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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友點名大會

  “誒,啥時候帶你女朋友出來給我們見見,談個戀愛藏著掖著干嘛呢。”

  熟悉的宵夜攤,元嘉和羅前說著話。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是五月中旬了。

  這半個月來,元嘉的小日子倒是過得美哉,有課就上課,沒課就在咨詢室接待來訪者,晚上搞搞直播,周六日就帶著蠢妹妹和小肥貓一起去許南梔家陪她過周末。

  關鍵是現在每天中午,元嘉都不用到外面吃快餐了,許南梔早早地就做好飯,中午他一下班就準時送過來,廚藝也是越來越好了。

  許南梔目前的進步相當的順利,跟元卉仿佛親姐妹似的,白妍也把元卉當成自己的閨女了,天天念叨著她來。

  元嘉計劃著,下周就開始帶許南梔嘗試走到家門外,如果順利的話,等夏天到來的時候,也許她能親自過來小區這邊摘那朵梔子花了。

  聽著羅前的話,元嘉笑了笑道:“再晚一些時候,她害羞。”

  “你這是跟誰談呢?大學同學?外面的朋友?”羅前刨根問底。

  “你認識。”

  “我認識?”

  羅前驚訝了,然后開始列名字。

  他和元嘉是三年的高中同學,兩人的交際圈也自然都是高中的同學。

  “噢噢!哈哈,我知道了!沒想到你小子居然和甘夢旋搞到一起去了,我記得她高二時就在班上跟你公開表白過吧?你還不肯從,難怪我那天看她朋友圈發了一條神神秘秘的動態,好像是談戀愛了。”

  聽著羅前‘恍然大悟’般的分析,元嘉翻了翻白眼,無語道:“不是她。”

  羅前愣了愣,又一拍大腿,說道:“那肯定就是郝婷了對不對?班上最好看的就是她了,那腿是真的長啊,以前整天找你問問題,我特么都煩死了,每次都占著我的位置,趕都不走。”

  元嘉無語道:“郝婷最漂亮嗎?”

  “不然還有誰比她漂亮?”

  “不是她,我都好幾年沒跟她聯系過了。”

  羅前盯著元嘉看了好一會兒,彈了彈煙灰,肯定道:“那不用猜了,絕壁就是沈曼青,她比郝婷還漂亮,雖然不是我們班的,但我也認識,那時候還是勞資幫忙給她送情書的。”

  “我抽屜里的那些紙鶴是你塞的?”

  “不用感謝我,為父應該做的。”

  “……不是她,我壓根就沒加過她的聯系方式。”

  “那是何盈盈?也挺可愛的,那時候你挺喜歡跟她講話的吧。”

  “不是……”

  羅前干脆從N年不上的QQ空間里翻出來曾經的畢業照,一個個女孩子問過來,元嘉全部否認了。

  “你搞我呢!咱兩這圈子就這么大,還有誰我不認識的?別廢話了,快說是誰。”

  羅前氣急,對于他這個鋼鐵直男來說,要想猜出元嘉曾經跟誰有意思,可實在是太難了。

  高中畢業之后,班上也有好幾對情侶官宣了,當時羅前還驚訝極了,沒想到某g竟然暗地里跟某m搞在一起了,真是后知后覺啊。

  元嘉笑了笑,說道:“我同桌。”

  羅前眼睛瞪大,下意識跟元嘉拉開距離。

  “元嘉,爹可是一直把你當兒子的,你別有奇怪的想法,很危險我跟你說……”

  元嘉撿起一粒花生米,精準地爆了羅前的頭,好笑道:“在你跟我同桌之前的那個女孩。”

  羅前有印象了,只是腦海中一直浮現不出來那個女孩子的容貌,隱隱約約只記得她幾乎都是窩在座位的角落里,羅前甚至都沒看過她的全貌,更別說聽她講過話了。

  “哦……我想起來了……她叫……叫什么來著……”

  “許南梔。”

  “是這個名字嗎?”

  “對。”

  “確實印象不深,我記得她不是才上了半個學期不到就退學了嗎?你倆就搞到一起了?這都十年了吧,還有聯系?”

