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拿下了?”
寧國府,登仙閣,書房。
見賈環臉上不顯任何神色,平靜無波,守誠也不敢怠慢,急忙恭敬行禮道:“三爺放心,咱們有心算無心,不管是前來接應的,還是準備傳遞消息出去的,沒有一個漏網之魚。”
“嗯!”
賈環點點頭,也并不意外。
若是再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還被這些探子逃了,那他就不得不重新審視百鳥的實力了。
對面,守誠見他沒有再說話,也是靜靜地等著。
良久,賈環開口吩咐道:“這些探子,尤其是影衛,在神京之中,幾乎算是無孔不入,若是不能夠妥善處理,最遲明日,恐怕寧榮兩府周圍,就已經圍滿了暗衛影衛了。”
“那三爺的意思是?”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方案,但是守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太過驚世駭俗了。
然而,就在守誠話音落下之后,賈環嘴角卻微微勾起,冷聲道:“水溶以前盡管一直在謀劃榮寧兩府,但是還有所顧忌。
前幾日在王家,他既然公然下場逼迫,可見他已經做好了與賈家撕破臉皮的準備。
既如此,雙方也就算是敵人了,是用什么手段,都算得上正大光明。”
聽著這話,守誠哪里還確定呢?
當即表示道:“三爺放心,小的知道該怎么做了!”
賈環點點頭,冷冷道:“做干凈點,別讓人抓住了把柄!”
“是!”
守誠點頭應下,又回稟道:“三爺,園子里的人是否需要撤出一些?”
當時因為一僧一道的話,賈環就已經打定主意要用通靈寶玉來給黛玉治病的,因此,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和賈母等人翻臉的準備。
且,當時他已經扔出太玄劍,只要賈母不制止,那么就該他安排好的人出場了。一旦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榮寧兩府就算徹底鬧掰了。
好在,賈母雖然心里最疼愛賈寶玉,卻也并沒有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
在她帶走王夫人時,就已經是對賈環妥協了。
微微搖了搖頭,賈環平靜道:“林姐姐還沒有蘇醒,為了以防萬一,百鳥的人的就繼續隱藏在園子里吧。”
“小的明白了。”
“去吧。”
第二天,天剛剛亮,賈環就帶著晴雯和彩霞到了瀟湘館,見黛玉蒼白的臉色已經逐漸變得紅潤,雖然還未蘇醒,但他心里的擔憂也漸漸散去。
不一會兒,讓人找來李心仁為黛玉診斷,結果更是讓他徹底放心下來。
在李心仁的診斷結果中,黛玉的脈搏已經恢復如同常人一般,之所以還未醒來,只是因此前一段時間生病傷著了根本。
開了一副藥后,李心仁便回去了。
然而,相比大觀園的寧靜,在具體榮國府數百米之外的一處巷道中。
陳北青臉色鐵青,心里怒不可遏,整個人靜靜地站在前方,卻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意不斷撲面而來。
“天子腳下,皇城神京,如此挑釁皇家威嚴,給本官徹查,但凡發現蛛絲馬跡,不管是誰,本官都要讓其付出代價!”
“是!”
暗衛應聲答應,快速上前,希冀能夠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只可惜,除了暗衛和影衛的人之外,北靜王手下這些探子并無半點特征,自然也就無從查起。
快速收斂好所有尸體,卻沒有得到絲毫線索。
冷冷地看著一無所獲的暗衛,陳北青知道,這個虧,他吃定了。
“全部帶回去,另外,將暗衛散出去,吩咐下去,不管是誰,只要能夠提供線索,賞黃金百兩!”陳北青無奈地嘆了口氣冷聲道。
不多時,大明宮。
孝康帝剛剛起床沒多久,加上今天是休沐日,因此并未上朝,原本打算陪皇后在后花園賞花,卻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而來,悄悄在戴權耳邊低語。
這時,戴權臉色巨變,隨即快速走向孝康帝身邊,低聲道:“主子爺,出事兒了!”
