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梅先生,朱慈烺也解開了心結,李香君并沒有耽擱太久,最終她只是太子的侍女,太子寵愛,那是她的福分。
但是不能恃寵而驕,忘了自己的身份,陪太子散心才是主要的。知榮辱懂進退的那股聰明勁兒,才是她能脫穎而出得關鍵。
朱慈烺見李香君身后兩個錦衣衛大包小包的東西:“你倆先把東西送回去吧,走吧咱們再去逛逛!”
朱慈烺站起來看看四周,這不買不賣的,逛這種小市場也沒啥意思,至于進廟燒香,也不是啥好主意。
這種城隍級別的小官,老實說并沒有朱慈烺這個太子官位大,要拜也是對方拜見自己,作為人間預備帝王,咱就是這么霸氣!
回頭看來一眼李香君:“一時想不起去什么地方,香君,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李香君眨巴眨巴眼睛:“公子,這邊有斗雞遛狗、社戲雜耍、說書唱曲、您都不喜歡么?”
朱慈烺低頭想了想:“沒啥意思,不過說起玩,我倒是想起來些東西,城中可有馬球場?”
賽伯溫瞇著眼:“公子,那種東西只有王公貴族,或者皇家才有本事置辦,京城內寸土寸金,現在不要說一個馬球場,就是一個蹴鞠場地都不是一般人的置辦的。”
朱慈烺是突然想起這個,馬球練習的是騎術,也是培養尚武精神,歐洲正是有騎士文化,才衍生出了馴馬,培養良種馬的風氣。
在大明的土地上,也出過很多好馬,名馬,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馬種要么退化,要么直接滅絕。
王朝更替和農耕民族不善于養馬固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是沒有系統的馬匹培養體系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一直以來,漢人的用馬習慣就是一等的馬用來做戰馬,二等的是挽馬,三等的馱馬。
而為了防止馬匹發情在戰場上突然躁動,影響了戰斗的勝利,所以一般戰馬都是閹割了的。
也就是說,除非是大型養馬場有本事留下一批優質種馬,一般小戶人家等于把最好的馬都閹割了,那哪來的繁衍?
再有就是沒有科學的配種體系,沒有完善的遺傳科學作為支撐,大家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培養的重要。
沒有遺傳學,一個良種馬的培養那是需要一代一代的挑選,沒有人肯花心思一代一代的培養,長此以往,自然是品質越來越差。
想要依靠知識普及百姓覺悟,那是不可能了,普通百姓,誰有那個閑錢去搞什么育種繁衍,哪有那個心情一代代的去挑選。
這種事情最終還是要依靠貴族的力量,只有與國同休的勛貴才會考慮長遠利益,若何才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那就是普及跟馬有關的運動和娛樂,馬球是一個,賽馬又是一個,而且為了調動大家的積極性,自然要讓這個行業變得有利可圖。
所以馬球和賽馬又可以延伸出兩個產業,馬球賽搞一個世界杯,為了圖名,賽買搞成博彩,這個能圖利。
名利雙收之下,這些人自然會愿意推動大明的馬匹改良活動,而只有有了市場需求,四周的馬匹販子才會不遠萬里的馬優質好馬運到大明。
想想后世有名的夏耳馬,高兩米六,重達一噸,能拉五噸重的貨物,妥妥的一輛小卡車!雖然只是挽馬。
但是披上重甲組成的重甲騎兵依舊讓你絕望!
想到這些朱慈烺頓時對于逛街失去了興趣,不過現在戰爭在即也不是搞什么賽馬馬球的時機,否則前線戰爭在即,太子確打馬球娛樂,估計那幫御史會噴死他。
而且京城內根本沒有地方給他建跑馬場,所以想要浪起來,還是要等戰后,在城外描一個地方建馬球場。
朱慈烺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似乎……好像他這個太子還沒有認真學過騎射吧?
說好的君子六藝,這幫人還真沒有人敢讓他這個太子騎馬馳騁,最多也就是在御馬監牽著馬逛幾圈而已。
總歸還是年齡太小,現在就算騎馬也只能騎小馬,倒是李香君一副期待的表情,她嘴里說的娛樂活動一定藏在她想看的吧?
朱慈烺搖搖頭:“你要是有什么想看的,等到了東宮我安排桂喜去教坊司把人喊過來就是。”
這一年來,朱慈烺一直處在高壓狀態,入主東宮,不要說聽戲唱曲,就是玩樂的機會都很少。
上午要么聽政在朝堂上,要么就是讀書,一大幫大儒在那之乎者也,下午處理點雜事就天黑了。
這個年代天黑就意味著要睡覺了,那些404的事情朱慈烺又干不了,還不如早睡早起。
以前養成的熬夜壞習慣,現在早就改掉了,所以跟著這么一個無趣的太子,大家也都沒有什么娛樂吧。
李香君微微笑著,這太子殿下出門左一個東宮又一個教坊司的說著,一副忘記場合的樣子,她們可不敢:“公子要是想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跟著沾光就是了,哪有給我們下人點戲看的。”
朱慈烺哈哈一笑:“行吧,那你猜猜本公子喜歡看什么?”
說完還俏皮的跟李香君眨眼,李香君立刻被調戲的一個大紅臉,微微一福:“公子,您要是覺得無趣,那咱們就回去吧。”
朱慈烺也不是覺得無趣,只是心里壓力太大,雖然說出來是散心的,但是心里裝著事情,哪能放開了玩。
看看左右的錦衣衛,想了想說道:“那就隨便走走吧,找個地方吃飯,前面快到皇明特供了吧?吃完飯去那邊看看。”
朱慈烺一起身,周圍呼啦啦的起來一大片,惹得周圍逛街的百姓一陣側面,搞不清狀況,不知道哪家的公子上街。
走過兩天街,看到前面一處新井那里,有人再爭執著什么,朱慈烺不動聲色,過去聽聽。
爭執的是一個老漢和一個巡街衛,巡街衛就是那些京營淘汰下來的人,負責疏導交通和打掃衛生。
老漢提著水桶在那叫嚷,見有人來了,立刻更來了精神:“這是太子的仁德,為百姓打的甜水井,大家都打得水,為什么老漢我就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