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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圍攻,誰算計誰!

  李密、翟讓。

  或者用現在更加流行的說法,是翟讓和李密。

  因為李密還沒有火并掉翟讓,成為瓦崗寨之主。

  “李密兄弟,你果然來了。”翟讓坐在樹下的一張方桌后,注視著孤身走近的李密。

  這男子走得很穩,一步步腳踏實地,絕無半點虛浮。

  厚重如山、沉穩如山、巍峨如山。

  大隋的蒲山郡公,的確猶如山岳一般,讓人無法撼動。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那么做?”翟讓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示內傷尚未痊愈,“翟讓哪里對不住你,你卻要取我性命?”

  “大龍頭你待我很好。”李密開口了,聲音低沉柔和,雖然被人揭穿,卻一點都不慌亂,顯出他早已成竹在胸,“只是李某要的東西,你給不了。”

  “你要什么?瓦崗寨?”翟讓沉聲喝道,“區區一個瓦崗寨,某家為何舍不得!”

  “李某要的是天下,大龍頭就算讓出了瓦崗寨,日后天下人必定還記得有一個仗義讓位的大龍頭翟讓——我倒是不介意有這么一個人,只要他活在人們的回憶之中就好。”

  “原來如此……”翟讓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提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只是你連區區瓦崗寨都還沒到手,就妄想著坐上龍椅,是否太過白日夢了一點!”

  他的語音漸漸冷卻,帶著殘酷的味道:“難道你沒有想過,會在得到天下之前死去嗎?”

  李密楞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仿佛聽到了什么很有趣的笑話一般。

  “事已至此,翟讓你還虛張聲勢,又有什么用處?”他笑了一會兒,猛地瞪著翟讓,一字一頓地說,“前日李某那一掌,至少打斷了你兩處重要的經脈,現在你最多還剩下三成的功力……”

  “那又如何?”

  “若你狀況完好,李某或許還顧忌三分,但現在你只剩這么點功力,又如何是李某的對手!”

  “若無把握,我怎會約你至此。”翟讓不怒反笑,“你就不怕我在這里有埋伏?”

  “埋伏?!”李密又是一陣大笑,“你手下還有什么像樣的人物,可以拿來埋伏李某!”

  說著,他猛一振拳,身上竟然如同炒豆子一般劈啪作響,顯然是把功力運到了極限。

  “多言無益,就讓李某來送大龍頭上路吧!”

  說完,他便大踏步朝著翟讓逼去。

  翟讓并沒有迎戰,而是舉步后退,待李密快要走到自己先前所坐樹下的時候,突然說道:“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李密微微一愣,隨即又笑了。

  “絕命詩么?你——”

  他這句話尚未說完,一朵璀璨的槍花已經在他眼前綻開,五勾槍化作漫天飛雪之中怒放的梨花,挾帶著陣陣寒氣,將他整個罩住。

  李密反應也是極快,只被槍尖刺中了一下,便抬起雙手,拼著手臂被刺傷,護住了頭胸各處要害,腳下一蹬,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急速后退,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從程鵬的無雙亂舞“梨花飛雪槍”之中退了出去。

  自從程鵬升到星級,獲得這無雙亂舞技能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敵人能夠從他槍下逃脫的情況。

  “四星級的果然厲害!受傷的宇文化及和狀態完好的李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程鵬心中暗暗一凜,手下卻毫不遲緩,挺槍追去。

  剛才那一擊,李密雖然擋住了他的槍勢,卻被玄冰勁所傷,幾秒鐘里面雙臂應該無法盡情施展,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他這邊斗志昂揚,李密卻驚怒交加,他依然認出這赤甲朱槍的年輕人便是近來名動天下的破軍猛將程鵬,但卻不明白為何程鵬竟然能夠突然在這里出現!

  與心中的驚訝相比,雙臂的傷勢也頗為讓他擔憂:程鵬的槍上帶著無法言語的陰寒之力,沿著被槍尖刺破的傷口急速竄入身體里面,若非他功力深厚,將這股寒氣及時擋住,只怕光是這一槍就要了自己半條命!

  “沈落雁還說這程鵬只是利于戰陣,本身的內力武功并不如何深厚——胡扯!他這等身手,便是在我蒲山公營里面,也稱得上一等一的好手!”

  但比起程鵬或者傷勢,更讓他擔心的,卻是翟讓。

  翟讓既然能夠設下埋伏,那么只怕受傷的事情也是有詐……

  果然,抬眼望去,翟讓面露狠厲之色,正急急忙忙沖過來。

  李密心中暗暗叫苦,卻并未真正害怕——雖然他平時并不施展輕功,但他的輕功其實很好,翟讓也罷程鵬也罷,都追不上他!

