒才把手放下來,說:“我們當時演對手戲的時候,彼此都有好感,臨離開劇組的時候,他跟我說,‘你是個好姑娘,只可惜我們遇到的太晚了,我已經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我當時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為他是一時對感情心灰意冷,沒想到……”
事不宜遲,葉紫霞馬上開車送關璐去了云泉寺,關璐進到寺里,就向迎客打聽彭建飛的消息,迎客不知道彭建飛是誰,說了兩句話就要去忙,關璐趕緊捐了一筆香火錢,求著知客帶她去見他們的方丈。
方丈那里有客,關璐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才有時間見她,聽她問起彭建飛的消息,方丈打量了關璐幾眼,對知客說:“帶她去寺里最后一排最東邊那間屋子里,跟慧空說有人想見他。”
知客這才知道,慧空就是彭建飛,他帶著關璐走到最后一排,指了指最東邊的那間房子,對關璐說:“你自己進去吧。”
關璐點點頭,走到那個房間門口,門虛掩著,她輕輕地敲了敲門,等了片刻,沒有人來給她開門,她就自己推開了門。
入眼所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右側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條桌,桌子上有一尊佛像,佛像前的蒲團上,跪坐著一個面目憔悴的光頭僧人。
見有人進來,那個僧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關璐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這不是彭建飛是誰?
見她來了,彭建飛站起身來,走到關璐的身邊,嘆道:“你找來了,我也算不虛此生,走吧,咱們去隔壁房間里說話吧。”
隔壁房間的陳設也極為簡陋,兩人在兩張凳子上坐下,關璐急急問道:“建飛,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呢?就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了嗎?”
彭建飛沒有說話,而是捋起自己左手臂的袖子,讓關璐看他手腕上的、密密麻麻的十幾條疤痕。
關璐有些明白了,這是多次試圖自殺留下的痕跡,難道是,他最近患上了抑郁癥?
她試著勸說他:“這是抑郁癥吧?你別灰心啊,這個病可以通過治療緩解的,我陪你去醫院治療,出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彭建飛搖頭,聲音無限悲涼:“我的病在心里,只要在那個圈子里一天,我的病就好不了,只有遠離了凡塵,我的心才能靜下來,我才可以活下去,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關璐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說,繼續勸道:“建飛,咱們相識一場,我是把你看做好朋友的,咱們雖然都不算紅,但是也比一般人的收入好得多,咱們只要樂觀一點,凡事看開一些,哪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呢?”
“你把你的困難告訴我,我家就是這里的人,社會關系也有一點,你相信我,我說不定能幫你解決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