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母處。
金鴛鴦看著坐在軟椅上一動不動,顯然在沉思的賈母,她也不敢發出聲音打擾,反而悄悄退了出去,吩咐其他的小丫鬟小聲一些。
屋內,賈母將一年多來,賈環的事跡一一回顧,有不滿,有無奈,還有滿意。
而且越想著,她心情就十分激動。
她喃喃自語道:“這孩子便是賈家未來數十年的氣運嗎?我若全力支持,他又能夠走多遠?”
是的,在探春小院的那一刻,賈母突然萌發了這樣的想法,而且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實現。
她十幾歲就嫁到了賈家,見識了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的賈家,同樣也經歷過門前車馬稀的悲涼,一生算得上享盡了榮華富貴。
特別是方面賈代善還在的時候,不說別的,只要是她在場,必然是整個宴會的中心,到如今只能夠在府中含飴弄孫,別家有事,也不會下帖子請了。
這樣的冷落,讓賈母心灰意冷。
然而如今,她又看到了那種再次成為人群中心的希望,心里怎么能不激動呢?
而這一切,都在賈環身上。
想到這里,賈母起身,走到一旁的金絲楠木打造的柜子前,輕輕將旁邊的花瓶挪動,隨后一扇暗格驟然打開。
她拿出里面的盒子,長約一米五,寬約三十公分(厘米),雙手輕輕將盒子抱到一旁的桌子上,隨后又將暗格關上。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明黃色綢緞包裹著,掀開綢緞,露出一把長劍,劍柄到劍鞘底部,約莫一米四左右。
劍鞘和劍柄之上,有著七顆鮮紅色的寶石鑲嵌其上,行成北斗七星的排列圖案,在陽光的照射下,七顆寶石變得煜煜生輝,仿佛越來越亮一般。
“老伙計,自從榮國公去世之后,到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了啊,是時候該你出世了呢!”賈母低聲自語道。
眼中的眸光變得溫柔而又緬懷,似乎與這把劍之間有著一段不解之緣。
將寶劍放下,又將盒子關上,賈母對著外面喊道:“鴛鴦。”
片刻間,鴛鴦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去東府,將環哥兒叫來,就說老婆子有事找他!”
“是,老太太!”
鴛鴦恭敬應下,隨后抬頭,正好看見桌子旁邊的那個木盒子,心里忽然顫了顫,她記得,賈母曾經將這個盒子拿出來過,那種鄭重其事的樣子,她至今未忘記。
定下心神,鴛鴦便帶著兩個小丫頭朝著東府而去。
大約十分鐘后,賈環看著一臉鄭重的鴛鴦,行禮道:“鴛鴦姐姐請坐,可是老祖宗有事情要吩咐?”
鴛鴦點點頭,見他這般鄭重,似乎還以為賈母因為剛剛的事兒準備秋后算賬,于是輕輕走到他身邊,小聲道:“三爺不必擔心,是好事兒,老太太等著呢!”
聞得這話,賈環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賈母翻臉不認人,不過既然鴛鴦都說了這話,想來也是好事兒。
“鴛鴦姐姐,請!”
本想帶個把丫鬟的,但索性一想,似乎也沒這個必要,于是便只身一人,跟著鴛鴦朝著榮國府而去。
不多時,賈母處。
賈環一進來,便見到神色鄭重的賈母,恭敬行禮道:“孫兒見過老祖宗,不知道老祖宗有何事吩咐,孫兒必定照辦!”
賈母點點頭,又讓鴛鴦親自扶起他,隨后上下打量起來,最后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直直地盯著,仿佛要將賈環看透一樣。
只可惜,片刻之后,賈母發現眼前這孩子,雖然年紀雖小,可心機城府皆是上品,就憑這不動聲色,如同湖面平靜不起波瀾的鎮定,就比賈家后輩所有人都強。
“好孩子,過來坐下。”賈母輕輕拍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讓賈環過來坐。
賈環吃了一驚,這個位置,可只有大臉寶坐過,其他人根本沒這個機會,如今讓自己去坐下,是真心,還是試探?
賈環躬身行禮,平靜道:“多謝老祖宗,還請老祖宗示下,孫兒何德何能,豈能坐在老祖宗身邊?”
賈母越發滿意了,這孩子雖然表面是在意禮節,實際上也可以稱之為謹慎,自己所做的決定,應該不會有錯。
“過來坐下,老婆子有事情要告訴你!”賈母再次邀請,賈環終于確定下來,這是真心讓他坐下的,于是再次行了一禮,便朝著賈母走去。
走到一半時,賈母驟然將盒子打開,忽然間,賈環目光朝陰暗處看了一眼,瞬間確定下來,那里有人。
見他停了一下,又接著走了過來,賈母頓時明白了,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賈環坐下后,賈母笑了笑,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直接笑道:“別擔心,是好事兒,你可識得這把劍?”
將目光看了過去,又將腦海中歷史上十大名劍一一排除,最后賈環搖了搖頭,平靜道:“從未見過!”
賈母毫不在意,點頭笑道:“你不認得沒關系,這是你祖父先榮國公的佩劍,名曰太玄。
與太上皇手中的太乙劍,是同一塊天外隕鐵共同打造的。
費時七七四十九天,打造完之后,又用三千人血浸泡而成。
之后便一直由你祖父所佩戴,同樣的,這把劍也跟隨著你祖父為大楚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
聽賈母說得這般玄幻,賈環心里是有些不信的,不過,他也算是冷兵器的愛好者,所以遇到了這樣的長劍,也想一觀。
只是,他如今只是一個孩子,又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所以便遲遲不動。
賈母微微一笑,滿步皺紋的臉笑得賈環有些發毛。
這時,賈母指著長劍,又看著他說道:“環哥兒,若老婆子今日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會武功吧?”
賈環微微搖頭,他只不過學了軍人的搏殺之術,對于那種擁有內力的武功可沒有接觸過。
“難不成你不會?”賈母有些難以相信,她感覺得到,今日賈環那一巴掌,若非鍛煉過的人,根本做不到。
“孫兒只練習了一些搏殺之術罷了,并不會武功!”賈環平靜的回答道。
“哈哈哈,搏殺之術,哈哈哈,好一個搏殺之術,總結得十分巧妙。
這就是武功,只是叫法不一樣罷了。”賈母開懷大笑起來,眼中帶著濃濃地色彩。
見她這般高興,賈環不解,又道:“這就是武功?孫兒并沒有所為的內力啊!”
“內力?那是什么?”這反倒讓賈母不解了。
“難不成武功不是那種可以憑借一身一躍數丈之高,一掌拍出,能夠斷石分金嗎?”
“噗嗤。”
賈母忍不住笑了,她說道:“那是仙術,不是武功,武功,說白了就是你所說的搏殺之術罷了,目的就是為了殺人。
老婆子活了這么久,重來沒聽過你說的這些!”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