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哦!”
榮國府,梨香院偏廳。
賈寶玉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便準備伸手拉寶釵的手。
寶釵心里強忍著不快,動作卻絲毫未慢,直接躲開了。
緊接著,她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賈寶玉。
就這樣,賈寶玉當場尷尬地笑了笑,隨即獻寶似的從懷里掏出一串珠子,正是原著中北靜王在秦可卿送葬時送給他的鹡鸰香串。
只是因為賈環的到來,水溶沒有送出的鹡鸰香串珠子,竟然還是陰差陽錯到了賈寶玉手中。
寶釵瞥了一眼,發現這東西確實不錯。
但是,薛家如今雖然社會地位下降,可當年也是闊得不行的,不過一串手串罷了,哪里能夠入得了他的眼?
“確實是件好東西!”寶釵臉上淡然,很是平靜地說道。
這話一出,賈寶玉心里就不痛快了,本想由著性子發作一番,但是一想這以后就是字跡媳婦兒了,還是隱忍了下去,慢慢將手上的鹡鸰香串收起來。
他這一舉動,寶釵看得一清二楚,卻依舊沒有半分改變。
二人很是尷尬地坐了一會兒,就見外面香菱走進來,對著二人行禮道:“姑娘,寶二爺,太太說請寶二爺先坐坐,要與姑娘商議一些事情。”
寶釵心里松了一口氣,當即起身對著處于呆滯中的賈寶玉笑著說道:“那你先坐會兒,我過去看看!”
“你忙,你忙。”
賈寶玉哪里還能不同意呢?雖然他知道自己和寶釵已經有啦婚約,可是寶釵這態度讓他有點想逃,這下子正好可以緩解一下,自是答應不在話下。
寶釵笑了笑,這才帶著鶯兒朝著旁邊薛姨媽住的屋子而去。
在她離開不久,賈寶玉便放下鹡鸰香串便離開了。
薛姨媽屋內。
因為一連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薛姨媽整個人看起面黃肌瘦的,一見到寶釵進來,她便強撐著身體坐起來,笑著對寶釵說道:“寶玉前來,可有帶來你哥哥的消息?”
對此,寶釵見怪不怪,因為這幾日只要賈寶玉前來梨香院,薛姨媽都會問這個相同的問題。
輕輕搖了搖頭,寶釵淡然道:“并不曾,依舊只是閑聊。
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姨媽答應的事情,恐怕還沒有讓寶玉知道。”
薛姨媽重重嘆了一口氣,道:“你姨媽答應過我的,只要你和寶玉定了親,她就會救你哥哥出來,這都幾天,也不知道你哥哥在牢中生活地怎么樣,吃了多少苦......”
面對薛姨媽的絮絮叨叨,血拆心里有些凄苦,同時又有些不屑,她母親看不明白,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對于自己這個姨媽,想要救出她哥哥,恐怕是天方夜譚。
經過了解,她知道這種天子腳下,事關人命的案子,從來都不是小事兒。
而他們薛家只是一個過氣皇商,若不是有賈家和王家這兩家還沒發話,估計案子都判下來了了。
“您也別氣著身體了,既然您相信姨媽能夠救出哥哥,就應該耐心等待才是。”簡簡單單安慰一句之后,寶釵便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院子之中綠植發呆。
床上,薛姨媽聞言,心里也凄苦難耐,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見王夫人動靜,她心里也是一直打鼓。
可是王子騰又還沒回京,除了賈家,她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至于和王夫人商議出二十萬兩銀子的嫁妝這事兒,除了害怕王夫人不盡力出手就薛蟠之外,還有一絲絲對寶釵的歉意。
畢竟,女兒風光出嫁,對薛家也是有一定好處的。
當然,薛姨媽并沒有告訴寶釵,只是一個人承受王夫人的霸王條款。
話分兩頭,北靜王府,書房。
就在今天,水溶終于接到一封信,頓時讓他平靜無波的心情好了幾分。
在他旁邊,心腹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靜靜地不打擾,直到等他露出笑容,心腹這才恭敬地問道:“王爺如此高興,可是有什么喜事兒?”
水溶將手中舒心遞過去,示意心腹自己看。
片刻之后,心腹將舒心折好,拱著雙手恭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沒想到馮紫英竟然為王爺辦下如此好事兒!”