  羅前很是驚訝,時間過于久遠,只當是普通同學的他,自然是記不得許南梔了,畢竟她連畢業照都沒有留下來。

  “前段時間聯系上的,然后就在一起了。”

  “真有你的,有照片嗎,快拿出來我幫你過過目!”

  兄弟八卦起來,比閨蜜有過之無不及,元嘉推開拱到他面前的羅前那張兒子臉,點亮手機的鎖屏給他看看。

  “你還把照片當壁紙了!勞資怎么以前想不到你竟然這么騷。”

  “這不叫騷,叫深情。”

  “滾。”

  等羅前定眼看到照片時,也是不由地愣住了。

  照片是上次元嘉和梔子兩人的合照,元嘉丑,梔子美,一丑一美的烘托下,梔子就顯得更美了。

  以至于羅前都有些看愣了神,失聲道:“你小子P圖的吧!”

  “咱們班什么時候有過這么好看的女生?!”

  “你是不是在網上找的圖片P上去的?!”

  “這不可能是我們班的吧,一丁點印象都沒有啊!”

  只是讓羅前瞥了兩眼,元嘉就寶貝地把手機收了回來,鎖屏放回兜里,不給他看了。

  “哎哎,沒看清呢!”

  “滾滾滾。”

  小鬧了一會兒,羅前也是表示了祝福:“你終于找到伴兒了,爹也就安心了。”

  然后被花生米精準爆頭。

  跟元嘉簡單地聊了聊,羅前也是大莫約知道了許南梔的情況,他眉頭微皺,嘆聲道:“那你跟她在一起,不會很累嗎?”

  “不會啊,人之所以會疲累,是因為沒有得到積極的反饋,梔子現在的情況比起正常女孩子確實差得多,但她一直在進步,我和她都很享受這個過程,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越變越好,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身為祖傳單身狗的羅前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卻也能從元嘉那一提到她時就變得溫柔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情緒。

  “那她能遇到你,還是挺幸運的。”

  “是我挺幸運的,能遇到她。”

  “嘶,酸掉勞資的牙了!別說了別說了!特么的,說好當單身貴族的,一個個都找了伴,你們對得起我嗎?”

  “哈哈哈。”

  被元嘉喂了一波狗糧之后,羅前被這個話題打擊得體無完膚,便聊起了手頭上剛處理完的案子。

  作為刑偵警官,羅前總能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案件,隨著刑偵網絡和社會監管的完善,犯罪成本越來越高,朋友里也就元嘉能跟他聊得來這些了。

  孔從夢的案子,算是羅前從業以來,最特殊的一件案子了。

  “我當時還以為是孔從夢在撒謊,而且演得也太逼真了,要不是監控的話,真的很難相信一個人竟然能同時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人格。”

  羅前點上煙,繼續道:“我讓她這兩天跟你咨詢,她有聯系你了嗎?”

  “有,約了明天下午過來。”

  元嘉說著,又道:“世界之大,多得是你想象不到的事。”

  羅前好奇道:“多重人格我倒是在電影、電視劇里看過不少,這倒是第一次見,你是搞心理研究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嘉是學習過多重人格障礙的課程的,對此十分的了解,而且他每次在系統里的模擬體驗,要是沒有系統的負面效果清除的話,久而久之,這種體驗也有可能演變成他的其他人格出來。

  他沒有直接回答羅前的話,而是反問道:“你確定你自己是真實存在的嗎?或者說,你懷疑過你自己的記憶嗎?”

  這句問話讓羅前愣了愣,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覺,他訕笑一下,道:“我當然是真實存在的了,記憶屬于我的,這還需要懷疑嗎?”

  “你現在隨機回想一段話或者一個場景,你可以完整地還原對話的內容,以及場景的全景嗎?”

