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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好山園。

  朱厚照指著一副舊地圖說:“二郎,你此次北伐,有三個目標!”

  王淵說道:“陛下請講。”

  朱厚照說:“第一,收復河套;第二,復置東勝衛,新置定襄衛,與寧夏衛呈三足鼎立之勢,牢牢控制河套地區;第三……”

  王淵仔細聆聽,等著朱厚照說話。

  朱厚照冷笑道:“第三,搗毀鐵木真祭壇!”

  成吉思汗的祭祀地點,一直都在河套地區。無論是瓦剌蒙古,還是韃靼蒙古,欲稱大汗,必侵河套,否則他們就缺乏正統性。

  蒙古副汗,稱作“濟農”,意為“晉王”,擁有祭祀成吉思汗的權利。

  因此,瓦剌和韃靼的副汗,其轄地都在河套地區。

  王淵拱手說:“臣領旨!”

  朱厚照說道:“記得把朕的龍旗,插在鐵木真的祭壇廢墟之上!”

  “好。”王淵鄭重說道。

  朱厚照大手一揮:“去吧,朕等著二郎的好消息。”

  王淵起身告辭,大步離開好山園。

  此戰不以殲敵為目的,秋季出兵,把蒙古人趕出河套,冬天夠這些家伙受的。

  當然,能夠殲滅右翼蒙古主力最好,否則來年又是反復爭奪之勢。

  朱棣那會兒,河套都還掌控在大明手中。

  到了朱棣晚年,北部邊防南移,蒙古人零星越過黃河放牧。之后南下放牧的蒙古人越來越多,大明邊軍只能不斷驅趕,但每次趕走不久又跑回來。

  土木堡之變,徹底炸了,河套被蒙古人奪走。

  獨寵萬貴妃的昏君朱見深,不但解決內部百萬流民之患,還重新奪回河套地區。直至昏君朱見深死后八年,在一代明君朱佑樘的手里,河套地區又被蒙古人奪走,期間大明占據河套整整二十二年。

  奪回河套的,是朱厚照的爺爺;丟失河套的,是朱厚照的父親。

  歷史上,不管是朱厚照,還是朱厚照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停止“搜套”活動。

  搜套,即出兵搜索、殺死、驅趕河套地區的蒙古人。到了弘治、正德兩朝,變成大明邊軍越過長城,主動襲擊落單的蒙古人或小部落。不管戰果如何,不管是勝是敗,都體現了大明“復套”的愿望。

  直至嘉靖繼位,邊鎮糜爛不堪,被迫承認蒙古人對河套的占有。

  王淵得到皇命之后,讓左侍郎嚴嵩代掌禮部大印,自己則專心準備著北伐河套。

  十月。

  錦衣海衛提督朱英,遣使入京報捷,并攜帶大量黃金。

  錦衣海衛都指揮同知裘振,跪地大呼:“臣裘振,叩見陛下!”

  朱厚照笑著說:“快起來,賜座。”

  “謝陛下。”裘振高興爬起。

  朱厚照問道:“你們把西天阿難功德國給滅了?”

  裘振回答說:“回稟陛下,沒有滅掉。西天阿難功德國,國土比湖廣還大,人口數百上千萬,僅其王城就有五六十萬人。此國皆為異族,直接覆滅難以統治,因此另立一幼年國王。從今往后,阿難國永世皆為大明藩屬,這次阿難國的使團也一起赴京朝拜天子,還愿獻上長公主為陛下妃嬪。”

  朱厚照不管什么長公主,直接問道:“聽說還帶回許多金子?”

  裘振笑道:“臣帶回五萬兩黃金。”

  “好!”朱厚照大喜。

  印度教非常喜歡黃金,僅搜刮王室和大臣,不去拆印度教神廟,寧搏濤就弄到四十多萬兩黃金。這些黃金,都帶回去跟朱英、滿正等人分了,只運來五萬兩的零頭獻給朱厚照。

  這些年,南洋送來的金銀,雖然不如殷州那么多,但一直都保持著上貢,否則錦衣海衛提督和都指揮使早換人了。

  朱厚照富裕得很,滿朝文武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錢。

  一次性進獻五萬兩黃金,而且還打下一個藩國,極大滿足了朱厚照開疆拓土的雄心。

  反正又不能親征打仗,槍炮改進也告一段落,朱厚照閑得發慌,干脆又找些事兒來打發時間。

  五軍都督府,改為六軍都督府,即左、右、前、后、中、海。

  海軍都督府就此誕生,擢升朱英為御馬監太監,提督錦衣海衛和大明水師。擢升滿正為海軍左都督,封南海伯;擢升寧搏濤為海軍右都督,封西海伯;擢升朱海為海軍右都督,封探海侯。

  朱英、滿正、寧搏濤,三人立即回京就職,今后留在京城辦公。

  這他娘哪是加官進爵,純粹是在收權!

