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之后,滿勇在外面等著,不一會崇禎就讓他進去了,行禮之后,崇禎關心的問道:“這次蒙古之行情況如何?”
滿勇按照來之前準備好的回話:“回陛下,此次招降蒙古部落,先后有八萬余人次投靠大明,被安置在河套地區放牧。
其中有三萬五千余人是額哲部落部民,其余的四萬五千人為曹文詔總兵收攏的蒙古人,額哲部共有騎兵一萬五千人,曹總兵騎兵剛過兩萬。”
這些數據崇禎早已經得到奏報,所以并沒有多少驚訝,這三萬五千人可以說已經是收攏的極限了,剩下的人要么投靠了建奴要么投靠了其余投靠建奴的蒙古部落。
不過要是沒有收攏這三萬五千人,那就相當于建奴又多了三萬五千人。
就像朱慈烺說的那樣,有了這三萬五千人,建奴就要用兩萬到三萬人防備。要是沒有這些人,那大明就要在多派出十萬人來防備這三萬五千人加建奴的三萬人。
所以怎么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正應為有了這些人守住了河套,給整個寧夏和陜西留下足夠的緩沖,那邊的剿滅流寇才不至于要分心北顧。
滿勇接著說道:“自從額哲出兵大同以后,朝廷先后遷移四個衛所,五萬多人口到河套,建立了一百多座堡壘,確保河套具備了初步的防御職能。”
河套防線是脆弱的,但是對于建奴來說,想要攻擊河套不亞于入關準備的少,首先就是戰線足夠長,從遼東到河套有兩千多里。
加上中間還有大同城卡在他的補給線上,故而想要收拾河套還要防備大同方向,這樣一來就要出動五萬以上的兵力才能保證不敗。
由于有了兵腰桿子硬了,所以最近大明動作頻頻,特別是對遼東半島的騷擾根本沒有停歇,建奴一下子變得日子不好過了。
所以河套防線雖然脆弱,但是只要建奴不動用一半以上的兵力那就休想打下來。
今年因為當地糧食還不能自給自足,所以這遷移的四個衛所主要還是修筑堡壘和種地的,一旦那邊能生產足夠的糧食,大批的明軍就會進駐那里。
按照朱慈烺的話說,就是把河套經營的固若金湯,從防守基地變成成進攻前沿陣地。
滿勇的匯報讓崇禎想起了很多事情,滿勇繼續匯報:“太子殿下通過購買蒙古牧民的牛羊馬匹再殺掉給當地牧民食用,使得牧民手中牲畜數量不足以過冬,不得不依賴朝廷救濟過日子。”
崇禎驚訝的看著滿勇:“還有這回事?”
滿勇見終于有件事情是崇禎感興趣的了,連忙詳細的說明:“從有牧民來投靠開始,為了解決牧民糧食不足,太子殿下就建議牧民殺牛羊食用。
不過牧民以剩下牛羊為母畜和種畜為由拒絕宰殺,后來太子殿下就提出出錢購買,然后再宰殺的辦法。
牧民覺得自己既得了錢,又白得了肉吃,所以個個爭先恐后,以至于到了入秋之后牧民存欄牲畜十不存一,現在已經完全倚賴朝廷救濟。”
崇禎眼睛一亮:“改土歸流!”
滿勇連忙拱手:“陛下說的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就是通過這種辦法,使得蒙古人對大明產生倚賴,加快當地牧民的改土歸流。
因為沒有足夠的牛羊放牧,不少牧民不得不跟當地的衛所士卒學習種植糧食,太子又低價提供農具和良種,目前牧民開墾的土地占到了河套開墾量的一半,預計明年夏收之后牧民就能依靠自己種的糧食生活。”
崇禎滿意的微微一笑:“好!沒想到太子不聲不響就辦成了這么一件大事,不錯!”
滿勇見崇禎高興就繼續說道:“不止是開墾順利,太子殿下還命人疏通了寧夏衛到河套的航道,使得河套的物資運輸可以從寧夏衛順流而下,確保了河套的糧食供應和堡壘建設不至于缺少原料。”
崇禎點點頭:“太子雖居于京城,但是能把數千里之外的河套事物處理的僅僅有條,非常不易。”
滿勇見崇禎喜歡聽這個就繼續說相關的事情:“九月初,有一股一千余人的蒙古馬匪襲擾烏梁堡,堡壘內僅有一個百戶的衛所士卒。
沒想到這些士卒依靠堡壘的獨特設計不僅打退了馬匪,還殺傷二百余人,此事臣已經單獨奏報給陛下,新堡壘確實更容易防守建議推廣。”
崇禎嗯了一聲:“朕確實收到了,新式棱堡是太子結合古代堡壘和歐羅巴棱堡設計,不僅在河套,在大同和遼東也都有建設,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崇禎聽了一大堆好消息自然很開心,不過他還沒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河套可有什么隱患,還有有什么困難?”
滿勇連忙說道:“河套之難有三點,其一是漢蒙矛盾,因為人員雜居,漢民和蒙民多次因為水源、耕地、草場等發生矛盾,更是發展為械斗,急需一個善于處理此事的民政官員。
其二為儲備不足,因為肉食的大量消耗,大同建奴的牽制,還有寧夏物資的不足,所以河套地區牧民糧食草料儲存不夠一個月所需,若是一旦有戰事有被斷糧之擔憂。
其三就是蒙古人野心未死,因為額哲部中有不滿漢人屯田建造堡壘的人挑唆,曹文詔部也絕大部分為蒙古人,所以當地一直有流言要趕走漢人重建蒙古王庭,恢復成吉思汗的榮光等流言。”
崇禎聽到這也是眉頭深深的皺起,這些事情確實都很棘手,一個處理不好可能就會影響朝廷大計。
崇禎想了想:“王伴伴,去宣太子過來。”
蒙古人的事情,還是太子最有發言權,崇禎在做決定之前還是想先聽聽朱慈烺的想法。
滿勇在下邊暗暗把這個記在心里,原本他的認知還是有偏差的,原本他以為皇上忌憚太子才有意讓他升任北鎮撫司指揮使。
現在看來,皇上雖然對太子有防備,但是那不過是一種平衡手段而已,根本就不是自己認為的那種父子失和。
這可能是崇禎登基日久,帝王心術玩的如火純情之后不知覺得操作,從心理來看,崇禎還是信任太子的。
所以滿勇替駱養性感到悲哀,自以為得計,瘋狂的撲咬太子,結果自己確沒有搞明白皇上的正在用意,怪不得結局這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