  羅前沉默,剛剛他就在不停地回憶,班上的女同學、高中的事,記憶是有些模糊的,而且他驚訝地醒覺到,查看記憶的時候,自己居然是以上帝視角在看的,他甚至能看到某年某日某事自己的表情……

  “發現沒有,你深信不疑的記憶,其實你并沒有全部的把握確定它是真實發生的,在你的潛意識加工下,這些記憶不是記錄的過程,而是加工的過程。”

  “而這,就是人格產生的原因。”

  “常態的人只有一個人格,且人格和情緒穩定,非常態的人有多重人格,你可以理解成同一具軀體里,同時居住著幾個不同的靈魂。”

  “當這些不同的靈魂掌控身體的時候,哪怕你的生理狀態沒有任何改變,但你的表現將截然不同,甚至連你說話的口音、處理事情的方式、所擁有的生活技能等等,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剛剛說到了,記憶其實是我們自身加工的過程,那么同一種記憶,非常態的人便會出現多重的記憶加工以此演變出不同的人格。”

  “假如你曾經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在自體不能形成自動的心理防御的時候,自我和內心就會失衡,自我接受原本記憶,形成主人格。”

  “但這種傷害又讓人無法承受,于是無意識地生出一個子人格去應對這種傷害,讓主人格可以逃脫面對這種傷害。”

  羅前聽得有些懵,元嘉便以孔從夢的例子來解釋。

  “孔從夢也許是幼年時長期處于這種傷害當中,但主人格沒有能力表現出反抗或者憤怒,她不敢表現出‘惡’的方面,但又重到無法承受,于是產生了次人格。”

  “次人格修改了她的記憶,她假想著自己做出了反抗,假想著自己狠狠地將對方千刀萬剮,越是壓抑得厲害,這種記憶的修改就越真實,甚至任何細節都足以媲美真實。”

  “于是一個跟‘懦弱無能’的主人格截然不同的次人格便產生了,次人格‘強硬暴躁’,形成了兩種巨大的反差。”

  “正常人的心理防御機制是一個完整的閉環,也只有內心的平衡,人格才會穩定。倘若心理防御機制出了問題,那么一旦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時,便會形成散落的人格碎片,隨著經歷的事越來越多,這些人格碎片將不斷被補充完整,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完整的‘次人格’”

  “完整的次人格擁有‘屬于自己’的記憶、自我形象、身份、甚至名字,就像是多個靈魂共宿一體一樣。”

  “愚昧的年代里,人們常把這種截然不同的表現,稱為鬼上身。”

  聽完元嘉的分析,羅前也是對多重人格障礙有了基本的了解,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大腦是人體最神秘莫測的區域,哪怕到了現在,人類對大腦、記憶、人格等課題的研究,也只是皮毛而已。

  一些體驗派的演員也容易患上多重人格障礙,因為在體驗角色的過程中,他會不斷地豐富角色的記憶、形象、身份、經歷等等,越是豐富,他就越演得逼真,而‘真’到某個程度的時候,這個角色就活過來了。

  類似的一些作家也會有這種體驗,文學形象塑造的最高層次,便是構建出了角色的整個人生,包括每一個成長的細節,于是角色便擁有了生命,仿佛真實存在一樣。

  “你看過《你的名字》嗎?”元嘉問道。

  “看過啊。”

  羅前好奇道:“這跟人格障礙有什么關系?”

  元嘉笑了笑道:“假設是在現實中發生的話,那么以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主角瀧和三葉便是雙重人格障礙,而且病得不輕。”

  “瀧是一個奇怪又特別的人,他會在夢中過另外一個人生,但一覺醒來做了什么事、看到什么東西,全部都不記得了,店長的裙子破了,他可以修補好,還貼心得加上小花小草,但有時候他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記得和朋友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和店長的第一次約會,也變得很生疏,失魂落魄,記憶似乎有很多空白,第一次去攝影展,呆呆地站在一張照片前哭了起來,好像自己曾經去過那個地方,他甚至能清晰地跟朋友訴說著另一個身份生活的所有細節,但那個小鎮卻早已不在……”

  聽著元嘉的分析,羅前也是入了神。

  好一會兒,他才學元嘉那樣,撿起一顆花生米給他爆頭。

  “打住打住!你特么別毀劇了!勞資難得有喜歡的狗糧劇,你再說我就逮你回局子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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