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田禹跳下馬,看著新落成的田府,心里十分激動,終于回家了!
從劉公島下船,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火器局。
這次攻打普凡,用光了所有的火藥。
田禹去檢查了火藥的生產情況,又觀察了火炮的制造,三后才從火器局回家。
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新建的田府。
這是大哥監督蓋的房子,自己出錢,自己雇人。
大哥本來想在萊州,他的文人朋友大多在萊州。
可是后來田禹在少海建立了少海大學,請大哥擔任首任校長,田霍只好舉家搬來了。
是舉家,其實就是夫婦兩人和仆人。
只是他的書多,竟然裝了三十大車。
大哥聞訊,急忙迎了出去。
在管家的帶領下,仆人一齊施禮,齊聲道:
“恭賀老爺得勝歸來!”
“好!好!都有賞!”田禹笑著,跟著田霍進了院子。
依然是東西院的結構,中間有幾道門相通,堵上這道門,就是兩個獨立的宅子。
田禹這次住東院,田霍將他送到內院的月亮門前,便止住腳步。
“你一路勞累,趕緊去沐浴更衣,休息一會兒吧。”
田禹答應著,看著大哥笑瞇瞇地去了西院。
他撓撓頭,趕緊大哥最后的笑,似乎頗有深意。
搖搖頭,在一個仆婦的帶領下,田禹去了臥房。
他只想好好洗個澡,換身干凈衣服。
剛到臥室門口,一個年輕的姑娘迎了出來,兩腮緋紅,
后面還跟了四個丫鬟。
姑娘施禮道:“見過老爺!”
田禹想起大哥剛才的笑容,才恍然大悟,想必這是大哥大嫂給配的大丫鬟。
仔細打量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大哥大嫂的眼光還是很好的,大丫鬟皮膚白膩,溫婉可人,更像是大家姐。
“叫什么名字?”
“回老人,奴婢叫程黛。”姑娘低頭回道。
“橙黛?這個名字不錯。”田禹點點頭,吩咐道,“讓人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
程黛楞住了,她身后的丫鬟也看向她。
田禹大步進了屋。他沒發覺什么異常 昔日在大伯的府里,他有六個大丫鬟,六個丫鬟,六個嫲嫲,還有若干粗使仆婦。
因為有了后世的習慣,在萊州他一時沒有用丫鬟,書房過去是親兵和自己動手。
不過,現在事務越來越多,后院卻是需要人專門打理,再靠自己和親兵已經不合適。
程黛在他身后回道:“是,老爺!”
聲音細若蚊蜹。
田禹沒有介意,也許是剛來田府,橙黛還不適應。
田禹剛坐下,程黛就上前給斟了一杯香茗。
田禹喝了茶,見程黛的玉手絞在一起,低著頭,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便問道:“家是哪里人?”
程黛剛要回答,外面有人報,有客人來。
來人是田禹的掌書記徐博,昔日他曾代田禹打理萊州府的政務。后來宋智接替他擔任萊州知府,他則隨田禹遷到少海。
田禹起身前往客廳,見到徐博正在客廳端坐品茶。
見到田禹,徐博急忙起身見禮。
雙方落座,看到田禹的眼睛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徐博有些愧疚地道:
“公子剛回來,本該讓您休息幾日再來打擾,可是事情緊急,只好來請您定奪。”
田禹有些意外,現在徐博負責整個少海的政務,權力不,能讓他束手無策,明事情不。
“什么事情,且來聽聽聽,咱們一起參詳。”
“流民干了這么久,已經不滿足以工代賑,要求漲工錢。”徐博道。
現在流民在少海官方的工地上干活,一供應三餐,另外給三十到五十文的工錢。
“他們要求漲多少?”田禹問道。
“這倒沒有統一的意見,不過,現在不少商家也在挖人,有些工匠就被商家高薪挖走了,很影響工程的進度和質量。”
田禹點點頭,這種情況他之前就預料到了。饒需求是立足現實,并不斷向往更高更好的生活。
當他們是流民的時候,能吃飽飯是最好的生活。
當他們填飽了肚子,穿的更好、住的更好、手有余錢……是他們新的目標。
這不能責備他們忘恩負義,這是人性。
人,都有向往更好的生活的本能。
“流民現在怎么樣,有沒有亂?”
“沒有亂,燕將軍安排騎兵每巡邏。不過他們也有些躁動,消極怠工的越來越多。”
田禹道:“那就發工錢吧,這個月還有一旬就結束了。從下個月開始發吧。”
徐博問道:“那按什么標準發放?”
田禹道:“根據工種的不同、手藝的高低分類,建立一個工資體系。例如工匠就應該比工饒工資高,但是工匠的手藝高低不同,高的自然更高一些。工人也是,熟練工和工要有區別。”
徐博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公子,即使按市面上同類工種一半的工錢來支付,國庫的錢只夠發兩個月的工錢。還需要有穩定的收入來保證工資發放才校”
這也是他今來的根本原因,田禹去攻打普凡之前,就告訴過他,可是適當發放一些工錢。
但是財政上沒有錢,他縱使想發,也沒有辦法變出錢來。
現在白糖、鏡子、玻璃的收入大部分投入了少海港和城池的建設,其余投入了少海大學。
他祈望田禹再次點石成金,給少海一條新的財路。
田禹搖搖頭,道:“不用按一半,就參照市價發工資。錢的事情我來解決。”
徐博猶豫了一下,道:“工資,發放一半已經對得起他們了。咱們也可以逐步給漲上去。但是一開始低一些,可以減財政上的壓力。”
田禹笑道:“他們拿了錢,就會去花,給老婆孩子買衣服,給女兒買個首飾,平時炒菜可以偶爾添點葷腥。十幾萬工饒購買力,是很恐怖的。那是巨大的購買量。這會刺激很多行業的發展,產生的效益會遠遠大于咱們投入的這點工錢。”
徐博聽的有些懵懵懂懂,暗自將田禹的話記在心里,打算回去慢慢揣摩。
既然田禹決定按市價確定工資,還負責解決財源,那剩下的不過是執行問題。
徐博又問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兩個人大概勾勒出了工資體系的框架,他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