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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漫長的旅行

  精靈之國亞爾夫海姆,是一個完全由“自然”形成的國度。

  繁花似錦、綠草如茵,郁郁蔥蔥的樹林一眼看不到邊,即使從高崖上眺望,也只能看到無盡的綠色仿佛巨大的地毯一般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

  在這里看不到任何的人造物,沒有房屋,沒有建筑,甚至連道路都沒有。到處都是除了樹就是草,找不到任何能夠標示方位的東西。如果不是靠著魔法來確定位置,再對照理查德所記得的地圖,就算有千軍萬馬也會迷失在這浩瀚無邊的綠海之中。

  “看到什么了嗎?”見程鵬從高崖上跳下來,劉玄急忙問道。

  答案是千篇一律的搖頭。

  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沒看到,眼前的景象似乎和昨天傍晚抵達這里時候一模一樣。

  “我們該不會已經迷路了吧?”龍彪有點缺乏信心地問,“至少從四個小時之前開始,天上的星象就沒有再變化過了……”

  “把你的目光從天上移回來!這里是上層界,你的天文知識在這里完全不適用!”理查德毫不客氣地將蓮花座圣斗士的質疑噴了回去,“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不知道該怎么做,那就去信任專業人士!”

  “可你也不是尋路專業的啊……”張禪念低聲嘀咕,“你不是魔法專業的嗎?”

  “在這里我就是最專業的,因為只有我才有辦法分辨目前的位置!”理查德冷冷地說,“我們降落的位置是亞爾夫海姆最邊緣的‘風之草原’,而在過去的一夜一天里面,我們已經穿過了‘花之海’和‘三葉草的原野’,前面那片樹林是‘綠之海’。我們要做的是沿著它的邊緣行進,繞過它,然后就會看到‘光之山’,那座山的特征是琥珀色的光芒,在天色較暗的時候相當明顯。”

  “到那里就算是抵達目的地了?”王虎琢磨了一下,稍稍松了口氣。

  “才怪!翻越光之山,才算是真正進入了亞爾夫海姆的精靈之國!”

  “天哪!”

  “這得走多久!”

  “路上該不會需要吃草吧?”

  眾人紛紛哀嘆起來——身為絕頂高手,他們不怕戰斗,但是這種枯燥的乏味的行軍,卻讓人實在受不了!

  尤其是為了防止被精靈的巡天部隊看到,他們必須降低速度,靠著雙腿在地面上用比正常人快不了多少的步伐行走,縱然他們的身體素質已經可以去客串超人什么的,但被限制了速度的情況下,一天下來也只走了差不多一百公里——這種行軍速度在現實中已經可以嚇死任何非機械化部隊,但對于這些動輒狂奔千里的家伙來說,卻簡直跟烏龜爬沒什么兩樣!

  程鵬皺著眉頭,將一團草葉捏在掌心,用真氣緩緩壓縮它們,試著在不破壞草葉本身結構的前提下將里面的汁液全都擠出來——這是對于“入微境界”的鍛煉,在他看來,與其浪費精神去跟理查德爭論什么,不如利用這段相對來說較為緩和的時間多練習一些基本功,這樣起碼不算浪費時間。

  他并未隱瞞自己的做法。一開始的時候,不少人也饒有興趣地學習他這樣練習,但一兩個小時之后,大家的興致就漸漸散去;一夜一天之后,就連同樣喜歡練武的劉玄都放棄了。

  (“以前還不覺得,但現在看來,程鵬這家伙多少是有點變態的……”)

  (“是啊,這種時候還不忘練武——他似乎很討厭浪費時間的樣子……”)

  (“記得以前溫德和李維提到過,他的娛樂就是睡懶覺、看書還有趁著飛車去某個景點轉一圈,除此之外他的閑暇時間幾乎都拿來練一些他認為用得著的本事了……”)

  (“我也聽說過,一直以為是藝術夸張來著!”)

  (“看起來不是啊!”)

  (“這樣的話,咱們追上他的可能性似乎越來越小了……”)

  (“我倒是覺得,以他那普普通通的運氣和到處惹是生非的習慣,如果不是這么刻苦的話,或許早就被我們甩在身后了。”)

  (“總之此人不可小看!”)

  (“廢話!”)

  同伴們用臨時頻道進行的有關自己的秘密討論,程鵬完全不知情。

  就算他知道了,也只會一笑了之。

  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說,何況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愛迪生當初為了找到合適的白熾燈絲,試驗了上千種材料呢……結果他找到的碳化竹絲也沒有沿用很久來著……

  小小的討論,對于整個旅程的枯燥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細碎片段。當他們頂著夜色,遠遠望到地平線附近那座散發著琥珀色光芒的山巒時,就連理查德也不禁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要現在過去嗎?”王虎著急地問。

  理查德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有點遺憾地搖搖頭。

  “我們要等,等到天色初明,晝夜交替的瞬間。”

  “為什么?”

  “光之山的山口,是精靈們重視的哨所之一,這里的戒備相當森嚴。除非我們從現在開始就一路打進去,否則只能借助晝夜交替、萬物沉寂的那個瞬間穿過去。只有在那個瞬間,不斷監視著這無邊綠海和廣袤草原的精靈哨兵才會稍稍打個瞌睡。”

  “只是‘稍稍打個瞌睡’?”這一路走來,已經明白理查德說話習慣的劉玄不禁臉色一變,緊張地追問。

  他得到的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冷臉。

  “你以為駐守哨所的是誰?那是從天地創造之時就誕生的大精靈,是不亞于奧丁的存在。如果不是為了防備諸神黃昏的話,他本該是精靈王的……能夠有這么一個打瞌睡的瞬間,已經是無窮的歲月磨去了他太多的精力。如果是天地創造之初的那段時間,連這個瞬間都不會有!”

  “你以前沒說過這個!”約翰被這位“哨兵”的身份嚇了一跳,幾乎是尖叫著指責理查德對于關鍵信息的藏私。

  理查德根本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走到一邊休息,完全當大家的怒氣是耳邊風一般。

  他有這個自信,因為他掌握著通往精靈王國之都的地圖。

  在這個世界上,掌握了關鍵的信息,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對方是喜歡也好是生氣也罷,都沒什么可在乎的。

  總之,一切盡在掌握!

  “這王八蛋絕對不能留著了!”就算是脾氣挺好的劉玄,也忍不住在隊伍頻道里面咬牙切齒,“天曉得他還藏了多少關鍵的信息!他絕對是打算拿我們當炮灰用!”

  “只是在這里當一次炮灰倒也罷了……可他這個態度不行,這已經是原則問題了!”程鵬嘆了口氣,第一次在這個問題上點了頭,“他做得太過分了,我們玩家雖然是不死身,雖然不介意犧牲,可卻絕對不愿意被人犧牲!”

  “這事也算上我一份!連我都不能忍了!”一直反對趁機暗算理查德的王虎也終于改變了立場。

  于是這件事,終于就這么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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