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是嗎?”
正在假裝收拾衣物的八重霽轉過身子,看向臉色發白的櫻。
眼眸中露有少許希冀,額角側面的陰影以及輕咬下唇的貝齒,都讓少女的表情格外具有沖擊性。
八重霽恍惚了一瞬,好像···曾經小時候的妹妹,也做出過同樣的表情。
那是什么時候?
凜生病的時候?
還是自己第一次去大城的時候?
或者前往裂谷擊殺妖物的時候?
記不太清。
仔細觀察櫻,眼前的人兒又和妹妹有極為細微的差別,兩人瞳孔的顏色會略顯不同。
除此之外,兩個人完全不同的經歷、接受的教育、時代等,都讓八重霽覺得,面前的櫻不是自己在這個紀元的“妹妹”,而是另一個人。
伸出手,使出了從小時候就無往不利的摸頭殺!
覆蓋在櫻色粉發上,將那一頭漂亮柔順的秀發弄得一團糟。
“差不多。”八重霽預估了一下時間,說道:“大概三個月左右會回來一次,我和愛衣都走,這家店先由你來管理,到時候招些面點師和服務員,其它方面的問題都會有別人來幫你解決。
還有鈴上學的事,不能讓她一直在家學習,適當接觸一些同齡的孩子也是好事,就在福加市這邊,你只要打聲招呼就行”
櫻低著小腦袋,默默聽著老板安排的一切,放在裙側的小手也死死拽住裙角,過度用力導致指骨節發青。
雖然老板說了三個月回來一次,可到時候誰又能說得清楚?
耳邊忽略老板的聲音,櫻好像陷入一種渾噩的狀態。
猛地抬頭!
視線與八重霽的目光相撞!
“老板,我要是也想加入對抗崩壞的組織,該怎么做?”
現場陷入沉默。
櫻連大氣都不敢喘,眼神卻毫無畏懼之色。
‘櫻和鈴的父母都死于崩壞事件,對于崩壞的仇恨能夠理解。’八重霽想到,’未來的櫻,必然是逐火之蛾里融合戰士的一員,而且還是較為強大的那種,現在···‘
八重霽想了會,笑道:“進入逐火之蛾的辦法有很多。”
櫻的俏臉上也露出喜色。
八重霽:“加入官方組織,在里面努力個十年八年,方向正確的話,可能會調進逐火之蛾中的情報部們工作。當然,前提是你得能順利進入官方部門工作,聽說現在最少需要本科學歷才能報考。”
櫻臉上的笑意下降一分,自己曾為了甜品店的工作撒謊,謊稱自己是谷瞬大學的學生,其實她只是中學生而已!
按照老板所說,要想加入逐火之蛾,得先通過高考,然后在大學中認真學習,再參加國考,運氣好進入相應的部門···
就算以上所有的事情都能順利進行,至少也需要六七年的時間,等到那時候···
櫻心跳加速,問道:“還有其他方法嗎?”
“有!”八重霽肯定道:“在大學期間報名參軍,在軍隊表現優異者,只要有意向,即可被招攬進逐火之蛾。還有科研方面,梅博士就是個例子。”
櫻的眸子黯淡下來,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
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而且需要時間,等到那時候,霽老板說不定都結婚生子了。
“還有,逐火之蛾一直都在招攬具有特殊才能的人。”
“特殊才能?”櫻的眼眸再次亮起,“就像老板和愛衣學姐那樣?”
“你理解的不錯。”八重霽點頭。
“那、那”
八重霽知道櫻想說什么。
“你打掃衛生的時候也見過,辰一刀流,想學習是好事,只是劍道之路異常辛苦,而且你的年齡···”
“沒關系!我會努力的!”
激動之下,櫻攥緊小拳頭放在身前。
櫻當然不是這么想的,她想要多方面發展。
比如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看看能否走官方部門的路子,中途劍道修行也不會斷。
從櫻細微的表情上,八重霽就知道這小姑娘心里想的恐怕不止劍道一條路。
可惜她沒有喰種的精力,劍道一途就足以榨干她所有精力。
少年時才開始劍道練習,縱使是天縱奇才,以后的成就也不會太高。
當然,注射超變因子后,那得另說。
在八重霽的計劃中,等到梅博士把安全的超變因子做出,那時候就將櫻招進逐火之蛾。
是的,以他現在的價值,讓逐火之蛾多招幾個人進去,根本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過櫻太早進去,也不好。
她能干什么?
總不能讓她進入戰略部吧?
那干什么?
在其它部門當底層文員?那些可都是消磨人的活計。
還不如讓她在家練習劍道,順便和鈴在一起。
還有鈴···這個令八重霽頭疼的因素。
晚餐吃得很豐盛,大概是知道大哥哥和大姐姐要走了,就連一向活潑的鈴,此時也胃口不佳。
平日里最喜歡吃的油豆腐放在她面前,都沒有吃上幾塊。
躲在暗地里的緋獄丸暗暗流口水,心想今天可以吃頓好的。
時間已經確定下來,明天一早就會走。
好像所有人都不在狀態。
鈴破天荒地幫姐姐收拾了餐桌,八重霽給愛衣充了下電,早早地進入了被窩。
這次前往逐火之蛾并非一點危險都沒有,萬一逐火之蛾里的哪位大佬腦子一抽,他這個馬甲遺棄的可能性很高。
逐火之蛾喜歡在大洋上建立基地,其實八重霽一點都不慌。
先不說體內龐大的冰元素儲備,背包中還有“深潛者”號。
“深潛者”可是文明后期科技大爆炸時的產物,這個時間段用它來撤退,實在是太看得起逐火之蛾的潛艇,就算是核···
腦海中逐步排除所有威脅目標,八重霽意識朦朧,隨時都想要進入夢鄉。
忽然,意識清醒!
未鎖的房門被人輕聲擰開,嬌小的身影從外面閃入。
從體型和腳步踩踏的聲音上分辨,那是櫻!
清醒的八重霽甚至能聽到櫻胸腔內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這小姑娘想干什么?’
正在裝睡的八重霽疑惑之時,身側一涼,被褥被人小心掀開。
絲質睡衣的冰涼觸感,涌入狹窄空間的溫香。
翻身之間,溫香軟玉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