聞言,孝康帝快速鎮靜下來,隨即對著一個小太監吩咐道:“去告訴皇后,就說朕想起來還有事兒沒有處理,就不過去了!”
“奴婢遵旨!”
打發人去告訴皇后,孝康帝也帶著戴權朝著上書房走去。
剛到上書房,就見張太監和陳北青二人面色十分難看地等在門外。
“見過皇上!”
孝康帝一擺手,直接讓人進去回話。
緊接著,陳北青將早上發現的事情詳細告知,聽完后,孝康帝突然冷笑起來:“好啊,好啊,天子腳下,竟然還有人不將皇家暗衛和影衛放在眼里,不將皇家的威嚴放在眼里,很好,好得很!”
“主子爺/皇上息怒!”
孝康帝話音剛落,戴權等人當即跪地請罪。
雖然只是幾個暗衛和影衛,但是卻代表著皇家的臉面,如今在神京城中,卻有人如此膽大包天,孝康帝怎能不怒?
“息怒?你們這些狗奴才,讓朕如何息怒?”
孝康帝憤怒至極,要知道,其中好幾個暗衛和影衛,是他費盡心思安插在賈府之中的,就是為了監視賈環這個錢袋子的。
之所以只安排在榮國府,而不是寧國府,是因為這幾年安插在寧國府的探子,從來沒有傳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再加上寧國府之中的人員并不像榮國府這般復雜,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繼續安插進去,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通過監察榮國府的一舉一動,從而推斷出賈環的動作。
現在,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不僅安插進榮國府的探子全部死亡,就連在外接應的探子也在昨晚消失不見。
這時,陳北青拱手行禮道:“回皇上,雖然此事尚未明確是否與榮國府有直接關系,但是小人以為,從榮國府身上著手,必然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死去的暗衛和影衛,除了此前安插在榮國府中的,就是在外接應的。
依小人之見,此事必然與榮國府脫不了干系!”
這話一出,孝康帝本想一口答應,但是瞬間卻又冷靜了下來,隨即看了看戴權。
頓時,戴權明白了孝康帝的擔憂,在這個時候,不管這些暗衛影衛的死,與榮國府有沒有關系,結果都只是沒有關系。
一來,宮中賢妃身懷六甲,肚子里的是皇家血脈,一旦真查出來與榮國府有所牽連,賢妃一旦知曉,未必能夠平安生產。
二來,賈家本就是開國元勛的世家之一,對大楚的江山立下了汗馬功勞,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以前,就對榮國府展開調查,必然會讓孝康帝落下一個薄待功臣之后的名聲。
第三,孝康帝非常看重賈環的斂財能力,或者說看重賈環的生財能力,榮國府雖然不是寧國府,但是,賈環到底是賈家人,而且還是賈家的族長,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一旦將賈環扯進來,激起了賈環心里的不爽,皇家內庫的銀子誰來幫著填補?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戴權與賈環相處的時間長,雖然不能夠明確知道賈環手底下有多少好手,但肯定不會少。
這些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昨天晚上被一網打盡了。
且,在此之前,榮國府之中早就傳出賈環的未婚妻林家那姑娘藥石無靈了,而賈環開出萬兩黃金的診金,足以見在他心里,對林家姑娘的愛多么深切。
再有,賈環是戴權見過最出色,最聰慧的年輕人,從八歲之齡掌控寧國府那時起,戴權就與之交往了,這幾年相處下來,戴權也明白了賈環的性子,絕對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溫和。
因此,很有可能是暗衛和影衛正好撞在了賈環的刀上,被全部解決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戴權急忙開口說道:“主子爺,奴婢認為,陳統領之言,萬萬不可!”
陳北青有些詫異,但是當他見孝康帝臉上怒色去了一些之后,便明白自己的建議,是皇帝不滿意了。
“如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