“哈哈哈。”
水溶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一連高興地說道:“紫英當初離開后,本王也不抱希望了,沒想到他訪賢訪到了江南,還替本王說服了賈雨村投效。
賈雨村這人是賈家安插在金陵的棋子,此人本王也曾聽說過,是個人才,若非脾氣不太好,恐怕早就入京了。
沒想到這些年下來,這人也變得圓滑世故,知道曲意逢迎了。”
“王爺此言在理,當初這個賈雨村可是傲得不行,否則也不會被貶黜出京。
前些年因為林如海舉薦,又得賈政保舉,這才謀了個金陵知府的差事兒。
當時小人還特意關注過他,一上任就遇到了薛蟠打死人的案子,最后因為賈家的關系,所以才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讓薛蟠逃過一劫。
說起來倒也是有趣,哪曾想,如今薛蟠再度出事,賈雨村竟然投效了王爺了。
不僅如此,這幾年賈雨村在金陵做得不錯,還被吏部評了上等,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調入京城為官。
一旦賈雨村入了六部,或者入了內閣,這對王爺來說,不僅是在賈家內部插了一根釘子,還能夠為王爺將來的計劃有很大的幫助。”心腹一口氣說了很多。
然而,聽完之后,水溶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不錯,賈雨村確實是個人才,但是本王看重的不是其他。
你可能還不知道,薛蟠在金陵打死人一案之中,可不止是為了賈家的面子。
這家伙是個狠人,那個被拐子拐走的小女孩,叫什么菱的,正是當初接濟過他的恩人之女。
他能夠昧著良心迎合賈家,狠心不認那女孩,說明這人絕對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心腹吃了一驚,當即建議道:“小人當初也關注這事兒,竟然不知道器重還有這樣的隱秘。既然這個賈雨村是這樣的小人,王爺萬不可接受他的投效。”
“呵呵,他以為自己做得隱秘,又將給他出主意之人判了流刑,就沒人知道了他的丑事兒。殊不知當初本王一心想要交好江南甄家,探子早就遍布了整個金陵城。
不過,你有一點沒說對,本王不僅要用他,還要用他來對付賈家。
你想想,一旦賈雨村驟等高位,再掉過槍頭對準賈家,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水溶一臉從容地笑著說道。
心腹笑了,只要王爺知道了賈雨村是個什么樣的人,又將他安排得好好的,那就可以放心了。
“以他的為人,恐怕發跡之后,不僅不會對賈家感恩,反而會害怕別人將當初他走賈家門路一事作為攻訐他的手段。
對賈家,他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王爺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實在是高啊!”
“哈哈哈,本王倒是有些期待見到這個賈雨村了呢!”水溶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水溶這才收起笑容,然后對心腹說道:“賈王氏那邊的條件可以答應,這個貪心不足的蠢貨倒是幫本王好大一個忙。
若是本王親自上陣,直接收下薛家,反而對本王得名聲不利。
如今,既然賈王氏愿意幫忙替本王奪了薛家商道,倒是省了本王一番功夫。”
“這也是王爺英明,當初這個蠢女人被關入賈家佛堂時,要不是王爺力排眾議,保留了這條暗線,如今也得不到這么一個好棋子。
有了她的幫助,咱們暗中掌控薛家的商道,最多一兩年,虎威軍的軍費就不用擔心了。
到那時,賈環那邊也沒辦法繼續用醉仙釀威脅王爺了。”心腹興奮道。
“哼!”
水溶冷哼一聲,隨即冷冷地說道:“賈環是個心腹之患,不為本王所用,必為本王所毀。他如此不識好歹,早晚有一天,本王定要叫他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從小到大,沒人敢違了他的意思,哪曾想賈環竟然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對,而且還拿捏住了自己的命脈,一旦解決了虎威軍的軍費問題,他想出售對付賈環,也就不用再繼續投鼠忌器了。
“王爺放心,大業必將功成!”
恭維了一句之后,心腹又道:“那小人就將人交給賈王氏了,只可惜,咱們精心設計,還是讓薛蟠逃過了一劫。”
“一個微不足道的混賬罷了,放了他又有什么可惜的。
另外,你得注意一下,賈王氏雖然愚蠢,可她為了賈寶玉卻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咱們還得防著她一手,真要讓這個蠢貨壞了本王的大計,就算將她千刀萬剮也難泄本王心頭之恨。”水溶想了想,忍不住叮囑道。
“王爺放心,小人早就防著她了,要不是看她還有點利用價值,早就讓她持無葬身之地了。光憑她做下的那些惡心事兒,就算死十次百次,也不足以償還她所犯下的罪惡!”心腹恭敬道。
“嗯,那就好,按計劃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