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不問,小的也想和三爺說一下。”
姑蘇城,林府,賈環住處,客廳。
只見懷孝臉上帶著笑容,隨后將一封信從懷里拿了出來,恭敬地遞給賈環再次說道:“三爺請看,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守仁若創造的價值。”
聞言,賈環有些奇怪,難不成守仁被發配出去之后,還做出了不錯的成績?
帶著疑惑,仔細地將信看了一遍,隨后問道:“果真?這些都是守仁做的?”
要知道,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守仁這段時間以來,至少為他賺了數十萬兩銀子。
“三爺,千真萬確。
守仁這家伙被三爺送到我這邊后,一直在心里憋了一口氣,就想著做出點成績來讓三爺消消氣。
上一次一個西域的商人前來談合作,想要將咱們的醉仙釀送到西域販賣,但是因為所帶銀錢不夠,只能在酒廠門口徘徊。
守仁見了這人,親自與其交談,了解了大體情況后,便來和小的說了。
當時小的并未同意,只因為西域路途遙遠,怕血本無歸。
當時,守仁說三爺明年就要組建商隊前往西域,還不如讓他提前探探路。
小的想著,守仁這家伙跟在三爺身邊的時間最長,也學了不少本事,故而便答應了他。
沒想到去時僅僅三百壇醉仙釀,回來時竟然帶來了數十萬兩銀子的貨物,全部這算買給了徽商商會后,獲利竟然超過了二十萬兩銀子。
不僅如此,守仁知道小的和趙管事前來姑蘇見三爺,還讓小的為他向三爺帶話,說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請三爺給他一個機會。”
懷孝一五一十地說完,還將期間守仁在西域差點回不來的事說了。
聽完后,賈環沉默片刻,隨后說道:“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守仁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枉費我對他的用心良苦。
你們回去以后,就告訴他,讓他做好本職工作,其他的,等我回去之后再說。
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想來以后他做事情也能夠多考慮一些。”
“三爺說的是,小的一定帶到。”懷孝點頭應道。
話音落下,只見院子里守誠快速走了進來。
“三爺。”
“回來了?看看誰來了?”賈環指著懷孝和趙國基笑道。
“呀!”
守誠有些驚訝,頓時便笑著打招呼道:“趙管事,懷孝大哥,你們怎么來了?”
“到年關了,總要向三爺匯報一下今年的業績情況。”趙國基笑著點頭。
“你小子越發壯實了啊。”
三人說了幾句話之后,守誠便說道:“趙管事和懷孝大哥稍等片刻,我有事要和三爺稟告,好久不見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喝幾杯。”
二人知道守誠如今擔任著打探情報的重任,自然不敢耽擱,于是便告辭到別的房間休息。
待二人走后,守誠立刻正色道:“三爺,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想來三爺一定感興趣。”
“說說看,什么樣的消息,能讓三爺我感興趣?”
“三爺,十天前,江南甄家往神京送了一筆銀子,數量挺多的,而且似乎與榮國府那邊有關。”守誠恭敬道。
“嗯?仔細說說。”
“是,下面的人一直盯著江南甄家,半月前,西府里的管事吳新登帶著人前來拜訪,還帶來了一封信交給了甄應嘉。
后來大概一個時辰,吳新登喜氣洋洋地從甄家出來了,之后直接返回神京。
之后,甄家開始調集大量銀子,數目不下五十萬兩。
而這些錢并未拉進甄家,反而是直接裝船運往神京。
后來手下人收買了一些甄家的小管事,這才大體了解到,這筆銀子是送往榮國府的。”守誠一五一十地說。
賈環聽完后,沉默了片刻,隨后也大體了解了這筆錢的用途。
只是他沒想到,王夫人的手居然這么長,在這個時候就已經與甄家接觸了,真真是讓他意外。
“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吧,繼續盯著甄家。”
“是,三爺,那我陷先下去了。”
守誠走后,賈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心神有些不定,他很清楚地知道,甄家是必定要被清算的,而且避無可避。
原著中,王夫人就收了甄家的錢財,賈府被抄家,這就是其中很大的原因之一。
而這不下于五十萬兩銀子,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拿來修建大觀園的。
因為王夫人在林家這邊拿不到好處,王家以王子騰的精明,肯定不會把錢拿出來的。
寧國府那邊有錢,可他不開口,誰敢給?
那么,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王夫人,把手伸到甄家也就正常了。
“不過,還真的挺有本事的,沒想到一封信就能夠借走五十萬兩銀子,看來這封信的內容還挺值錢啊。”賈環冷冷自語道。
有道是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他正在費心費力的想擺脫甄家的拖累,沒曾想王夫人一封信居然讓榮國府和甄家綁在一塊兒了,真真讓他無語至極。
江南甄家早就無藥可救,抄家流放是肯定的,畢竟通過他的了解,江南鹽稅的收益,在何谷接受江南巡鹽御史之后,就開始有大幅度縮水的現象。
其中趙錢兩家,更是正面和何谷打對臺戲,這后面若沒有甄家的影子,說出來他都不信。
而以他的了解,孝康帝雖然勤政愛民,算得上明君,但是心眼真的不大。
尤其是在孝康帝剛剛和太上皇,于江南巡鹽御史一職上分出勝負后,太上皇居然只是發了一道省親旨意,不算正面剛啊。
孝康帝也算是小勝一場,本該高興之時,卻被江南鹽稅收入給當頭棒喝了,還能不懷恨在心?
“蠢婦,真真是無藥可救,鼠目寸光,為了一點面子工程,就敢向甄家借這么多銀子,這是要不把榮國府干廢了不罷休啊。”賈環郁悶地想道。
然而,無獨有偶,且說賈環憤怒之時,在榮國府,賈母處。
王夫人跪在地上,額頭紅紅的,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正無聲地抹著淚。
上方,賈母斜躺在軟椅上,怒吼道:“五十萬兩啊,你怎么就敢伸手去借了?還將制冰方子和幾個莊子抵押了出去?
蠢貨,愚蠢,我看你是無可救藥了。
府里還欠著國庫八十萬兩銀子,若是被言官彈劾,又該如何?”
“老太太。”王夫人喊了一句,內心暴怒不已,本就是這個老太婆設計她,要她拿出銀子來修建省親別墅,這才順便將府里大權交給她。
如今她費盡心思才湊到了這筆錢,這老虔婆居然就跳腳了。
“閉嘴。”
還沒等她繼續說話,賈母便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