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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事情原委

  一個毆完換下個。郭永坤是真的憤怒,要是不認識就算了,偏偏這倆人他哥曾一度當成兄弟,這種背叛就實在無法饒恕了。

  “還好當初沒跟這小子干架。”鬼哥小聲咕噥道。

  “說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說出來,要是被我查出來有隱瞞。”郭永坤冷笑道:“我保證你們會后悔。”

  大炮和剛子大氣也不敢喘。

  “你說。”

  “你說。”

  “你……”

  “你來說!”郭永坤瞪眼,伸手指向剛子。

  這個大炮總感覺腦子缺根筋的樣子。

  剛子“哦”了一聲,支支吾吾道:“我倆……其實也被人坑了,跟著永年干一年,錢是賺了不少,但沒存下什么,臘月二十9那天,發了工資,我們就商量想去翻個本,因為那天我吃雞蛋,竟然吃到雙黃蛋,感覺好運來了。

  “結果哪知本沒翻回來,剛到手的過年費也全送進場子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交差。就在我倆蔫頭搭腦、唉聲嘆氣的時候,看場子的牛哥找到我們,說有人要見我們,把我們帶到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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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郭永坤瞇眼問。

  “不認識。”

  “你是不是當我傻?”

  剛子差點沒急哭,連道:“真不認識啊,騙你死全家!”

  郭永坤還準備說什么的時候,鬼哥插話道:“他們有可能確實不認識。”

  “你怎么知道?”

  “你來之前我已經問過,那個場子是林大強的。”

  “林大強?你認識?”

  “對。”

  “不是這個林大強?”

  “肯定不是。”

  “為什么?”

  “因為那天他跟我在一起。”

  望著郭永坤一臉迷糊的表情,鬼哥解釋道:“臘月二十9嘛,一般外面吃團圓飯的日子,我們也擺了幾桌,你懂的。”

  他這么一說,郭永坤確實懂了。蹙了蹙眉后,望向剛子,厲聲道:“繼續說!”

  “那人知道我們在永年商行工作,就問我們想不想發筆財。”剛子說到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郭永坤一眼,弱弱道:“我們當時輸急眼了,連過年費都沒,怎么不想啊,他出手很大氣,說事成之后,給我和大炮一人五千塊,然后……”

  “然后你們就把我哥騙過去,伙同那個家伙一起,把他榨干了對吧?”郭永坤怒喝道。

  剛子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郭永坤強忍住給他一腳的沖動,此刻心里滿是疑惑,事情與他所想不太一樣。做籠子的莊家竟然不是場子的所有者,那到底是誰?

  “那個場子你們經常去?”

  “一個星期差不多去一次。”

  “以前就沒見過那個人?”

  “沒有,那天是第一次。”

  “那個什么牛哥總是場子里的吧?”

  “他是。”

  郭永坤微微瞇眼,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不論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誰,這個牛哥顯然認識。所以只要找到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對于幕后的那家伙,他絕對不會放過。

  “還有遺漏的嗎?”

  剛子撓撓腦殼,下意識望向大炮。大炮搖搖頭,似乎該講的都講了。

  “哦對了,年哥過去后,是那人親自開的臺。”

  “玩的什么?”

  “骰子。”

  “那人自己做莊搖的?”

  “對。”

  那么郭永坤就更加篤定,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殺豬”計劃。

  到底是那個王八犢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鬼哥?”

  鬼哥知道他想說什么,伸手指向地上的倆人說,“先把他們處理了,大過年的跪在我這里晦氣。”

  一聽這話,大炮和剛子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什么叫“處理”?

  看到郭永坤的目光探來,倆人連聲哀求道:“坤哥,放我們一馬吧,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坤哥,你大人有大量,給一次機會吧!”

  此事這二人雖然不是主使,但他們背信棄義、迫害兄弟,所犯下的錯,在郭永坤看來并不比主使輕多少。

  就這樣放了,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不過如果按照鬼哥的一貫行事風格,郭永坤又覺得不妥,他可不想沾染道上的事情,或變成那種人。

  “從我哥身上榨去的血汗錢,你們一分不少地給我吐出來,正月十五之前,交到我哥手上,并向他賠禮道歉,如果到時候沒辦到,像今天這種聊天還會繼續,不過到時候,我可沒什么好脾氣。

  “另外,也別想著跑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我會派人監視的。聽到沒?”

  “聽、聽到了。”大炮和剛子下意識點頭,面如死灰。

  那五千塊雖然沒用完,但由于來得輕松,過年期間他們揮霍了不少,接下來只怕得砸鍋賣鐵補窟窿。

  悔不該當初啊!

