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傍晚,押送登州知府的馬車已經到了少海。
在政務辦公大樓,田禹和徐博見燎州知府孫賢。
吳翔沒有難為孫翔,善待降官的家人,沒有讓孫賢坐囚車,而是用馬車運來。
徐博道:“素聞孫賢治理地方頗有才能,大人不妨招攬試試。”
田禹自然從善如流,現在還有很缺人才,成熟的官僚也缺。
田禹單獨見燎州知府孫賢。
見到孫賢,田禹和徐博都起身相迎。
孫賢急忙上前拱手謝罪:“罪民孫賢,拜見兩位大人,在下……”
不等他完,田禹就扶起了他,向孫賢介紹了徐博、燕飛。
田禹道:“孫大人,不用客套。海右百廢待興,正需要人才。孫大人不如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孫賢拱手道:“一切聽大人吩咐。”
他將皮球又踢給了田禹。
田禹想了想,“我正準備設立咨議局,孫大人不妨來擔任副局長,領導籌備工作。”
孫賢正為命運忐忑不安,現在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一切聽大人安排!”孫賢拱手道。
徐博笑道:“不過,為了讓節度使大人保持心情愉快,對外,登州知府還是您孫大人。”
孫賢點頭,“自是可以!只是,登州每年要繳納春秋兩季的稅銀,現在收稅在即,怎么辦?”
海右如果不繳稅,葉銘申會派員來詢問,很容易發現問題。
如果繳納,海右能愿意嗎?自己打下的地盤,還要繳納什么這稅那費的。
田禹笑道:“依然是依照節度使衙門的要求,繳納秋稅。以后有了孫大饒參詳,我們的管理水平會大幅提高。”
聽到田禹繼續繳稅,孫賢松了口氣,看來,海右目前還沒有和節度使翻臉的計劃。
送走了孫賢,田禹、徐博和燕飛都十分高興。
田禹已經命人準備酒菜,要地慶賀一下。
海右的地盤翻了一番,關鍵是中原十大金礦全部納入囊鄭 整個半島,海岸線漫長,灣岔眾多,正適合曬鹽和海產養殖。
這些豐厚的礦產、曬鹽和養殖,可以產生大量的工作崗位。同時刺激海右的商貿。
夜色朦朧。南周,金陵城。工部尚書文敬的書房。
就在田禹剛送走孫賢,文敬剛剛端起一杯參茶,慢慢品來了一口,又放下了。
文濟圣恭敬地坐在他的下手,因為一個錯誤的情報,他丟了戶科給事中的肥差。
在文敬的運作下,閑置幾個月后,他終于有了新的官職,閩省泉州知府。這也是個肥缺,還從七品升到了五品。
閩省剛遭了兵災,百廢待興,很容易出政績。
泉州素來海貿發達,這次兵災結束很快,并未傷及根本。
文濟圣又恢復了往日的灑脫與自信。
“大伯,這是幾個同年彈劾田衡老匹夫貪污軍餉的奏章。”文濟圣雙手遞過去幾個奏折。
他現在恨田家入骨,田禹遠在萊州,他沒有辦法,只能將怒火傾瀉在田衡身上。
當他被任命為泉州知府的消息傳出去后,昔日淡了關系又重新火熱起來。
這幾個折子就是同年重歸就好的一個禮物。
文敬接過去,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看都沒看。
文濟圣有些意外,大伯一直想置田衡于死地,怎么今無動于衷。
“大伯?”文濟圣心地叫了一聲。
自從丟了戶科給事中的官,大伯明顯沒那么親近了,端起了架子。大伯母也不再親切地邀請他的妻子來府上做客,妻子也不再像往常一樣,自由出入大伯的府邸。
文濟圣現在有點害怕大伯,他的榮華富貴還要靠在大伯這顆藤上才有未來。
文敬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參湯,緩緩放下杯子,拿起一塊手絹,擦了擦嘴角。
將手絹放回桌上,他才道:“老夫正在和幾個好友商量,一起上折子,給安慶侯請功。”
文濟圣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大伯。
大伯這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瘋?之前恨不得田衡暴斃,現在卻要給他請功?
大伯怕了田衡,這是要投降,先送個投名狀?
文濟圣有些失落,沒有大伯的助力,他的仇是無望了。
文敬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淡淡地問道:“你是不是以為老夫瘋了?”
文濟圣在心里暗自點頭,嘴上卻連道:“侄兒不敢!您老深謀遠慮,豈是侄能揣測的。”
文敬看著下一點最優秀的侄兒,終于還是解釋道:
“你以為,田衡再封下去,該封什么?”
文濟圣想了想,道:“三師?兵部尚書?不對!他已經是侯爺,這么大軍功,該封王了!”
文濟圣畢竟不傻,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他激動地看向文敬,“大伯的意思是,捧殺?”
文敬有些欣慰,這個侄兒腦子不笨,“我朝除了開國封了幾個異姓王,之后最多封異姓為侯,沒有封王的。現在,咱們就齊心合力,促成這件事。”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文濟圣的眼睛里滿是佩服的目光,姜還是老的辣!和大伯這個計策比,自己搞的彈劾就太兒科了,捕風捉影,根本弄不到皇帝的痛處。
文敬繼續道:“咱們都推一把,將田衡好好夸一下。最后找個二愣子,讓他上折子,請封田衡為王。”
文濟圣撫掌贊嘆,“妙!妙!”
當今陛下刻薄寡恩,性格多疑,有這些神助攻,田衡想不被猜忌都難。
田衡凱旋歸來,壓著普家的眾多人販,太子出城十里相迎。金陵幾乎空巷,都在大街上觀看勝利歸來的軍人,和押送來的囚犯。
當時的田衡是多么的風光,簡直門庭若剩 文敬覺得再推一把,將田衡推的更高。
站的越高,摔下來的時候,就摔得越慘。
文敬突然問道:“知道偽王水師是誰滅掉的嗎?”
“戰報上,是雷擊毀的。”文濟圣回道。
田衡奏上去的戰報都沒太詳細的數據,但是都福州和泉州水師的覆滅,都是被雷擊毀的。
文敬冷笑道:“一次雷,兩次還是雷?這么巧?為什么雷只打偽王的,不打我朝的?莫非雷也姓‘柴’?呵呵……”
“那,大伯的意思是?”文濟圣陪著心問道。
“讓人查,一定要查清楚偽王的水師是怎么死的。”文敬嚴肅道。
文濟圣急忙一一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