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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花神的眷戀71

  預料之中的感情牌真的來了。

  蘭疏影來到醫院。

  像花彥博這種商業精英,往往也是極其熟練的騙子,他一張開嘴,那叫一個滔滔不絕,從花枝幼年時的第一聲“哇”,一口氣說到她初二時收到的第一封情書。

  他還真從抽屜里拿出了那張薄薄的紙。

  字是用鋼筆的藍墨水寫出來的,筆跡有點稚氣。

  蘭疏影微窘。

  花枝在識海里看著這一切,實在沒忍住:“噗嗤!”

  “笑個屁啊,什么破情書,還不是你帶回來的!”奶糖撓了她一爪子。

  花彥博努力演戲,卻沒收到預想的成效。

  他自以為了解這個女孩,可他越來越能發現,她已經不是他認識的模樣了。

  蘭疏影堅持跟他保持距離。

  不過她接受了他的一項委托:代他出席下個月的慈善晚會。

  柳柳的案件會在下個月開庭審理。

  媒體不太敢報道這件事。

  因為其中涉及到某些能量巨大的東西,誰揭開,誰就倒霉。

  那天是突發狀況,書房里見了血,大家都慌了。報案的人是女管家,而花彥博醒來之后本來想給柳柳一個機會,他明確表示,這件事他可以接受私下解決。

  可是很不幸,柳柳手上沾的血不止有他的。

  這些東西就放在她隨身的包里,包括鑰匙扣、領帶夾、袖扣、戒指等。

  其中體積最大的是一只夾著照片的限量款名表。

  巧的是,那只表屬于幾個月前意外身亡的一位大人物。

  ——她躲不掉了。

  即便以花彥博的財力和人脈,也很難把她毫發無損地撈出來。

  這段時間蘭疏影耳邊突然清靜了。感情牌一中斷,她終于如愿過上了不受約束的日子。

  花彥博已經出院回家了,她去看望過一次,發現他捏著跟柳柳的合影相框,正在長吁短嘆。

  被她撞到這一幕,花彥博有點錯愕,他下意識把相框翻下來。

  蘭疏影見了微微一笑,只當沒看見,跟他聊了一小會就告辭了。

  她始終叫他“叔叔”。

  這讓花彥博很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

  他試過幫她尋找親生父母,人海茫茫,短期內沒有回音,而且花彥博漸漸發現,她對這事并不熱衷,而是抱著一種隨緣的心態:要是能找到,她就好好孝敬著,找不到也無所謂。

  ——花彥博甚至懷疑,她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添到日程本里去。

  就這樣,找了一陣子還是沒信,他發現這個無法討好她,還可能擾亂她平靜的生活,也就作罷。

  日子一天天過去。

  蘭疏影的生活很規律:晨起鍛煉,上線陪花母玩,到了飯點就下線做飯,晚上時間差不多了就上床休息。

  她還用游戲里賺來的錢做了點投資。

  終于,在那場慈善晚會開始前,她還清了花枝這些年欠給花彥博的生活費。

  “現在的感覺,無債一身輕。”

  蘭疏影自語道。

  她今天妝容很精致,拿出了看家本領,自己全程化完。

  化妝師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從一開始的堅決反對,到后來心服口服,像機器人一樣聽話地遞東西,走的時候還有點不舍。

  最后,蘭疏影換上了女管家讓人送來的晚禮服。

  她踩著高跟鞋,在原地轉了個圈。

  裙擺在空氣中輕盈地揚起。

  恰如她期待著一切能盡快收尾的心情。

  她不是第一次參加慈善晚會,不過以前是作為受邀者過來捐款,而這次,應該相當于半個主家。

  所以,千萬不能遲到。

  蘭疏影特意提前了幾個小時出門,然而就在拉開車門的一瞬間,她下意識腰肢發力,向后一仰!

  一道寒光幾乎擦著她的喉管!

