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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湛第一次操作走私這幾件事的興奮之情漸漸過去,涵因看時機差不多了,便問他:“夫君想好這筆錢要怎么花么?”
李湛一愣,這兩天他一直沉浸在自己得手的快意之中,還沒有思考這種問題,想了想說道:“夫人可以拿去置些莊園……還有,聽說馬場開始也要投入銀兩,往后才能漸漸出來收益,你也可以拿去再把馬場擴大一些……”
涵因笑道:“這些不過小意思,夫君,你是想要做富甲一方的地主,還是想在涼州有一番作為呢?”
“那夫人有什么主意?”李湛笑問道。
“夫君雖然從前在軍中待過,現在也盡量親自管西北大營的事情,甚至還親自帶兵,但畢竟在軍中資歷尚淺,我想不如把這筆錢用在你的親兵隊身上……”涵因試探著提醒。
李湛一拍手:“對了,你不提我差點忘了,之前我就想給李光弼帶的親兵置辦一批精甲和武器,這個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軍費中雖然有給親兵的錢,但也跟一般編隊無異,若是從中另撥,必然讓其他將領不滿,現在我有了這筆錢就可以給他們弄好的裝備了。”
李湛自己在軍中,他自然知道親兵對主帥的重要性,親兵,顧名思義就是保護主帥的兵,即便戰斗輸了,他們也不能夠,像其他兵那樣,拋下主帥自己跑掉,主帥死,他們也要一起跟著死。因此,他們也是主帥最信任的人。
在軍隊中,每個主帥、將軍甚至中層軍官都有數量不等的親兵,因為編制和撥款和其他軍隊無異,主帥大多會自掏腰包武裝他們,這也是朝廷默許的。李湛拿出錢來。把自家親兵裝備的再好,都不會有人過問。
想到這里,李湛也坐不住了,派人把賈敞叫道朔風館,跟他商議購置甲胄、武器的事情。
涵因看著在一旁咿咿呀呀叫著自得其樂的令辰,笑道:“看來這幾天又剩咱們娘倆在家了。”
皇帝拿到獎金一千五百萬的銀子,心情一直很不錯,不過這種好心情持續了幾天之后,他終于反應了過來,自己拿到的這筆錢并不是全部。據傳說,長公主的那筆銀錢有兩千多萬兩,但他只拿到一千四百多萬兩。也就是說還有五百萬兩不知去向。
皇帝想了好幾種可能,要么是那些把銀子運到涼州的人已經拿走了一部分,要么是李湛自己私藏了一部分,并沒有完全交給他。
雖然這一千多萬兩足夠皇帝花上好一陣了,但他仍然覺得不滿足。一想到那世宗的五百萬兩甚至更多,他就鬧心不已,還有很多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李湛雖然付出了這么高的代價,但也并非真的老實。
皇帝看著沉沉睡在自己身邊那張跟李湛有幾分相似的臉,只覺得剛才那蝕骨的滋味也沒有那么美妙了。起身拍了拍手:“送李昭容回去,叫王婕妤侍寢后半夜。”
劉勝在外頭答了一聲:“是。”
妃子只陪侍半夜是宮廷中的規矩,但是遇到皇上寵愛某個妃嬪。這條規矩也是形同虛設,尤其是現在后宮無正位,誰又能管這種事,反正劉勝是不會打擾皇帝的興致。
李令綺獲寵之后,皇上都是整夜讓她陪在身邊。并不按照規矩讓她離去,今天皇上忽然大不同以往。不僅讓她回去,還招幸另一個妃嬪,這是幾個月來都沒有的事。劉勝招呼宮女把李令綺從睡夢之中拉起來,心里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了,難道皇上對李昭容也已經膩了?他一路想著,跑去懿德宮宣旨了。
李令綺被這樣打發走還是第一次,心里冒著火,卻并不敢對兩邊婉轉催促她的宮女太監發脾氣,磨磨蹭蹭的簡單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離開了皇帝的寢殿。
恰好遇上匆匆趕來侍寢的王徵。現在王徵比她位分低,所以見了她要行禮。李令綺自從入宮受寵之后,脾氣也見長不少,再不復之前在家里頭那副不受寵愛庶女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此時正一肚子火氣,自然不會給王徵好臉色,冷笑了兩聲:“王婕妤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你剛剛小月子完,身子還弱,再折騰病了怎么辦,嘖嘖,你的下人伺候的也忒不精心了,夜涼露重,這夜涼露重的,穿的這么單薄就跑出來了,再病了可怎么辦。急著侍寢,也不能那身子開玩笑啊。”
王徵本來就不忿李令綺,因她進宮剛剛幾個月,名分就壓過自己,皇帝甚至為她破了后宮約定俗成的規矩。這倒也罷了,之前還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現在卻能趾高氣揚的教訓自己,現在還公然譏諷自己急著承寵,心里哪有不窩火的,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皇帝已經專寵李令綺多時,今天還不知道是什么緣故才把自己招來,若是在這里跟她置氣,冒犯了皇帝的龍顏,下一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侍寢。
