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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真假普庚

  田禹帶著海右的船隊劈波斬浪直奔金州。幫襯一下津門,不過是順手。

  路過附近,偵察船發現了津門的戰斗,田禹決定幫青州一把。

  這個時候,幫青州就是幫自己,青州阻擋了北周的壓力。

  等明年春天,田禹自信就有了與北周一戰之力。

  津門城,總兵周度左手傷了,用布吊在胸前,不過他的嗓門依然很大。

  不知是哪來的水師,竟然一舉滅了北周的水寨。肯定節度使大人暗中隱藏的力量。

  津門水師終于擺脫了敵人水師的糾纏,支援津門守軍。

  有了津門水師的幫助,北周的進攻已經不足為慮。

  津門城留有水門,城里的糧食等日用物資源源不斷地從水門運進來。

  北周就是困上幾年也不擔心沒糧食吃、沒柴禾燒。

  何況,水師不單是運輸補給,津門水網密布,水師的戰船可以隨時出擊,攻擊北周軍的后方。

  現在,姚杰既要攻城,還要防備突然而至的津門水師。

  津門水師還運來了三千步兵,其中有一千名是重甲步兵,后續還會有步兵運來。

  北周雖然攻城依然猛烈,但是罕有攻上城頭的。偶爾有上去的,很快就被重甲步兵絞殺。

  津門城本來就有一千五百名重甲步兵。重甲步兵全身披甲,姚杰手下雖然不乏好手,但是也難敵十幾個重甲步兵的圍攻。

  重甲步兵不耐久戰,不過二千五百名重甲步兵,守城足夠輪換了。

  能與重甲步兵抗衡的,要么是床弩,要么同樣是重甲步兵。

  姚杰現在只能望城頭興嘆,無可奈何。

  眼看手下傷亡慘重,即使督戰隊血腥砍殺,依然組織不了潰兵。

  姚杰只好鳴鑼退兵,再打下去,士兵要造反了。

  在津門水師的“禮送”下,姚杰帶著殘兵倉皇退走。

  北周的這次進攻,虎頭蛇尾地結束了。

  北周皇城,一個穿著錦袍,拿著折扇的矮壯男子敲開了文憲府邸的大門。

  男子手腳粗大,面色黧黑,他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雙手遞給門房:“我是文大人故友之子,這是先考給文大人的信。麻煩幫我通傳一下。”

  遞信的同時,他還塞了一塊散碎銀子給門房。

  門房有些奇怪地看看男子,又來一個人來投親的。

  上次那個人還像個公子哥,現在這個明顯就是個干苦力的,雖然穿著錦袍,但是門房想起了一個詞“沐猴而冠”。

  門房拱手道:“請問公子貴姓?”

  這聲“公子”叫的,門房自己都覺得惡心。

  男子大咧咧地說道:“姓‘普’,名庚,子長海。”

  門房楞了一下,“公子,您,您叫什么?”

  “普庚,子長海。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啊,沒問題,公子您請進。”

  門房清晰地記得不久前來了個普庚。

  門房客氣地將男子請進門房附近的小廳,安排人送上茶,才進去送信。

  在文宅對面的一個巷口,普庚靠墻蹲在地上,來了兩次都被拒之門外,他還不死心。

  如果文憲不認這層關系,他就徹底沒辦法了,要活著,只能去干粗活,上船當水手,去碼頭扛包……

  他一個貴公子,怎么甘心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任人踐踏。

  他想在這兒守株待兔,等文憲出來,上前懇求收留。

  賣慘的臺詞他都在心中潤色很多遍了。用什么表情,什么時候抹淚,都有了計較。

  可是,連堵了幾天。他都沒堵到。

  普庚看到壯漢,十分意外地,這人太面熟了,就是燒成灰他也認識。

  正是搶了他錢財,還把他扔進大海的那艘船上的一個水手。

  普庚記得這個壯漢就是搜他身的一個。

  他來這里干什么?

