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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盯著你

  現實從來不是小說。

  西城式沒有那個義務聽淺川一郎訴說他心里的苦處。

  而事實上西城式也通過光濟會手下的調查知道了他所謂的苦處。

  淺川一郎在婚前其實還算是個有上進心的人。

  不過在結婚之后,他由于來自上司的壓力,所以經常家暴自己的妻子淺川鈴,斥責對方...而后面也正如淺川一郎所說的那樣,淺川鈴出軌了。

  出軌后的淺川鈴生下了現在的淺川梨奈,并且在一次私會中,淺川鈴被淺川一郎發現了出軌的事實。

  這強烈的沖擊以及巨大的屈辱感,讓本就有著暴力傾向的淺川一郎性格更加偏激。

  他不停虐打著淺川鈴,最后致使承受不住的淺川鈴逃離淺川家。

  只留下淺川梨奈一人勉強依附著淺川一郎。

  伴隨著年齡的增長,淺川梨奈長相越來越像她的母親,這就讓淺川一郎更是無法接受,只是看著淺川梨奈那張臉就滿肚子火氣與憋屈的怨氣。

  淺川一郎來到東京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找到淺川梨奈的母親淺川鈴。

  不過懶懶散散在東京待了一年多,淺川一郎賣掉房子的錢被花光,零零總總還欠下了不少債。

  因為他沾染上了一個毛病。

  嗜賭。

  再到后面,就是討債人上門討要賭債,淺川一郎被偶然上門的石村理人碰見,并且救下的場面了。

  實際上那個時候,淺川一郎就已經想到賣掉自己女兒這個方法了。

  畢竟淺川梨奈與他并沒有半分血緣關系,把她賣掉,他也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而且——

  賣掉淺川梨奈...對于淺川一郎來說擁有不小的報復性質的快感。

  不僅能還錢,還能讓自己的念頭通達、舒暢...這件事也就被他這么定下來了。

  因為嗜賭的原因,他在東京一年中與不少的貸款公司有所關系。

  而能在東京開貸款公司的,多少都帶了些灰色交易的意思。

  一言蔽之就是這些貸款公司的背后大部分都有一些暴力團體、機構撐場子。

  而這些暴力組織、機構大部分所從事的又都是擦著法律邊緣的交易。

  風俗業、貸款、賭場、大型賣場、電話欺詐等等。

  不得不說,日本是個很神奇的國家,它在法律上默認了暴力團體的存在。

  網絡上也有很多關于日本黑1幫的日劇、電影。

  但其中的‘義理’、‘兄弟情’、‘不騷擾平民’等原則,其實是被藝術加工、粉飾過的。

  不管怎么樣,暴力團體就是暴力團體,不要真以為暴力團體是正義的。

  “你的意思是,你把梨奈送進了一個叫做東面組的暴力組織中了?”

  西城式皺著眉毛,看著倒在地上的淺川一郎。

  “我、我沒有辦法...我欠了他們太多錢了,如果不能按期還上。他們就要切掉我的手指...”

  淺川一郎嘴巴漏風地說著。

  地上流著一灘血。

  “你的手指?”西城式盯著淺川一郎。

  “是的...一根手指一百萬日圓...我一共欠了六百多萬。”

  這意思是,賣掉了淺川梨奈后,他還倒賺了兩百萬日圓。

  不止如此,他在走之前還給石村理人打電話,希望石村理人借他八百萬日圓。

  “淺川先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真是貪得無厭。”

  西城式看著淺川一郎,回過頭看向石村理人,語氣冰冷道:“用上次那些銀行卡,給他取一千萬日圓。”

  “啊?這...西城法師...?”

  石村理人愣住,完全沒想到西城式竟然會這么說。

  “我想要淺川先生十根手指。”

  西城式目光平穩,聲音也如平常一樣,沉穩,不帶絲毫波動。

  可就是這種平靜的目光,卻讓石村理人只覺得渾身發寒。

  不止是石村理人,就連他身邊的幾個手下都默默地后退了兩步,低下腦袋。

  老實說,十根手指這種事情...他們并不少見。

  畢竟光濟會從一開始來說也不是什么見得光的組織。

  但要像西城式那樣語氣、神態、情緒都如往常一樣,就好像在說‘今晚上吃什么’一樣提出這個話題...

  那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因為人說到底是感性動物。

  加害別人時,人是會自然產生激動、暴虐、甚至瘋狂情緒的。

  但要像這樣,表情與動作如平時一樣...那得是多么恐怖的心理素質?

  石村理人害怕地縮了縮頭。

  這就是光濟會反派頭子西城法師的器量嗎?

  真不愧是下克上的狠人...也難怪關西那邊開始傳聞,說東京光濟會這邊有個暴虐殘忍到極致的負責人。

  “我明白了,這就為您取過來。”

  感受到西城式又抬起的目光,石村理人反應過來一樣地點點頭,腳程加快,直接走出辦公室。

  “十、十根手指?!”躺在地上的淺川一郎的手腳如同癲癇劇烈顫抖著。

  他無法像小說里那樣‘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是真的直接絕望、恐懼到哭出聲。

  那張精瘦的臉上,表情已經扭曲了。

  “西城君!西城法師!您是在開玩笑的吧?我明明什么都說了!”

  面對他最后的質問,西城式只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

  “不行,這是必要的。”

  “為什么是必要的!你就是想報復我吧?你這個混蛋!”

  淺川一郎從口袋里取出一柄藏著的匕首,從地上掙扎起來,想撲向西城式,但還沒等他完全站起,后面的幾個人就將他摁倒在地。

  “我沒有想報復你。老實說,報復你這種人對我來說并沒有任何意義。”

  “那你為什么還要——”

  “因為如果就這樣放過你,讓你完好無損的離開,你在之后說不定會對我產生報復的想法。算是防患未然,我要從你這里拿走一些東西。”

  人心是最難說的東西,說不定淺川一郎在事后會對自己亦或是淺川梨奈產生報復的想法。

  為了防止那種情況,所以必須要在這里把淺川一郎打疼、打怕了,讓他以后見到自己都要繞好幾條道...這樣才行。

  西城式注視著淺川一郎。

  感受到西城式那仿佛能把自己心臟挖出來看一看的目光,淺川一郎張了張嘴,竟然猶豫了一陣才開口: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對你和梨奈有任何想法的!”

  “我不信。”

  西城式依舊搖頭。

  “可你剁掉我的手指也只會讓我更加怨恨你們!”

  淺川一郎捏緊了拳頭,猛地抬起頭,聲音森然而恐怖:

  “沒錯,你要是剁掉我的手指,我一定會狠狠地報復你們!”

  這濃郁的怨念,讓旁邊壓住淺川一郎的幾個手下都有些被嚇到了。

  然而下一刻——

  淺川一郎不由得面露恐懼,五官都在一瞬間扭曲,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喉嚨里被火燒過一樣奮力地掙扎著。

  幾個光濟會手下禁不住順著淺川一郎的目光看過去。

  視界中,只有西城式的臉晃動著。

  他正盯著淺川一郎。

  雙眼中的眼白已經消失。

  他就這樣——

  盯著淺川一郎。

  毫無生氣、不帶半點眼白的雙眼。

  死死地盯著他!

  “你可以來試一試。”

  西城式語氣不帶任何溫度,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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