  “身手不錯嘛。”

  這語調帶著初學者的別扭,沒有一個字在調上。

  車里的人并不是她熟悉的司機,而是一個身穿紫色西裝的家伙。

  他戴著荒誕的小丑面具,猩紅的大嘴還在向下滴落液體,那不是油漆,而是鮮血。

  小丑怪笑著,用貪婪的眼神打量她。

  他試圖把她拉進車里,但是蘭疏影看出了他的意圖,果斷后撤——跟這個危險的家伙單獨待在密閉空間里,她還沒有武器,那純屬找死。

  計劃落空了,小丑沒有一點猶豫,靈活地追了上來!

  他的手里,時而是邊緣鋒利的金屬撲克牌,時而是寒光閃閃的手術刀。

  蘭疏影抓住漏洞一腳踢飛他。

  卻見他飛快地變幻姿勢,不知道按動了哪里的開關,袖子里飛出一截爪尖,一手抓墻,一手著地,爪子跟地面擦出尖利刺耳的金鐵聲。

  他就這樣停穩身子,再度向她攻來!

  這個小丑勝在靈活詭譎,而且渾身上下藏著各種古怪道具。

  跟他對戰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大意就會中招。

  蘭疏影雖然擁有勝過他數倍的戰斗經驗,可她今天是出去赴宴的,晚禮服和細高跟鞋,這兩樣讓她束手束腳,最重要的一點,她缺少趁手的武器。

  小丑邪笑著逼近。

  很奇怪,今天這里居然沒有巡邏的保安,連那些打埋伏的記者也一個都不見。

  避無可避,蘭疏影開啟鬼瞳作為輔助,兩人展開激斗。

  蘭疏影飛身而起,踩著他的手術刀,把他踢向一樓落地窗,小丑從滿地碎玻璃上滾進去,蘭疏影緊跟上去,隨手拉上窗簾。

  室內頓時昏暗,只能隱約看到一點輪廓。

  這里是她熟悉的住處,主場優勢已經有了。鬼瞳令她夜能視物,一點也不費勁地捕捉到小丑的位置和進攻細節。

  花了一點功夫,她折斷了小丑左手的兩根手指,并且成功奪下一張撲克牌。

  黑桃Q。

  牌面上的雅典娜正在與她對視,鏤空設計的眼部一片金屬色澤。

  好運氣,蘭疏影試了試手感。

  她是真心喜歡這張牌。

  小丑指骨受了傷,痛叫一聲過后,瞳孔深處越來越瘋狂,他在面具下發出一連串怪笑。

  手指不靈活了,那就用機關爪套,他要把這個細皮嫩肉的女孩撕成片!

  可是……

  他的每次攻擊都會被化解。

  而這個令他受挫的這個女孩,僅僅是用了一張薄刃撲克。

  白嫩的手指還在彈動,卻被迫跟身體分離。

  一根。

  當他恍神的時候,再一根。

  以撲克的鋒利,配合她的眼力和身法,他手上缺損的地方噴射出鮮血。

  隨著戰斗時間增長,小丑狀態越來越差,他愈發憤怒,卻令她更加從容,進行著這場外科手術。

  不可能,不可能!

  小丑睚眥欲裂,血絲裹著兩顆墨綠瞳仁,越發顯得邪氣四溢。

  他露出滿嘴鋼牙,向她的手臂一口咬下!

  “真想不通,偏要選今天……”蘭疏影嘀咕著,將那張黑桃Q放在水龍頭底下沖洗。

  池子里的水變紅了。

  她有點嫌棄,因為這東西剛才沾染過小丑的血和碎肉。

  可她需要這張幸運牌,作為今晚的防身武器。

  清洗完畢,她把它放進手包里,對墻角那個流著哈喇子的癡傻青年說:“知道嗎?黑桃還有一層含義,是死亡。但你今天很走運,因為我現在沒空收拾現場。”

