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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涵因睡的頗為安穩,一夜無夢,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一看外面,日頭高懸,已近晌午。她笑著伸了個懶腰,對旁邊伺候的慕云笑道:“真是越來越懶了。你也不叫我起來。”
“姑娘向來覺淺,這些日子也沒有好好休息,好容易睡得這么好,實在不忍心叫姑娘起床。”慕云溫柔的笑著,遞上漱口杯子。
剛剛洗漱完畢,卻聽見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和敲門聲。
涵因點了點頭。盼晴和沁雪便把里間的珠簾放下。
祈月開了門,原來是鄭鈞的貼身小廝安和。此時他正扶著門喘氣。見開門的是祈月,問道:“姐姐,姑娘起身了嗎?”
“起了,什么事這么慌里慌張的?”祈月問道。
“哎,出大事了,咱們家三公子惹上官司了。”安和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啊?什么?怎么回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
涵因發話:“讓他進來坐下慢慢說。”
祈月便讓安和進了外間。安和卻不敢坐,站著回道:“今天早上,兩位公子到下面去吃早飯。不知哪來了兩個混混,沖著公子桌子就去了,他們把菜打翻了,還說我們弄壞了他們的衣裳,公子不耐煩和他們拉扯,給了他們錢,他們還賴著不走。兩個公子便讓出了桌子,去別的桌子坐,他們還是緊纏著不放。公子就要上樓,他們就擋在樓梯上,還對公子們動手動腳,嘴里很是不干凈。三公子耐不住性子,推了其中一人一把。誰知那人一下子倒地不起。再看時已經沒氣了。另一個人就嚷嚷打死人了,要拉兩位公子去見官。現在樓下為了一圈的人。二公子讓小的來傳個信,叫姑娘好好待在這。千萬別下去。”
涵因知道,這些混混慣于用些伎倆來訛詐,便問:“那人果然是死了么?”
“是,小的伸手摸了他的鼻息,是沒氣了,身上也涼了。剛才郎中來了,把了脈,也說死透了。”安和哭喪著臉:“都怪小的,小的應該拼死攔著的……”
涵因回頭瞧了一眼盼晴,盼晴點了一下頭。涵因便說:“那我們就去看看罷。”
“哎呦,我的姑奶奶,公子特地吩咐小的。千萬不讓姑娘出去……這……”安和慌了,連忙哀求。
“慕云,去把我的男裝拿來。”涵因不理,依然吩咐慕云。
祈月連推帶搡的把安和推出去,“啪”的一聲關上門。也把安和的抱怨聲關在了門外。
客棧的一樓已經圍攏了許多看客。
一個人躺在地上,另一個人蹲在旁邊干嚎:“我的大兄弟呀,你怎么就這么走了……你還有八十的老母和三歲的娃要養活呀!你們打死了人!快同我去見官!”哭著就要上去拉站在一邊的年輕公子,那人正是涵因的三哥——鄭欽。
鄭欽有些慌張,一甩袖子說道:“我不過是推搡了他一下,誰知道他一下子跌了下去。如果不是你們拉扯我。我也不會推他,誰知道他就……他就沒氣了……”
“分明是你殺了人還想抵賴!跟我去見官!”那人嚷嚷著上前,被鄭鈞帶著的幾個護衛攔住了。
涵因身著男裝。從樓梯上走下來,幾個丫頭也是扮作小廝。她見眼前對峙的情景,回身看了盼晴一眼。
盼晴低聲跟涵因耳語了幾句。
沁雪拉了拉站在一邊看熱鬧的伙計,問道:“哎,那郎中哪里來的?”
伙計撓撓頭:“事發突然。掌柜讓我趕緊請個郎中過來,我們這只有善和堂有坐館的大夫。離這有兩條街。我剛跑出去,可巧了,正好這位神醫走過來。我就趕緊把他拉進來了。”
“那你認得他嗎?”沁雪接著問道。
“嗯……沒見過,不過,我們這里是交通要道,人來人往很多的,經常有行腳醫路過這里往洛陽那邊去。你可別瞧不起他們,他們可是有真本事的人……”伙計嘮里嘮叨一堆,無非是想證明自己不是偷懶,沁雪沒空理他,轉身去跟涵因回話了。
涵因聽了盼晴和沁雪的話,點點頭,穿過圍觀的人,走上前去。
鄭鈞一見她,滿臉不悅,忍了忍沒說話。
涵因并不看鄭鈞、鄭欽兩人走上前去,看躺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伸手去摸他的脈搏。
站在那里的另一個人,馬上沖上來,嚷道:“你哪來的!人都死了,還看什么看!”
盼晴竄了上去,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抵住那人的脖子:“敢唐突我們公子,就叫你下去和你那兄弟作伴。”她聲音冰冷,把那混混唬得頓時不敢往前沖了,只在嘴里罵罵咧咧不停。
涵因摸摸那人的腕子,又摸了摸那人的脖子,抬起頭,壓低嗓音問道:“剛剛是哪位大夫說這個人死了?”
旁邊一個身穿藍色棉布長衫,身背藥箱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那人又黑又瘦,額上幾道皺紋,一把絡腮胡子,在那張瘦長臉上,顯得特別突兀,左眼角下還有一顆痣,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常年風吹日曬的蒼老,只是有時眼睛一轉,閃出幾道精光。只見他捻了捻胡子,指了指靠在桌子上的幡旗:“就是我。”只見那幡旗上赫然寫著“神醫傳人,包治百病”
涵因冷笑著問道:“你說他死了?”
