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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又一個不會說話的

  現在問題來了,額哲必須要回到河套,否則他就無家可歸了,要是這時候往回走,且不說物資夠不夠,估計遷徙這么久的族人肯定都去投靠建奴了,不對,現在也有可能去投靠大明。

  而曹文詔也必須釘在這里,按照大明的方略,是打算用這里看住蒙古諸部,防止他們無后顧之憂的騷擾宣府。他守得住那是開疆拓土,守不住那就是喪師失地,那可是要殺頭的。

  兩人雖然都不想打仗,但是誰也不想后退一步。戰爭的氣氛彌漫,額哲看著明軍的兩千騎終于下定了決心,即使不愿意打,這河套也要搶回來。

  想著這些額哲把手放在了馬刀上,剛要拔刀遠處煙塵卷起,曹文詔身后集結起來的騎兵匆匆趕到。

  額哲把手收回:“對面的明將,我們談談吧,只要你們退出河套,我們愿意上表尊大明皇帝。兩族世代友好……”

  曹文詔看著額哲手放在刀把上的手眼睛也瞇了起來,準備情況一變隨時回自己本隊,好在后邊的騎兵來的及時,使得額哲選擇了從心。

  聽到對方提到尊大明皇帝曹文詔眼睛就亮了:“好說,若是額哲可汗愿意上京城覲見我皇,那皇帝陛下一定會接納你的族人,不僅給你們安排居住地,還會給你們過冬的糧草,怎么樣?你看我身后的蒙古兄弟,現在每天吃著肉和饅頭一個個膘肥體鍵的,怎么樣?考慮考慮?”

  額哲臉色當時就黑了,他說的尊大明皇帝是指名義上的尊崇,至于上京城,雖然他很想去,但是絕對不是去搖尾乞憐,萬一大明的皇帝把他囚禁到京城怎么辦?

  再說了他老子跟大明打了一輩子仗,到死都在搶掠大明,誰知道大明君臣安的是什么心,搞不好去京城腦袋都不保了。

  曹文詔看著額哲不吭聲,他依舊繼續說著:“你看你們人困馬乏,只剩下幾萬人了吧,這騎兵看著也就一萬多,還談啥代表兩族世代友好,現在察哈爾人已經投靠了建奴,你現在只能代表你身后的族人了,你現在要是再不做決定等你的族人都餓跑了,你到時候就只能代表你自己了,那時候你還有啥用?不如……”

  額哲聽著曹文詔一頓奚落,心里也是無名火起,他就是在落魄那也是察哈爾的大汗,怎么輪到一個大明的總兵奚落!

  當即冷哼道:“大明必須從開互市,給察哈爾的市賞不能少于去年,我乃草原共主,此次東歸就是要討伐那些兩面三刀的小人,我乃黃金家族的后裔,察哈爾部族的子民一定會歸順到我的麾下……”

  曹文詔不屑的打量著他:“你這么吹噓自己,你自己信不?你爹在的時候他們都敢投降,他們會應為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歸順,你做夢也做的太……”

  后面的張啟禮實在聽不下去,這哪是在勸降啊,這是怕對方不直接揮刀來砍他吧?見過不會說話的,沒有見過這種刀刀朝人家傷口上捅的。

  張啟禮連忙打馬上前:“將軍,將軍,您不要在說了,再說那邊就急了,大局要緊,您這樣會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的。”

  曹文詔咋吧兩下嘴:“啊?我覺得我說的挺好的呀,說的是句句在理,你說我說的可有禮?他自己聽不進去,這不是忠言逆耳嘛!”

  張啟禮撓撓頭:“曹將軍,您還是少說兩句吧,要不您讓我來試試?”

  曹文詔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額哲:“好吧,好吧,我換個人跟你說,這位是監軍大使張公公,他跟你說。”

  張啟禮抱拳說道:“見過大汗!”

  額哲要不是擔心自己損失太大,都想直接帶兵劈了這個叫曹文詔的明將了,現在換了一個監軍太監,他才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聽說大明的監軍比將軍說話管用多了。

  額哲哼了一聲。

  張啟禮尖細的聲音很有穿透力:“林丹汗當年跟大明結盟一起對付建奴,我們是朋友,是兄弟,對于林丹被建奴追擊致死抱憾而終我們也很痛心,希望大汗節哀順變。”

  張啟禮一句話不僅拉近了雙方的距離,還打算把額哲的仇恨引向建奴,額哲雖然能聽出話里的意思,但是話這樣一說他的心氣也就順了好多,想到建奴,他更加不愿意跟明軍在打一場了。

  張啟禮繼續說道:“現在察哈爾的處境非常糟糕,西面被葉爾羌人吐蕃人驅逐,北面漠北外喀爾喀碩壘臺吉也對察哈爾部虎視眈眈,東北面投靠建奴的科爾沁是所有草原人的恥辱,東面的建奴又是您的殺父仇人。只有大明愿意接納您,您也需要大明來為您提供支持和靠山,您說是不是?”

  額哲咬牙說道:“大明跟我察哈爾部早有盟約,但是建奴攻擊我部的時候,大明朝堂沒有出一兵一卒,坐視我們被建奴擊敗,大明還停了我大明的市賞,大明現在又占領了我們世代居住的河套,讓我們無家可歸,你們就是這樣做朋友的么?”

  張啟禮搖搖頭:“大汗此言差矣!我們不是搶了大汗的河套,河套當初是我大明的朔方、五原、云中等地何來察哈爾故土之說?更何況若是我大明不守住這里,這里恐怕已經歸建奴所有了。”

  張啟禮掰著手指頭數著:“林丹汗西遷之后,留下了察哈爾部八鄂托克之一的多羅特留守,但是大汗走后奈曼、敖漢兩鄂托克投靠建奴,阿喇克卓特也步其后塵而降建奴,浩齊特、烏珠穆沁、蘇尼特三鄂托克則北上投奔漠北外喀爾喀碩壘臺吉。若是大明不來,您現在回來看到的就不是大明的朋友而是建奴的刀槍了。”

  額哲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強詞奪理,但是怎么有一種對方說的也有道理的感覺,還有,自己的情況對方好像早就看穿了,那還談個屁啊!

  額哲昂起頭:“那又怎么樣,不管怎么說,你們占領了這里,那么我們怎么辦?若是沒有棲息之地,我們察哈爾人寧遠全部戰死!”

  聽著額哲放狠話,張啟禮反而松了一口氣,對方已經從結盟降到只要生存之地了,那剩下的就好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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