  朱厚照非常聰明,深知不能再任其發展。這次把一個比湖廣還大的國家都滅了,一直縱容下去,今后哪還得了?

  當然,這事兒不能明說,也不能讓三人知道。等他們回京就職之后,強行扣下來便可,老老實實給爺留在京城做官吧。

  同時還不能做得太過分,必然會把三人逼反。

  作為補償,滿正的長子滿勇,寧搏濤的侄兒寧雄,可擢升為錦衣海衛都指揮同知,繼續留在南洋統率部分水師。

  再派一個太監去南洋,管錦衣海衛事,代替朱英以前的位置。

  再從豹房派幾個將領,前往南洋接管部分戰艦,盡量分化大明水師的統帥權力。

  不要覺得朱厚照是在拖海軍后退,腦子正常的皇帝都會這么干。

  就說西班牙國王,不斷派遣貴族去殖民地,層層分化,互相制約,職權重疊。最后搞得那些殖民地官員,自己都理不順殖民官僚體系,想造反也不知道該拉攏誰來配合。

  只有探海伯朱海,因為遠在殷州,那里還在初期發展,朱厚照沒有將其召回來圈養,而且還借此機會升為海軍右都督兼探海侯。

  代掌禮部大印的左侍郎嚴嵩,終于忙活起來,一下子要刻好幾個大印,還要策劃阿難國的入藩儀式,并派遣大臣前往阿難國冊封國王。

  至于那位阿難國長公主,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

  豹房。

  皇貴妃親切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雅利安少女不解其意,等待翻譯復述之后,緊張的擠出微笑:“我叫卡芙娜·德瓦·拉亞。”

  皇貴妃又問:“名字怎這么長?”

  翻譯解釋說:“德瓦和拉亞,都是阿難國的王室姓氏,長公主的名字是卡芙娜。”

  皇貴妃想了想說:“今后你便叫孔芙吧。”

  雅利安少女只能接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到皇帝。

  見屁的皇帝,朱厚照身子太虛,連皇貴妃都很少碰了,辦那事兒的時候經常喘不過氣。

  至于后宮,朱厚照二十年沒再踏入后宮。

  皇貴妃憐憫那些宮女,在獲得皇帝許可之后,又去請示張太后,已經將宮女大部分遣散。如今,后宮如同冷宮,鬼氣森森根本看不到幾個人。

  只可憐了皇后和兩位妃子,一直在后宮守活寡,而且皇貴妃還不敢將她們遣走。

  眼前這個改名孔芙的雅利安少女,因為沒有正式冊封,皇貴妃有權對其進行處置。

  皇貴妃微笑道:“確是個美人,便留在我身邊吧,等你學會了漢話,再幫你安排一個好人家。”

  孔芙起身行禮:“多謝皇后。”

  翻譯官自動過濾稱呼錯誤。

  突然,公主朱璇禎沖進來:“娘,策哥都成親半年了,為什么都不告訴我?”

  皇貴妃嘆息一聲:“你那策哥,是王尚書的長子,自己還有舉人功名。他是不能娶你的,否則就是害了他的前程。”

  朱璇禎悶悶不樂,又不知如何反對,只能哭著跑去羊駝房,對著那剛出生不久的小羊駝自說自話。

  豹房,書房。

  王素對太子說:“你不該告訴她。”

  朱載堻道:“長痛不如短痛。”

  王素沉默,復又說道:“我要去羊駝房找她。”

  朱載堻開玩笑道:“你想當駙馬?”

  “是。”王素一口承認。

  “不會吧?你娶了我妹妹,今后就不能做文官了。”朱載堻驚訝道。

  王素說道:“不做官便是。當了駙馬都尉,正好可以一輩子研習物理學。”

  朱載堻目瞪口呆,良久才說:“你瘋了。等你爹班師回朝,一定會打死你的!”

  王素搖頭:“不會,我試探過了,爹讓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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