那人把嘴一咧,把頭一揚:“已經死透啦,找我這神醫也沒用啦。”
“你可看仔細了,若是人沒死,你卻說他死了,你這郎中可就別想干了。”涵因冷笑。
那人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嚷道:“你這小子渾說什么,我說死了就死了!”說著伸手指著那人:“你自己不會摸嗎?身上都涼透了!”又用手背做試鼻息狀:“沒有氣了,你自己來試!我行醫幾十年,從來沒見過你這種胡攪蠻纏的小子。”
“你不是神醫么?難道救不了?”
“哈!你這話說的,治病治病,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他都死透了,我是神醫又不是神仙!”那人一甩袖子走到一邊,不再理涵因。
涵因抓著那人的手指頭,笑道:“你包治百病,我卻是能起死回生,看來你這神醫的名頭今天就要讓給我了。”
說著,另一只手從袖中掏出一只一丈青,猛地向那人食指的指尖戳去。
另一個混混沒料到她會驟起發難,待要阻止,已經晚了。
只聽那人大叫一聲。猛的抽回了手,將涵因推到一邊,蹦了起來。
涵因沖著有些愣神的侍衛們喊道:“這三個人是一伙的。抓住他們!”
那郎中和兩個混混立刻分別沖著大門、兩側的窗戶躥了出去,身手極為矯健。
沖向大門的郎中不及那兩個混混,慢了許多,正慌忙往外跑,卻被不知哪里伸出的一只腳恰到好處的絆了一下。撲到在地,待要爬起來接著逃,已經被趕來的侍衛們按住了,隨即五花大綁。
這時,客棧門外一陣騷動,原來是縣衙的捕頭趕了過來。
“都不許動!”為首的捕快大喝道。“我們接到報官,這里發生了命案!”
看了看這場景,微微一愣。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啊?”
徐伯忙走上去對捕頭說道:“我家公子初到貴縣,人生地不熟,竟然碰上了訛詐,您來的正好,我們正要把這人綁去報官呢。”
捕頭吃了一驚。喝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在這里聚眾鬧事。先跟我回縣衙再說!”說著就吩咐捕快鎖人。
“我家二公子是八品錄事參軍老爺,我家三公子是今科探花,你是什么東西,敢對我家公子不敬!”徐伯是軍旅出身,一聲大吼,底氣十足。
那捕頭一聽這話,立馬換了張笑臉:“哎呀,原來是參軍老爺和探花老爺,失敬失敬!呵呵,呃……剛才聽說老爺受人訛詐,那我就將此人帶回衙門,仔細審問。”
鄭鈞已經察覺出事有蹊蹺,想要自己審問,但無奈光天化日,也沒拒絕捕頭,只好對侍衛們點點頭,把那郎中交給捕快。
捕頭又陪笑道:“還請貴主人派一個人去衙門說明情況。”
徐伯說道:“事發的時候,我就在一邊,我跟您去吧。”
捕頭點點頭,帶著人走了,沖著圍觀的人群嚷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沒什么好看的。”人們議論紛紛的散去。
鄭鈞若有所思的看了盼晴一眼,又沖著門邊的一桌走去,那里也坐了幾個人,普通旅人打扮。
鄭鈞對著他們一拱手:“多謝幾位相助,敢問高姓大名。”
其中背對著他的一人站起來轉過身:“文遠老弟真是貴人多忘,才離開長安沒兩個月,你就不認得親戚了。”
這人竟是李湛。李湛是崔皓軒的表姐夫,因此跟鄭鈞也算是親戚。他直呼鄭鈞的字,表示他跟鄭鈞很熟捻 鄭鈞一見他,大喜道:“原來是子玄兄,你怎么在這。”鄭鈞也以李湛的字相稱。
“我這鄭州司馬是個閑官,最近各地都在鬧蝗蟲,刺史大人看我閑著,就發我下來檢視各縣的情形,今天路過此地,剛好遇見你們。”
鄭鈞一笑:“子玄兄要是不忙,我們就好好敘一敘。”
李湛點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又掃了鄭鈞和涵因一眼,“這是你兩個兄弟吧,我還沒見過。”
鄭鈞看了一眼涵因,笑得有些尷尬,剛想開口,只聽李湛接著說道:“我看你這兩個兄弟也甚好,今天咱們哥兒幾個好好聚聚才好。”
鄭鈞不好說什么,狠狠的瞪了涵因一眼,吩咐安和去對面的酒樓置辦一桌酒席。
不多時,酒席已經準備好了。在酒樓的二層雅間。幾個人分賓主落座。
介紹涵因的時候,鄭鈞犯了難,不知怎么說好。
涵因卻落落大方,自我介紹道:“小弟鄭鑫,字子涵。”
李湛笑著舉起酒杯,不經意間瞟了一眼她的左手:“原來是子涵老弟,沒想到老弟一眼便看出了那人實在裝死,為兄佩服。”
“哪里,只是覺得那混混強壯,怎么可能一碰就死。故而一試。”涵因淡淡的回答。
“都說當年滎陽郡公手下高手如云,想不到老弟身邊的一個小廝,都有這么好的身手。看來子涵老弟真是用人有方,為兄敬你一杯”說著將酒一飲而盡。
涵因笑著飲了一杯,說道:“子玄兄過譽了,哥哥們怕弟弟我吃苦,所以身手好的人都緊著我挑。”
李湛哈哈一笑:“你們兄友弟恭,真讓在下感佩。”他笑容真誠,看不出來他到底看沒看出涵因是女孩子,只是那語氣多少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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