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正在想著寶鈔的事情,外邊貴喜湊進來:“殿下,寶鈔司孫大有求見。”
朱慈烺哦了一聲:“宣。”
不一會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監顫顫巍巍的走進來:“老奴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賜坐!”
朱慈烺見老頭走路都不利索了,顯然是那種清水衙門的養老職位,耐著性子朱慈烺問道:“寶鈔司可有能力制作寶鈔?”
孫大有愣在那:“啥?寶鈔?回殿下,寶鈔司不做寶鈔啊?”
朱慈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知道現在不做寶鈔了,那以前總做過,可有工匠掌握其中的技術關鍵?”
孫大有連忙道:“回稟太子殿下,您的是寶鈔提舉司,是戶部的衙門,我們寶鈔司一直不不曾印制過寶鈔。”
朱慈烺就奇怪了:“不對吧,上次寶鈔司搬遷的時候,我明明看到有制鈔印版從你們寶鈔司抬出來,我還派人監督燒掉,你們怎么可能不印制寶鈔。”
孫大有解釋道:“殿下,寶鈔司是內監的造紙部門,寶鈔的印版和紙張確實是寶鈔司提供,只是后來寶鈔廢止之后印版就一直存放在寶鈔司,故而賞賜才有殿下看到的印版。”
朱慈烺這才想起驚訝的問道:“你們是造廁紙的?”
孫大有點點頭:“是,奴婢們現在主要就是為宮里面的貴人們造廁紙。”
朱慈烺無語的搖搖頭,他念著寶鈔司,聽名字就知道這跟造寶鈔肯定有關系。結果確是個造廁紙的。
還在多少還有點聯系:“那你們現在制版和造紙的技術還掌握么?”
孫大有想了一下:“奴婢年輕的時候也做過寶鈔紙,從江南運來桑樹皮輔以公文廢紙,經過洽錘、磨……等工序最后制成。
至于雕版寶鈔司并無專門的工匠,以前有,后來寶鈔廢止之后,雕刻工匠就調往別處了,不過皇爺有時賞賜大臣新鈔,所以戶部偶爾索要印版,現在要找的話應該還能找到會雕刻的人。”
朱慈烺摸索著椅子背:“你們寶鈔司只會造這兩種紙么?若是我讓你們研制新紙,你們能不能做好?”
孫大有沉吟了半響才拱手:“殿下,老奴年老體衰,精力不濟,怕耽誤令下的大事,若是殿下要造新紙,老奴推薦蔡勇。”
朱慈烺疑惑的問道:“蔡勇是何人?”
孫大有不好意思的道:“蔡勇是奴才手下的一個太監,認奴婢為干爹,孩子自從聽到蔡倫的故事之后立志要造出一種新紙,成就比肩蔡倫的事業。
奴婢見他有志氣,也就一直關照著,可惜宮中能提供的材料有限,不過猴子機靈,各種造紙技術摸的清楚,無論是桑皮紙還是宣紙等,他都能模仿的出來,殿下要是用人,奴才就推薦他給殿下辦事。”
朱慈烺點點頭:“那就讓他來!貴喜,去喊人!”
孫大有高心道:“勞煩貴喜公公了,蔡勇在西偏方,您一招呼就有人幫你喊了。”
朱慈烺好奇的問道:“除了廁紙之外寶鈔司還有沒有造其他的紙?”
孫大有行禮:“回殿下,宮中除廁紙之外,所用都是貢紙,都是各地進獻,要是進獻材料入宮再造紙反而不如直接進貢成品方便,也用不到奴才們動手。”
朱慈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現在貢紙的生意他也有做,道貢紙的種類,那真是五花八門花樣翻新,能想到的使用場景都櫻 皇家用的每一種東西都是貢品,有專門的太監負責,除了極少數像廁紙這種之外基本都不用宮里生產。
朱慈烺見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直接去繼續制定自己的計劃去了,至于孫大有,讓他等在那喝茶就是了。
朱慈烺突然想到既然貢紙種類這么多,能不能挑一種直接作為鈔紙使用呢?
鈔紙最重要的特性就是不易防制性,而很多造紙坊靠著純粹就是靠著一種紙吃飯,所以他們的保密工作沒有問題。
朱慈烺記得后世為了紙幣防偽,很多紙幣用紙都選用一地特有的木材,壟斷了原料既能防制私自偽造,就算敵國想要偽造也很難獲得原料。
朱慈烺記得后世有一個電影叫啥忘記了,上面講一伙專門造假幣的團伙作案,里面就介紹了紙幣用紙。
其他的都不記得了,朱慈烺只記得后世華夏幣用的好像是短絨棉加上木漿。
現在這兩種材料都有,剩下的就是實驗合適的配比,要是能找一家造紙坊得到一份特殊原料用紙的配方,那紙張問題就解決了。
因為技術的限制,在朱慈烺看來,現在能用的糧票上的防偽技術除了紙張之外,還有彩色油墨配方、水印和壓花工藝三種了。
其中油墨技術是報紙印刷過程中新掌握的一種制墨技術,由皇明商號獨家掌握,水印需要專門的技術,從造紙的時候就制成水印,一般的規模盜印很難從造紙開始。
第三個壓花技術,更是大明現在的最高科技成就,這是一種純粹的機械手段,如果沒有相應的技術一樣難以模仿。
四種技術綜合使用,能杜絕大部分的仿造者,萬事具備,現在缺的就是一個把這些東西統合到一起的掌舵人。
孫大有推薦的魏勇可以承擔造紙方面的工作,油墨配置人員可以從皇明商號的油墨作坊調人,壓花機器需要皇家科學院的工匠們專門定制,那誰來協調統籌這件事呢?
朱慈烺正想著,貴喜從外邊進來:“殿下,蔡勇到了。”
蔡勇更在貴喜的身后,作為一個太監,蔡勇竟然生的有點英武,感覺更像一個武將。
行禮之后朱慈烺看著蔡勇,第一印象相當不錯:“孫公公你善于造紙?”
蔡勇抱拳:“回殿下,別的不敢,各種貢紙臣都試制過,十之五六都能還原的跟進貢來的絲毫不差。”
朱慈烺點點頭:“除了防制,你還有沒有其它成就,研究出新紙?”
蔡勇遺憾的搖搖頭:“奴婢愚鈍,一直想造一種下百姓都用得起的紙,但是一直沒有進展,直到看到殿下的報紙之后奴婢才知道,原來下百姓都用得起不一定非要材料成本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