王徵忍住心里的氣憤,笑道:“多謝昭容娘娘關心。”
李令綺還想再說什么,旁邊的劉勝適時的催促道:“請婕妤快點進便殿準備,莫讓皇上久等了。”王徵不再搭理李令綺,行了個禮跟著劉勝進了便殿沐浴更衣。
王徵大病初愈,愈發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姿態,皇帝憐心大起,又回憶起當初王徵初入宮時候自己對她的寵愛,除了臨幸之外,也跟她說了不少情意綿綿的話。之后,又讓人往懿德宮送了不少東西,于是全后宮都知道王婕妤復寵了。
李令綺雖然再沒有專寵的風光,但也沒有失寵,皇帝雖然看見她就想起李湛,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她那種天生媚骨的體質,實在萬中無一,對于房中技巧,可以說是無師自通,每每都讓皇帝留戀不舍,相形之下,其他的那些妃嬪,大多出自名門,資質不如李令綺也罷了,還被教養規規矩矩,從前也罷了,自從皇帝嘗過李令綺的滋味之后,便覺得她們索然無味了。
李令綺雖然還是寵冠后宮,但到底比不得從前,因此對分了她寵的王徵十分不待見。到處找機會給王徵穿小鞋,她從小在家不受寵,跟著祖母回太原的時候,也沒有少被族中的嫡出姐妹欺負,后來李令嫻仗著自己在父親身邊長大,賀蘭氏比薄氏受寵,也時常擠兌她,她當時無力反擊,卻把這些小女孩的小手段看在眼里,這時候便拿出來對付王徵了。
現在拍李令綺馬屁的人也不少,也成了一個小圈子,李令綺便讓他們給王徵難堪,下些小絆子。
王徵素來以大家閨秀自居,自然瞧不上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但這種事情一次兩次她能忍耐,屢屢這樣就讓她惱火不已。
更何況王淑妃看在眼里根本沒有管的意思,倒是李德妃為人厚道,看不慣自家侄女這樣囂張,屢屢替她打圓場。
這就讓王徵更覺得生氣,覺得這姑侄兩個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故意整治她。而她又是大族嫡女出身,自然是看不上李令綺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為,也不屑跟她那般用這種小手段,不過,這日的事情著實惱火。
眾妃一起賞花,李令綺帶著一只皇帝賞賜的翠玉鐲子,不知道誰推了王徵一把,王徵恰巧撲在李令綺身上,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那鐲子竟然斷了。
李令綺便大哭,說她故意撞自己,把皇帝御賜的鐲子碎了這件事全賴在王徵身上。涉及御賜之物,王淑妃也不好回護,只讓主管六宮事務的蕭貴妃,公事公辦,李德妃倒是一個勁兒的做好人,說也并不是故意的,往后注意便是了。李令綺卻一個勁兒的鬧騰,最后竟然說到“大不敬”這個名頭上來,還有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給她幫腔。
蕭貴妃本來沒覺得有多大事,但話說道這個份上,也不好不處置,只好罰王徵跪了半個時辰。
回去之后,王徵的宮女揉著王徵發紅的膝蓋,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明明是有人陷害娘娘,那李昭容也實在欺人太甚,娘娘,咱們得想個法子整治整治她。”她在入宮前就是王徵的貼身丫頭,跟著王徵一起入宮,自然是她的心腹。
王徵卻冷笑道:“小人得志罷了,現在全官場都跟她父親作對,她還在后宮樹敵,仗著皇上的寵愛又能蹦跶幾天,等到皇上對她膩了,怕是不用我動手,今天給她敲鑼邊的人就會給她好看。”
“難道娘娘就這么忍下去……如今淑妃娘娘都不敢護著你……”宮女嘟囔道。
王徵卻一下子怒了,冷聲道:“別跟我提她!哼,她現在是有兒子了,只要晉王平安,其他一概不管,她也不想想,真當泰王不是李德妃親生的,就對他兒子沒有威脅了么,真當許昭儀出身低賤,梁王就沒機會么,要是沒有我們王家長房,她算個什么東西!”
宮女聽了這話打了個激靈,不敢多說了。
王徵摸著床榻上精致的雕花,冷笑道:“跟李令綺那種丫頭片子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斗只會讓我掉價,就算把她斗下去又能怎樣,皇上就算也為我破了規矩,再升也不過是個二品的九嬪,又算得了什么?我王徵是太原長房嫡女,難道要一輩子被那些個庶出女、過繼女壓在下面么,我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