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大門前。
“三爺回府了,三爺回府了。”
隨著大門前的小廝激動的喊了起來,后面黛玉一行人也紛紛翹首期盼。
尤其是惜春懷里的過兒,更是高興地拍著小手,激動地喊道:“三忽回來了,三忽回來了!”
雖然小家伙吐字不清,可他的動作和表情,以及激動的樣子,更是讓眾人喜歡地不得了。
“恭喜三爺,賀喜三爺,祝愿三爺春闈杏榜有名!”
一眾小廝齊齊恭賀,這聲音頓時令坐在馬車上的賈環苦笑不已。
“整這些做什么?虛頭巴腦的!”
一邊笑罵著,一邊走下馬車。
一旁,守仁守誠搭了一把手,只聽守誠笑道:“今兒三爺春闈會試結束,總得整些好兆頭,所以大家就自發整這么一出了!”
看出了三爺臉上沒有不高興,所以守誠回答的時候也是笑著的。
下了馬車,便被一群扈從護衛著,快速走到門口,看著跪在兩旁的小廝,賈環苦笑道:“都起來吧,林管家,一會兒吩咐下去,府里所有小廝丫鬟管事,這個月月錢翻倍!”
“呀,多謝三爺賞!”林之孝立刻應和一聲。
如今他管著寧國府已經好幾年了,尤其是在將國庫欠銀還了之后,每年寧國府公中庫房,都要結余十幾萬兩銀子。
三爺今兒高興,區區翻倍的月錢,又算得了什么?
進了大門,黛玉三春等人見到他進來后,當即笑著說道:“環哥兒/三弟/三哥哥回來了。”
望著幾日不見的眾姐妹和黛玉,賈環臉上的笑容十分明朗,尤其是看著黛玉,他更是會心一笑,眼神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回來了,總算是結束了。”賈環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這時,惜春懷里的過兒伸出白胖胖的小手,嘴里笑嘻嘻地喊道:“三忽,三忽,抱抱!”
一看到小家伙這樣子,賈環不由樂了,伸手將他抱在懷里,感受到手上又沉了一些,不由笑罵道:“過兒這幾日是不是又偷吃了?可有在府里大鬧天宮啊?”
小家伙聽聞三忽這么一問,當即一雙小手使勁搖晃,否認道:“三忽,三忽,沒有偷吃呢,不信你問四鼓鼓(四姑姑)?”
看著小家伙這般可愛,賈環也高興地笑了,隨后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大笑著問道:“想三叔不想?”
“可想了呢!”過兒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表示自己非常想念三忽。
“哈哈哈,走吧,這里站著也不是個事兒,這鬼天氣雖然已經三月中了,可沒想到居然還這般冷。”
聞得這話,早在一旁守著的晴雯和彩霞趕緊上前,一個接過他懷里的過兒,一個將準備好的披風快速給他搭上。
眾人見狀,皆是會心一笑,尤其是黛玉,這幾年在寧國府里的時間越來越長,同樣,她也夠感受到彩霞和晴雯等人對賈環的心意。
好在這個時代妻妾有別,這二人雖然得賈環疼愛,但她終究是正妻。
而且,她知道這幾年賈環雖然和兩個大丫鬟親近,可從來不越過那條線,更沒有碧紗櫥里發生的那樣的丑事兒。
而且,每次只要她在,晴雯和彩霞都對她表現出了不一般的尊敬,雖然沒有人公開提過,可她知道賈環的心,始終在她身上。
一行人朝著登仙閣而去時,在榮國府,榮禧堂,書房。
賈政身邊,趙姨娘小心地伺候著,看著賈政臉上的舒適,趙姨娘臉上也是笑開了花,這幾年賈政和王夫人二人相敬如冰,表面上雖然沒有再起沖突,可私底下誰都知道,賈政和王夫人早就成了表面夫妻。
別的不說,單說這幾年,賈政就從來沒在王夫人房里留宿過。
哪怕三年來,賈政又納了一個姨娘,可他對趙姨娘卻也是越來越好。
基本上一個月,至少有二十天是在趙姨娘房里休息的。
“環哥兒應該回來了吧,以他的學識,想來咱們家要多一個進士了啊!”
賈政笑得非常愜意,每每一提到賈環,他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而且那種滿意之色,讓趙姨娘心里非常高興。
雖然這幾年賈環不常過府,但每隔一段時間,基本上就會讓人來請她,而且,她如今也不缺銀子,榮國府里的一份,加上賈環每年至少給她五百兩銀子的孝敬,小生活過得那叫一個舒適。
再加上賈政也疼愛,所以并沒有再像以前一樣,這里拿一針,那里拿一線的行為。
特別是賈母,雖然因為當初在登仙閣和賈環翻了臉,可她心里始終想著如何修復兩府之間的關系。
連帶著看趙姨娘的眼神,也好了很多,以往只要趙姨娘在,她幾乎都板著一張臉,從來沒給過好臉色,而今只要見到趙姨娘,還會和顏悅色地說話,而且時不時還賞下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好東西。
所以,如今的趙姨娘,在整個賈府之中,說話也是有分量的。
以前鳳姐管家的時候,被克扣月例銀子的情況,再也沒有發生了。
加上管家的是李紈,感激賈環對賈蘭的教導,在生活物質方面,也盡量滿足趙姨娘,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除了王夫人時不時看她不順眼,叫過去立立規矩之外,其余時間,恐怕賈母都不一定有她過得舒坦。
“老爺可別提了,環哥兒這孽障,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高腳雞,若是沒有老爺的教導,哪有他的今天?”趙姨娘給賈政倒了一杯酒,笑罵著說道。
一聽他這話,賈政也是無奈,趙姨娘的性子就是如此,想讓她改,實在有些難為她了。
說了幾次,她也不聽,也就隨她去了。
“環哥兒是個好孩子啊,不僅自己讀書刻苦,就連蘭哥兒也被他教導得很好,小小年紀,如今已經走了舉人功名在身了!
可恨寶玉那個小畜生,去國子監讀書也沒讀出個名堂,反倒是學了一大堆歪理邪說,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躲著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呢!”
一提到賈寶玉,賈政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以為送他去了國子監,那里的學子能夠對他有一些影響,殊不知,賈寶玉不僅沒有被影響,還把別人影響了。
要不是老太太一直護著,說什么比起以前好了很多,不讓他插手,說不定他會把他打死了賬。
如今倒是不惹事了,可讀書沒讀出個樣子來,仗著國子監名額,在去年得了秀才功名之后,同賈蘭一同應試秋圍。
賈蘭以非常優異的成績,舉人前十的名次高中,他卻連影子都不見,如今更是借著讀書名頭,常常和幾個公侯府邸的公子哥混在一起,除了沒有再去青樓之外,基本上每次回來,都是醉醺醺的。
“要是他能夠有環哥兒一半出息,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夠閉上這雙眼睛啊。”賈政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