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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由于江蘇海涂土質的分布差異,兩淮鹽場鹽作技術長期存在南煎北曬的整體分布格局.淮北鹽作自中大明葉廢煎改曬,轉為磚池結晶曬鹽。

  而淮南地區,因為黃河改道的影響,黃河一度奪淮入海,造成沿海形成大量灘涂,淮河以南制鹽又有移亭就鹵的現象。

  雖然曬鹽成本更低,利潤更高,但是官府壟斷經營,這點成本壓力根本就不被他們看在眼里。

  故而雖然自大明中期之后淮北鹽場出鹽日漸增多,但是淮南鹽場的煮鹽確一直存在。

  海州臨洪場地處淮河以北,就是一座曬鹽場,五六月份正是天氣逐漸轉熱的時候,也是鹽田儲水曬鹽的季節。

  一大早兩淮都轉運鹽使司淮安都轉運使司的一眾大老爺就來到臨洪場,把一眾鹽戶召集在一起,等待著過境的太子。

  不知道太子殿下發什么神經路過淮北突然對兩淮的鹽場感興趣,非要來看看。

  別人不知道這些鹽轉運使還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經掌握了天津的長蘆鹽場,并且北方五省以及口外的食鹽生意都被太子殿下壟斷。

  現在要看兩淮鹽場,怕不是沒安好心,不過兩淮鹽場向來跟太子井水不犯河水,即使被搶了北方的生意,他們迫于太子的地位也沒有爭搶。

  現在莫不是太子這次南下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

  也不怪他們亂想,這次逆案比起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上次僅僅是一個太監和幾百錦衣衛緹騎南下,抓的人也都是錢謙益等糧商。

  這次據說天子震怒,一連抽調了十多省的過半錦衣衛緹騎,加上南方幾個省原本的錦衣衛。

  從兩淮到江南一下子集結了近兩萬人的錦衣衛緹騎,更不要說還有太子帶來的兩千緹騎和七萬新軍了。

  這個架勢怕不是要把江南復社一網打盡連根拔起!

  所以這次大家都怕牽扯進逆案,而作為復社錢袋子的鹽商團體更是戰戰兢兢。

  好在江南士林一直鄙視鹽商這個群體,覺得他們這群土豪上不了臺面,雖然用著他們的錢但是羞于同他們為伍。

  故而這么重要的事件,他們走狗屎運竟然沒有參與進去。

  而且錦衣衛抓人抓的厲害,絲毫沒有動他們的意思,他們原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但是三萬新軍駐扎揚州不走,朱慈烺又讓新軍跟他在此匯合,大家不由得心中大鼓。

  今天這群人聚在這里,一個是太子要來看兩淮鹽場,另一個也是想看看太子對他們這些鹽商的態度。

  上午時分,打頭的三千營和錦衣衛一部已經先行到達,他們到來之后要派出偵騎確定四周安全,在搜索鹽場內部確認沒有人藏匿。

  自從上次遇刺之后朱慈烺的安全等級再一次提升,這一次南下朱慈烺一直處于大軍的護衛之下。

  而這種提前預警又是重中之重。

  下午朱慈烺到達臨洪鹽場,接受這群人迎接禮儀之后,揮退了他們朱慈烺宣布今天太累,不看曬鹽了,明天一早再看。

  一眾官員莫名其妙的聽完這個命令,有些傻眼,他們也是走幾十上百里才來到這的,太子不走他們也走不了啊!

  但是這邊顯然沒有準備接待這么多人居住的地方。

  然后朱慈烺直接住進了臨洪鹽場鹽課司大使的大宅,為了顯示太子的體恤,朱慈烺讓這些人住進錦衣衛騰出來的營帳。

  這又讓一眾官員膽戰心驚的,平白無故的誰愿意和錦衣衛扯上關系,但是太子口諭,他們又不得不遵守。

  天色剛剛黑下來,朱慈烺就出了大營,這個時候的鹽場一片安靜,遠處鹽戶居住的村莊中幾縷炊煙升起。

  對于官員來說來了大官要認真對待,但是對于這些鹽戶鹽丁來說,太子又如何,他們總要接著過日子。

  朱慈烺走進一家沒有炊煙的人家,看到一個老漢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憂心忡忡。

  朱慈烺笑著上前:“這位老漢,你們家為啥沒有做飯?”

  那老漢抬頭看看他,慌忙朝屋里走去:“你別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說完就要關門,一邊的錦衣衛上前用刀鞘卡住門一把推開,老漢被推開的門撞倒在地,朱慈烺皺眉看了看那個錦衣衛。

  錦衣衛嚇得退到一邊,朱慈烺上前扶起老漢:“我也什么沒有問,你怎么就不知道了?還是你知道我要問什么?”

  老漢哎喲的叫著:“這位大人,您放過老漢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漢還有孫子要養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朱慈烺皺起眉頭,顯然這些人都被下了封口令,自己還沒有問,就把百姓嚇成這樣。

  原本朱慈烺還指望通過這種走村串戶的形式,了解一下這些鹽戶的真實生活狀況。

  現在看來,也是自己想當然了,人們常說這當官的看到的世界跟老百姓生活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越大的官就越是如此,到了朱慈烺崇禎這個級別,如果不微服私訪,僅僅依靠這種視察來了解民生。

  那么怕不是看到的天下處處都是黃土墊道,整潔肅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大失所望的朱慈烺出了村子,數據是不會騙人的,整個村子晚上有炊煙升起的人家不足三分之一,那么也就代表著,大部分是不吃晚飯的。

  他們不吃晚飯肯定不是為了減肥,那么也就是說,這里面不少鹽戶可能僅僅只能維持一天兩頓飯,或者僅僅一頓飯的水平。

  鹽是很值錢鹽商也很賺錢,但是這些和這些普通的鹽丁鹽戶確沒有一點關系。

  他們被稱為‘鹽驢子’一個是說曬鹽的辛苦干的活跟驢一樣多,另一個也是說在這些官員和鹽商的眼中,這些人跟驢子沒有區別。

  錦衣衛的調查中,這些鹽戶為了從鹽場偷鹽,想出了汗鹽這種方式,也就是在下工的時候,把隨身攜帶的汗巾,還有衣服鞋子用鹽鹵浸透帶回家,在擰出來曬干。積少成多的出售。

  這樣收集比起海水中收集鹽要省不少柴火。再說了官府嚴禁私自曬鹽煮鹽,發現了是要殺頭的,但是這種辦法雖然量少一點,但是沒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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