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三天過去了。
至于神京城中,近來就好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那就是榮國府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喪心病狂,做下了天怒人怨的惡事。
居然瞞著府里主人,前前后后放了十多萬兩銀子的印子錢,并且害得很多人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可謂是犯下了滔天罪惡。
好在,三天前榮國府二太太查賬時,不小心翻到了裝滿印子錢的欠條。
隨后做出了決定,不僅只收回本金,而且有償還過利息的,如數奉還對方,并且,對于那些暫時還不起的,也讓延期再還。
至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也一一找到人家,給了不少銀子作為補償。
一時間,榮國府二太太的善名,瞬間傳遍了神京,百姓對此給出了非常高的贊譽。
但值得一說的是,榮國府二太太因為愧疚,沒能及時發現手下人的過錯,甘愿一輩子入佛堂禮佛,再不出門。
至于首惡周瑞家的,也被賈府老太太給處死了,周瑞家其他人,也被發配到了黑遼的莊子上,一輩子都不能回來。
對此,大快人心,賈府也收獲了一波贊譽。
而在王子騰書房中。
聽著手下人的稟告后,王子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回過頭看向面前的信,忍不住在心里嘆息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沒曾想我這個妹妹居然如此愚蠢,竟然還保存著賬本,真真是讓人進退維谷啊。
不過,以史老太君,賈恩侯以及賈存周的心計,這樣的事情他們可沒這個能力處理得如此完美。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這事兒的背后,想來就是那個小家伙的手筆了。
呵呵,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了不得,了不得,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算計,當真厲害啊。”
王子騰笑了起來,隨后將手中的信件直接給撕了,緊接著望著榮國府方向,冷笑道:“不過,你們這樣的處理方式,可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看,老夫也想知道,你賈家還有什么樣的手段沒有使出來。
哼,想憑借一封信就想讓老夫將銀子還回去?簡直癡心妄想。”
三天后凌晨,朝會還未開始前。
一座離皇城十分近的酒樓上,賈環望著不遠處打著燈籠騎著馬正往皇宮趕去的王家人馬,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道:“告訴張洪御史,可以行動了。”
“是,三爺。”
只見黑暗中,一個人影快速消失不見。
漆黑的眼眸之中,凝望著遠處即將快要天亮的東方,賈環自語道:“常言道,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王子騰,那就來試試看,你能夠堅持幾個回合?
正好,我也想知道,身為四大家族領頭人的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呢!
真是期待啊!”
日出東方,朝陽光芒萬丈。
金殿之上。
“皇上臨朝,百官跪迎。”
只聽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文武百官便齊齊跪了下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之后,坐在龍椅上的孝康帝意氣風發的一揮手,朗聲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
又待文武百官起身后,站在孝康帝身邊的戴權上前一步,喊道:“皇上口諭,文武百官,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落下,戴權退后,緊接著便是內閣輔臣李唯庸開始了奏報,隨后六部各個大臣開始匯報自己的工作。
終于,臨近中午時分,才將事情處理清楚。
龍椅上,孝康帝面帶微笑,隨后目光落在御史臺上,他早就收到消息,今天恐怕會有一場大戲。
只見御史張洪走到中央,雙手捧著一個奏折,朗聲說道:“稟皇上,臣御史張洪,有事啟奏。”
“準。”
孝康帝大手一揮,自然允許了,不然還怎么看戲?況且,這是賈家和王家的內訌,他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回稟皇上,臣彈劾京營節度使王子騰三大罪。
其一,王子騰治家不嚴,縱容侄兒王仁與長子王義,這二人領著數十個家丁,在昨天傍晚,于翠柳樓尋釁滋事,打架斗毆,砸毀翠柳樓不少東西,且導致一十二人受傷。
事后,二人神色囂張,放言翠柳樓若是想討銀子,只管去王府鬧。只不過,就怕有命來,沒命回去。
如此囂張跋扈,當真世俗罕見。
其二,臣彈劾王子騰貪污京營軍餉三千兩銀子,并有證據逞上,請皇上定奪。
其三,臣彈劾王子騰欺壓下屬,排除異己,將不服自己的裨將調往黑遼苦寒之地。
王子騰身為京營節度使,行事全憑喜好,不將皇上和朝廷放在眼里,臣請皇上嚴懲王子騰,以儆效尤。”
話音落下,又有幾個御史上前,朗聲齊齊說道:“請皇上嚴懲王子騰,以儆效尤。”
金殿上,王子騰吃了一驚,這些人以前可從來沒有整過自己,沒想到居然在他即將往上爬的時候彈劾自己,真真是該死!
至于其他大臣,也露出吃驚的模樣,這些御史,尤其是張洪,身上可是帶有榮寧兩府的烙印的。
賈王兩家,本是姻親關系,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彈劾王子騰了?
“王愛卿,御史臺彈劾你三罪,不知你可有辯解?”孝康帝笑瞇瞇地問道,一副你們繼續就行,朕安心看戲的樣子。
聞得孝康帝問話,王子騰回過神來,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也算是官場老道之人,立刻辯駁道:“臣知罪。
然張御史所奏之事,卻有發生,不過還請皇上聽臣解釋。”
“準。”
“其一,我兒王義與侄兒王仁所做之事,臣已經解決了。
如數將翠柳樓打壞的東西所需賠償銀兩送去,至于兩個后輩,也被臣用了家法,如今還在床上躺著。
其二,貪污軍餉一事,純屬子虛烏有,臣行伍之人,雖然讀的圣賢書不多,但貪污之事,臣還做不出來,再者,臣家中雖不富裕,但依舊不缺這三千兩銀子。
其三,軍中調任,完全有跡可循,至于怎么調配,臣身為京營節度使,自然有權做主。
以上,便是臣的自辯,還請皇上明查。”
孝康帝一聽,也覺有理,看來這戲看不成了,畢竟這些事兒太過普通,想要搬倒一個京營節度使,恐怕還欠些火候。
“王卿所言合理,御史臺可還要繼續彈劾?”孝康帝笑著問道。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就算是首先彈劾王子騰的張洪,也沒有繼續下去,只是恭敬道:“皇上圣明,有此決斷,臣等服從。
御史臺職責,聞風而奏,既然王大人所言合理,臣等自然再無其他上奏的。”
金殿上的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只是,一連三日,御史臺就像是和王子騰過不去一樣,接連彈劾王子騰,所彈劾之事,一件此一件嚴重。
第四天,休沐日。
王家,王子騰書房。
望著已經整理裝箱的銀子,王子騰臉色陰沉,冷聲自語道:“好手段,看來若不歸還,恐怕我往上升的機會就消失了呢。
好手段,真是有些低估你了呢!”
想到這兒,王子騰吩咐管家道:“你將銀子送去之后,替我去寧國府,告訴賈環一聲,就說他的手段我王子騰領教了。”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