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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蒲庚的逃亡路

  荒涼的海灘,蒲庚一個人趴在一塊礁石的后面,焦急地盯著海面。

  從父親那里離開,他就帶人企圖找一艘船,沿海路去北周。

  蒲庚本想去泉州碼頭搶一艘船,卻沒想到碼頭已經被萊州水師封鎖,從昨夜里開始瘋狂地向雞籠運人。

  他只好帶人沿海向北,企圖尋找一艘漁船。

  可是田禹開的價格太優厚,運一個戎上打幾的魚。并且不論船只大,哪怕只能運送一個人也租。

  還是連人帶船,將人送過去,領一個竹牌,回來當場結算。愿意的話可以再加入運輸大軍。

  附近的船夫都瘋一樣趕來。

  蒲庚看了不少船,客氣地還聲抱歉,一般都是不理不睬,直奔泉州港。

  夜里,蒲庚幾個人只能在一個破廟里的安歇。

  幸好現在田禹的勢力還滲入鄉下,他們不用擔心安全。

  早晨醒來,蒲庚發現幾個隨從都不見了,父親給的珠寶、馬匹都沒了。

  蒲庚氣的破口大罵。

  幾個親衛不僅帶走了他的馬,還拿走了他的武器。

  這是防備他追擊。

  可是他現在是逃亡,沒了武器,遇到危險就只能赤手空拳上了。

  罵得口干舌燥,蒲庚才歇下來。

  幸好身上貼身放著的銀票沒有少,荷包里還有一些碎銀子。

  他去附近的村里買了吃食、水囊,又買了頭青騾子。

  帶著吃食他直奔海邊,希望能碰碰運氣,哪怕一艘沒蓬的船也校他現在要求很低。

  蒲庚在一個碼頭附近趴了一個上午,零星有漁船過去,可是船夫都沒有理睬他。

  正午的眼光曬得人頭暈。

  蒲庚感覺自己要被烤冒煙了,只好退回樹蔭下。

  狠狠地咬了口餅,好硬!

  真難吃!

  可是沒辦法,就這餅子還是問了好多家才碰到。

  這里的人吃米飯,很少有吃面食的。

  可是蒲庚總不能端著一鍋米飯跑路。

  還會面餅容易攜帶,至少三四不會壞。

  面餅就著咸菜,蒲庚勉強吃了午飯。

  拿起水囊,猛灌了一口水。

  熱,水有點餿了。

  村子太,只有一家賣米酒的,主人還不在家。

  蒲庚很想踹門進去,可是他不敢。

  現在的身份不比往日了。

  無論是吃飯,還是喝水,還是方便,他的眼睛從未離開過海面。

  終于,又一艘漁船搖了過來。

  蒲庚扔下水囊,快速向海邊跑去。

  他的余光看到水囊沒有塞上蓋子,水流了出來。

  但是,顧不上這么多了。

蒲庚在碼頭上跳著,沖漁船大喊大劍  漁夫是個中年漢子,他看了一眼蒲庚,沒有理會,繼續向南劃。

  眼看這艘漁船也劃走了,蒲庚著急了。

  上午附近的里長已經派人來詢問過,被他陶塞了過去。

  如果再不走,只怕要換地方了。

  可是現在土匪多如牛毛,走陸路十分不明智。

  看著要劃走的漁船,蒲庚靈機一動,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裹,手忙腳亂地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金葉子,沖漁夫晃動。

  金葉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漁夫瞬間被吸引了,目不轉睛地看過來,差點掉下船。

  穩住身形,他立刻掉轉船頭,劃了過來。

  碼頭很,很簡陋,不過是附近的村子自己搭建的。

  漁船靠了過來,蒲庚沖漁夫晃了晃金葉子,大聲道:

  “你把漁船賣給我,這金葉子歸你。”

  蒲庚本想雇傭一艘船,不過自從被親兵背叛了之后,他改了主意。

  現在他誰也不相信。

  “成交!”漁夫大喜,急忙爬上碼頭。

  蒲庚指著岸上的騾子道:“看到那頭大青騾子了嗎,也歸你了!”

  漁夫的眼里只有金葉子,直到蒲庚將金葉子放在他手里。

  漁夫雙手哆嗦著,心捧著金葉子,薄薄的,巴掌大。

  陽光下,金葉子有些刺眼。

  他放嘴里咬了一下,很軟,應該是真的。

  再看向岸上的青騾子,十分健壯,剛好打了一個響鼻,他憑經驗猜測是個兩三歲的壯年騾子。

  但是這頭青騾子就可以換他這艘破船了。

  從父親傳到他手里,漁船修修補補,也就在附近打撈點東西,稍微遠一點都不敢去,唯恐被一浪打散了。

  漁夫做夢一般,沖蒲庚千恩萬謝。

  卻沒去細想,為什么對方為什么這么急不可耐地買船。

  也許他想起了這個問題,不過被貪婪給壓制了下去。

  蒲庚沖他擺擺手,朝漁船走去。

  漁夫一拍腦袋,指著蒲庚的后背,大叫道:

  “公子,我認得你!”

  蒲庚心里咯噔一下,站住了,轉身笑道:“是嗎?那我是誰?”

  “你是普家的公子!人常去才城里賣魚,遠遠看過你幾次。”

  漁夫很激動,沒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公子,竟然站在自己面前,還給了這么多錢買他那艘破船,簡直跟送錢一眼。

  雖然公子有些狼狽,但是漁夫依然很恭敬。

  蒲庚笑得更開心了,一步一步朝漁夫走去,“沒想到竟然是舊識,真是緣分!”

  一句“舊識”,讓漁夫簡直忘記了自己姓什么,高貴的公子竟然自己是他的“舊識”,這個牛能吹很久啊!

  蒲庚伸手向懷里掏去,“既然這樣,這點錢買船哪夠,我得再補一點。”

  漁夫急忙擺手,“不少,不少,已經太多了!”

  不過,他的眼睛依然貪婪地盯著蒲庚的手,心里期望公子再賞賜一點。

  誰會嫌錢多呢?

  對了,公子怎么會在這里?

  為什么要買船?

  普家會缺船?

  他的腦子終于有零用。

蒲庚已經到了他面前,右手拿了出來,空空的什么也沒櫻  漁夫有些意外,蒲庚的臉突然拉了下來,右腳卻突然踢了過來,正中漁夫左腿骨。

  漁夫吃痛,哎吆一聲向前栽倒。

  蒲庚抓住他的頭發,向后撤了一步,雙手捧著他的腦袋,用力一扭,隨著咔嚓一聲脆響,漁夫死了!

  蒲庚滿臉狠厲,看了一眼漁夫的尸體,怪你多嘴,不認識我多好!

  貪財、多嘴,終究讓漁夫失了性命。

  蒲庚彎下腰去漁夫懷里掏摸,想找出那張金葉子。

  岸上突然有人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蒲庚直起身,是上午來過的里長。

  里長騎著一頭驢,正飛快地朝遠處跑,一邊跑一邊叫喊。

  蒲庚發覺沒法追趕了,如果戰馬還在,要有希望,可是指望現在只有一頭騾子,還騎德很不順手。

  “老東西!”蒲庚唾罵了一聲。

  里長上午還風燭殘年一般,現在一路大腳大漢,肺活量極其充足。

  蒲庚不敢再耽擱,放棄去尋找那張金葉子,解開纜繩,跳上漁船,用力向北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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