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州府,掖縣碼頭,海浪輕輕拍打著海岸。
還是那輪圓月,月華不僅灑向戰場,也照在了萊州府外的海面上。
碼頭,最大的倉庫。
倉庫里沒有貨物,是成排的騎兵,充滿肅殺。
田禹牽著戰馬站在最前面。
今晚真的有行動,他沒有騙念闊。
文茂的管家說,今晚會有一批海匪上岸,襲擊府衙。
田禹決定殲滅這群海匪。
到萊州府這么久,他早已耳聞黑魚的兇名,絕對可以止小兒夜啼。
萊州三面是敵人,只有大海才是最好的貿易通道。
而海匪是海貿的最大敵人,和他們相比,海難都不算什么。
黑魚是萊州府外海最大的一幫海匪。
剿滅他們,以后萊州府的海貿就少了一個羈絆。
田禹決定在此打個伏擊,煎了這條黑魚。
至于萊州的守備兵,得知城門緊閉之后,就一直緊閉大營。
此時,文茂的管家正站在碼頭上,翹首遠望。
燕飛拎著陌刀,平靜地看著漆黑的海面。
遠處終于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慢慢變大。
三艘海船出現在海面上。
管家激動地對燕飛說道:“來了!他們來了!”
燕飛點點頭,沉穩地說道:“好!穩住,把他們帶上碼頭,就放了你們全家!”
管家舉著火把,在碼頭上有節奏地晃了三晃。
海船上也有火把同樣晃了三下。
海船終于靠上碼頭,下了錨,搭上跳板。
從最大的海船上,率先跳下一個矮小健壯的男子。
他赤著腳,腰上別了一長一短兩把刀。
管家急忙迎了上去,“三爺!你們終于來了!”
黑魚,文茂族長的侄子,在家排行第三。
因為濫殺,被大周朝通緝。
萊州府的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其實他在文茂的掩護下,詐死潛逃,潛入海中為寇。
因為他狡猾多端,被海匪譽為黑魚。
他攏了一幫手下,在萊州府附近的近海打劫。
黑魚首先注意到了燕飛,問管家道:“這人是誰?”
“哦,是老爺新招的槍棒教頭。”管家急忙解釋道。
“好雄壯!”黑魚贊道。
燕飛沒有理睬,而是打量著上岸的海匪。
三艘船上陸續跳下了一百余人。
全部持刀拿盾。
不過,都有些懶散,沒有一絲警惕。
黑魚問道:“白天怎么樣?”
管家陪著笑,回道:“特別順利,老爺已經控制了萊州城的北門,只等您來共舉大事!”
“這萊州,也該我們文家當大王了!”黑魚意氣風發地揮著手。
黑魚狡猾多疑,加上文茂通風報信,官兵多次圍剿均告失敗,
他在海上打劫,文茂負責銷售,在萊州外海已經為禍十余年。
他還替文家干臟活,綁票,威脅,甚至在肉體上消滅對手。
黑魚轉身召集人手:“走,去萊州城,早點砍了人,然后去包一個院子,咱們好好樂呵樂呵!”
海匪舉著刀,怪叫著,十分興奮。
田禹沒拿萊州守備的兵當回事,黑魚也沒有。
萊州守備兵早已經糜爛不堪,吃空餉,喝兵血,能拿到的不過三百多人,敢揮刀上陣的只怕一個人都沒有。
文茂許諾,這次上岸,干掉萊州守備兵,整編為萊州府水寨,成為官兵。
想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
更何況,這次府衙都成文家的了。
黑魚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不遠處傳來三聲梆子響。
管家立刻撲倒在地。
黑魚站住身,身子前傾,揚起刀,警惕地看向四周,“怎么回事?”
幾聲弓弩響,三支弩箭飛了過來,全部射在黑魚的身上。
黑魚被射翻在地。
田禹集中了手中三把鋼弩,本著擒賊先擒王,第一次就集中起來干掉了黑魚。
燕飛揚起陌刀,轉身就劈了身側的一個海匪。
海匪發覺上當了,怒吼著沖向燕飛。
管家嚇得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燕飛一人手持陌刀,一步也不退,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篷血雨。
再次梆子響,田禹帶著騎兵從倉庫里沖了出來。
海匪看到騎兵,知道大勢已去,紛紛朝碼頭的海船退去。
但是雷大堅已經帶著騎兵斷了他們的后路。
騎兵一邊沖殺,一邊大喝:“投降不殺!”
越來越多的海匪放下武器,跪在地上,舉起雙手。
田禹命令道:“只要投降的,一個都不殺!”
燕飛有些不解,“公子,黑魚這群海匪,劫財還謀人性命,手上都沾滿了無辜商旅的鮮血。”
“放心,我不是要開善堂,他們還有用。”田禹說道。
有時候,不一定砍了腦袋,才是最好的懲罰。
打掃完戰場,黑魚當場被射殺,俘虜六十余名海匪。
田禹對雷大堅道:“回去審問俘虜,確定他們的老巢,然后帶人去清理了!”
雷大堅領命,押送俘虜回府城了。
田禹立馬站在碼頭上,看著漆黑的海面。
海風撲過來,帶著清涼,裹著一絲咸味。
三艘海盜船隨著海浪輕輕起伏。
田禹對燕飛說道:“咱們需要立個水寨了。”
燕飛看著北方濃稠的夜色,“這里?只怕冬季不好過!”
掖縣北面是大海,冬季的海風從北襲來,停泊的海船會猛烈撞擊碼頭。
田禹點點頭,“我聽商人說了,這里冬天風大,還會結冰,冰帶甚至有上百米寬。”
燕飛疑惑道:“那,公子如何結寨?”
田禹用馬鞭指向南方,笑道:“在那里,半島的另一側,有天然的良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