  普庚心里一跳,莫非是……

  男子沒有等多久,送信的門房就回來了。

  門房拱手道:“這位公子,我家老爺說了,他不認識姓‘普’的朋友,其中定有誤會。”

  男子有些意外,跳了起來,“怎么會?我爹……先考……”

  他的聲音很大,唾沫星子濺了門房一臉。

  門房依然陪著笑,“我家老爺說了,要是公子還有疑慮,不妨去衙門,請衙門的老爺幫您尋找一下您家的朋友到底住哪里。”

  聽到要去衙門,男子的臉色頓時變了,冷哼了一聲,“既然這樣,把信退給我吧。”

  門房笑道:“信既然是寫給我家老爺的,自然是我家老爺留下了。”

  男子怔住了,“你,你,這,……”

  想發火,想鬧事,但是他不敢,這可是二品大員的府邸,在這里鬧事豈不是嫌命長。

  男子尷尬地走了出去。

  剛出門,一個人影就撲了上來,掄起拳頭砸在男子的臉上,嘴上還罵道:“狗賊!竟然敢冒充你家爺爺!”

  男子被一頓拳腳打下了臺階,躺在地上,終于看清了打他的人是誰。

  男子嚇的一激靈,“你,你不是死了嗎?!”

  普庚冷笑道:“死了?你爺爺要是死了,怎么能看到你拿著先考的信,冒充我來行騙。”

  男子見事情敗露,一骨碌爬了起來,忍著疼痛,撒開腿就跑。

  可是他沒跑幾步,就被普庚飛起一腳踹在后背上,在地上滾了幾滾。

  普庚自幼習武,有一身好武藝。在船上要不是偷襲,他怎么會中招。

  普庚一腳踩在男子的后背,一拳一拳地打了下去,“讓你坑老子!”“讓你搜老子的身!”“讓你……”

  男子一開始還想掙扎,可是后背猶如壓了一座山,動彈不得。

  一開始男子還嘴硬,“算你小子倒霉!財不露白懂嗎?”“錢已經被爺爺幾個花光了!”“你自己主動送錢的!”“有種打死你爺爺!”

  男子以為在二品大官的門口,很快就會有人出來干涉,可是他被打的眼前發黑,還沒人問。

  他似乎還看到有仆人特地打開門圍觀。

  男子害怕了,這樣下去會被打死了,急忙求饒:“大俠,不,大爺,大爺饒命!”“我錯了,我賠償!”“爺爺饒命,小的知道錯了!”

  普庚不為所動,紅著眼一拳一拳打下去。如果信沒有被偷,也許自己還有一線希望。

  這個腌臜貨,下賤坯子,竟然敢冒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豬樣也敢冒充你家普爺爺。

  家破人亡,顛沛流離,看管了人間冷眼,普庚現在積攢了太多的戾氣,現在終于有了一個宣泄口。

  終于,普庚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再看挨打的騙子,腦袋已經被捶爛。

  這個時候,才有巡城的五城兵馬司的兵丁上前,抓起普庚,將他捆綁起來。

  普庚這個時候冷靜了下來,才想到自己殺人了。落入官府手里,不死也得被扒三層皮。這里不是閩省,自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不,這里有關系,只是關系不認他普庚。

  普庚突然叫道:“我是文大人的侄子,你們不要抓錯人了。”

  這一叫果然管用,本來要將他直接帶走的。軍官只好讓士兵看著普庚,自己去敲文家的大門。

  門開了,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圍觀的閑漢有人認識他,“這是府里的管家。”

  “竟然是文大管家啊,不是二管家,也內院管家。”

  中年男子迎上走過來的軍官,湊過去,低聲道:“我家老爺說了,外面這兩個都是冒充老爺故舊之子,直接砍了,不用送衙門。”

  五城兵馬司的軍官滿臉賠笑:“您說的是,這種冒充貴人親朋的著實可恨,按律可以當場斬殺!”

  北周因為受韃子的影響,律法更為直接殘暴,更維護達官貴人的利益,人命不如草芥。

  冒充官員親朋的,按照北周《刑統》,只要官員指出是假,可當場行刑。

  在軍官的示意下,兩個士兵將普庚拖到路口。

  普庚被強迫跪在地上,看到軍官已經拔出刀,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誰能救我!我愿意做牛做馬!”

  軍官挽了個刀花,笑道:“小子,別喊了,沒人會救一個騙子!下輩子投胎,就老老實實做人吧!”

  說著,他揚起刀,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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