  一分錢沒撈著不說,還失去一個好兄弟,也丟掉了一份旁人艷羨不止的好工作。

  倆人被鬼哥的人拽著衣領拖了出去。

  郭永坤和鬼哥來到書房,有手下人砌了一壺茶端來,鬼哥倒好一杯遞過去。

  郭永坤抿了一口后,問,“那個林大強你很熟?”

  “也談不上熟吧,對方開場子,我做利錢買賣,難免有些往來。”

  “你覺得這事他有份嗎?”

  “該怎么說呢。”鬼哥托腮道:“從常理來講,在他場子里發生的事情,他應該知情,不過如果真要殺這么大一條肥魚,一旦成事,至少幾萬塊的收入,他不可能袖手旁觀,還有心情出去喝酒。你覺得呢?”

  郭永坤點點頭,鬼哥分析得不無道理。

  “所以我猜測,此事林大強可能并不知情,只是那個什么牛哥,事先跟幕后那家伙合計好了,趁著他大哥不在,正好擺了你哥一道。當然,這只是猜測。也不排除林大強跟幕后那家伙交情匪淺,而且極其信任的情況。”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這個牛哥身上,不論林大強知不知情,但他肯定脫不了干系,據我哥說,他打的借條上,寫得名字叫‘劉闖’,想必就是這個牛哥。”

  “哦?”鬼哥擺手道:“那就不用想了,這事兒肯定跟林大強沒關系。”

  “因為借條上的名字?”郭永坤猜測,他并不懂這些場子里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來也沒去玩過。

  “對。你想想就知道,這個劉闖只是一個看場子的,有什么資格成為借主?沒這規矩。如果林大強有份的話,借條上的名字絕對是他。”

  郭永坤“哦”了一聲,望向鬼哥,“那事情就簡單了吧?”

  “沒錯,直接問林大強要人就行。”鬼哥頗為霸氣地說。

  “等你消息。”

  此時已到凌晨,與鬼哥道別后,郭永坤驅車返家。

  “啊!大哥大哥,別打了,我知道錯了,啊……”

  這里是位于東郊民巷中的一座青石老房,同樣在地下,與郭永坤之前“款待”青木岡佐一行的那個地方,設計上幾乎如出一轍,都隱藏在看似平平無奇的民房地下室中。

  郭永坤和鬼哥剛從門口走進,便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

  “看來林大強在執行家法了。”鬼哥笑道。

  郭永坤莫無表情點點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炮和剛子背叛了他哥,劉闖何嘗不是背叛了林大強。而林大強這種人,遭遇這種事情之后,肯定不像他哥——找上門想問個緣由,被對方家屬幾句話就打發了,連門都進不去。

  這里今天顯然沒有營業,跟隨一個小伙子徑直走過大廳,來到里屋,果不其然,只見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人,僅穿了一條褲衩被人綁在椅子上,身上紅一塊紫一塊,整個人凍得直哆嗦。

  要知道今天氣溫只有六度。

  在他身邊圍繞著幾個人,都是小年輕,唯有一個年紀稍長,大約三十有五,站在正前面,似乎有些燥熱,脫了外套,穿一件藍色毛衣,雙袖也擼了起來。

  “鬼哥。”

  此人想必就是林大強無疑。從這聲稱呼上也能看出鬼哥的地位。他說著,眼神還在郭永坤身上打量了兩眼,有些異樣。

  “他就是劉闖?”鬼哥問。

  “對。”

  “事情弄清楚了吧?”

  林大強點頭道:“還得多謝鬼哥,要不然家里出了內賊還不知道。”

  鬼哥聳聳肩,目光瞥向郭永坤,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不再說話,自顧自走到房間里唯一的一張辦公桌后,舒服地往靠背椅上一躺,腳翹在桌面上,雙手環胸,一副看戲的姿態。

  “給郭永年做籠子是誰的主意?”

  郭永坤走到劉闖身前,俯視著問。

  然而對方斜挑一眼,根本懶得搭話。

  “嘭!”

  郭永坤一個正蹲,直接將劉闖連同凳子踹翻在地,這還不算完,手插在口袋里,走上前照著胸口又是幾腳,對方被綁住動彈不得,連阻擋都不可能,被踹得嗷嗷叫。

  旁邊的林大強蹙了蹙眉,這知道這家伙是誰,沒想到以他的身份居然如此行事,而且很不給面子,再怎么說劉闖也是他的人,真犯了錯也只有他能教訓,你一個外人憑什么動人。

  腳步邁開,正準備上前制止,耳邊卻傳來一聲冷哼。

  “鬼哥?”

  “林大強,你可能還不清楚我跟他的關系,從私人關系講,他是我兄弟,從生意角度講,他是我東家。我認識他比你還早,可不是臨時過來幫忙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懂嗎?”

  “懂。”林大強心中駭然,沒想到倆人之間是這種關系,他之前還真以為鬼哥是這個姓郭的臨時找到出面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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