  假設沒有人攔住他的話……

  李密急退之際,突然心中閃起一絲警兆,不及細想,整個人在千鈞一發之際猛地旋轉,眼角余光之中看到一個帥氣青年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后,雙手快如閃電,竟然在虛空中打出無數拳影。

  “火中天津甘栗拳!”

  王虎高呼絕招的名字,雙手飛快地連續擊出,縱使李密反應再快,也免不了被他打了好幾拳。

  但他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李密是何等人物!之前遭遇程鵬的攻擊之時不敢反擊,是擔心這“破軍將軍”有什么暗藏的殺招,可王虎這籍籍無名之輩,他又怎會放在眼里?

  拼著連挨數拳,李密猛地轉身一腳,將力道用老、躲閃不及的王虎踹飛。

  幸虧他此時依然顧忌著翟讓,不敢浪費太多力氣,否則這一腳便足以將王虎直接踢死!

  可是被這么一拖,他后退的速度卻又慢了一些,眼看著追在前面的程鵬幾乎快到面前,他終于顧不得危險,轉過身狂奔。

  高手交鋒,罕有以后背對人的情況,蓋因背后無眼,任你靈覺多么敏銳,也難以保證不被乘虛而入。

  但逃命的時候,怎么也是背對著敵人比較快……

  李密又跑了幾步,眼看著就要從一塊巨石之旁路過,巨石下面竟然伸出一只人手,抓向他的腳踝。

  這是什么東西?!

  李密大驚——他剛才注意過這塊石頭,巨石之下的泥土上完全沒有任何搬運挖掘的痕跡,絕對不可能有人躲在下面。

  除非……這人薄如蟬翼,能夠擦身于石縫之中……

  古人素來信奉鬼神,李密自然也不例外,想起可能與鬼魅為敵,他頓時心中寒氣大盛,先前受傷的怒意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滿心的驚慌。

  “沈軍師!”他甚至不敢碰那只動作并不敏捷的手掌,猶如躲避洪水猛獸一般讓開,放聲大叫,“翟讓有埋伏!”

  他一開始的叫聲之中還帶著埋怨之意,但叫到“有埋伏”的時候,卻已經只剩下恐懼。

  因為就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之中,幾個人影憑空出現,從四面八方將他團團圍住。

  “翟讓!這究竟是人是鬼!”李密狂吼,腳下絲毫不敢停頓,沖著一個尚未出現人影的地方奔去。

  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一個突兀出現的人影已經擋在他的面前。

  那人大約十六七歲,相貌極為俊秀,甚至連男女都無法分清。

  但這人手上的兵器,卻一點也不俊秀……

  黑劍和白劍同時出手,猶如兩朵梅花綻放,重重疊疊,帶著一股沉著冷峻之意。

  “浣花劍派——”那人功力并不深厚,只是仗著招數精奇,才勉強擋住李密片刻,但他的武功哪里能跟李密相比,待得李密發狠硬沖,頓時被撞開一邊,直到此時,剩下的半句話才算說出口去,“——蕭明軒。”

  蕭明軒只攔住了李密一秒鐘。

  但一秒鐘,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比方說,足夠全身罩著黑衣的魏準抬起手來,對著李密念動咒語。

  寒氣突然出現在他的腳下,讓他的步子不禁慢了一下。

  魏準出身艾澤拉斯,雖然沒學成什么像樣的魔法,可如果目標只是要稍稍拖延個一兩秒,卻還難不倒他。

  就是這一兩秒,李密已經被翟讓追上。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翟讓,他終于無法再抱著逃命的心態,奮起全力,一掌迎了上去。

  翟讓竟然毫不退讓,拼著被李密擊中,同時一爪落在了李密的肩頭。

  一掌換一爪,這一招的結果赫然是兩敗俱傷。

  翟讓噴血飛出,撞倒了之前的桌椅,躺在地上怕不起來。

  他急忙取出急救藥丸吞下,又運功護住心脈,這才來得及注意自己的傷勢。

  和之前得到魏準情報之后的詐傷不同,這次他可是實實在在受了重傷。

  至少阻塞了四處經脈,骨頭也斷了兩根,這傷勢不將養三五個月,絕無可能痊愈。

  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李密和自己的武功相差仿佛,自己受了如此重傷,李密能好得到哪里去?

  問題在于,自己這邊有一群悍不畏死的幫手,李密呢?

  為了保密,也為了順利吞并整個瓦崗寨,他可是把幾個得力大將都留在了山上!

  一聲清喝,是沈落雁的聲音。

  但援軍之中身手最強的程鵬隨即冷笑,然后傳來了交手之聲。

  沈落雁的呼聲極為焦急驚惶,但卻始終沒能沖到李密身邊。

  而另外一邊,李密狂喝怒吼之聲,和異人們的叫罵慘呼之聲紛紛響起,不時還能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又聽了片刻,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密的呼聲之中,有了破音。

  他終于壓不住傷勢了!

  三更!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于是,紅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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