  可他聽不懂了。

  她點了小丑的穴道,把他鎖進地下室。

  在此之前,其實她已經摧毀了他的神智。

  這家伙是柳柳的搭檔,一個反人類的瘋子,柳柳被捕之前聯系過他,把他引到國內,只為了解決她憎惡的“花枝”。

  之所以今天見不到保安和記者,都是被這個家伙引走了——他雇了個表演專業的女學生扮演她。

  可憐的是過來接她的司機。

  他被小丑控制住,額角還被小丑刻出一朵玫瑰花。

  蘭疏影找到他的時候,這個司機已經嚇得有點神志不清了,她打了那家私人醫院的電話,救護車正在趕過來。

  她扯扯身上的晚禮服,面料上有數個被劃出來的裂口,動一動就像蝴蝶扇動翅膀。

  但她不可能穿著這條又臟又皺的裙子去參加晚會。

  那會讓媒體懷疑花彥博傷了腦子。

  “幸好還有備用。”她打開女管家送來的第二個禮盒。

  這是一條淡粉色長裙,V領設計凸顯鎖骨和肩部形狀,起碼用了好幾斤紗去營造那種夢幻效果,點綴應該用的是草莓晶和粉鉆,如果置身燈光底下,它會更漂亮。

  “我猜,這才是她給我的第一選項。”

  可是她當時先拆了另一個禮盒,并且對那條煙色長裙一見傾心,直到它剛才被小丑給毀了。

  “主人盛世美顏,穿什么都好看”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奶糖甜膩膩地夸贊起來。

  蘭疏影沒理它,對著鏡子修補妝容,頭發亂了,她索性多抓幾下,抽出幾縷頭發垂在臉側,燙出弧度,營造出凌亂美的感覺。

  這里發生的事她還沒告訴任何人。

  公寓附近的攝像頭已經被奶糖處理過,但是高樓上有沒有人注意到,有沒有留下視頻或者圖片證據,不太好確定。

  所以奶糖還得留下忙活。

  “好好看著,如果有人來救他,那就報警。”

  不過她覺得不會有人來,小丑精神不太正常,聽他招認的那些話,除了柳柳,沒人愿意跟他一起出任務。

  而柳柳之所以能請動他,用的是一份厚禮:三個細皮嫩肉的少女。

  也不知道她是從哪里得來的。

  小丑很有“職業道德”,他原打算在殺死目標之后再去享用她們。好在他失手了,否則那三個少女很可能變成他的盤中餐。

  蘭疏影記下她們被囚的位置,匿名發給警方,希望那三個孩子能夠逃出生天。

  一番折騰下來,當她乘坐網約車趕到的時候,紅毯上已經沒幾個人了,身價高的都在里面。

  這是私人籌辦的慈善晚會,花家近年來進軍時尚產業,手里捏著不少優質資源,邀請函一發,娛樂圈里一二線的明星基本都來了,場面很壯觀。

  蘭疏影看見一個熟人。

  陳冰快步向她走來,難得見他打扮得這么正式,比起后面不少男星都不遜色。他表情有點無奈,“小枝,你今天怕是要掉馬甲了。”

  他指著不遠處一個被半圍起來的年輕人,“你猜那是誰?”

  蘭疏影表示沒見過,不認識。

  這時,女管家像幽靈一樣飄到她身邊,發現她穿了這一身,女管家很滿意。

  巧的是,女管家和陳冰指了同一個人,然后開始給她詳細介紹那個年輕人的家世背景。

  蘭疏影神情古怪地問:“姨,介紹這么詳細,是想給我相親?”

  女管家笑得像朵花,默認了。

  陳冰被女管家打斷了話,就沒再吭聲。

  “他叫什么?”蘭疏影隨口問道。

  女管家:“蔣雙成。”

  “嗯……?”蘭疏影看向陳冰,見他滿眼無奈,就明白了,這人恐怕還真是她在神眷里的隊友,醬油五花肉。

  怪不得。

  原劇本里柳柳就是嫁給了這個人。

  如果不是他家里有權有勢,花彥博也不會樂意這門親事。

  之前蔣雙成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什么家住首都,沒車沒房,盡瞎扯。

  他繼父是商界大佬,生父是世家子弟,母親是著名的娛樂公司老總。而他是家里的老幺,向來貪玩,喜歡在外面游蕩,不著家,今天在這兒被人恭維著,眼神還在往女星身上瞟。

  “我跟他認識,要是真合得來,也不用勞您牽線了。”

  蘭疏影拒絕得很果斷,讓女管家有點失落,后面就沒再提這事。

  晚會舉辦得很順利。

  蘭疏影作為主家的代表人,言談舉止落落大方,說話滴水不漏,一點都沒讓人操心。

  末了,女管家問起來,蘭疏影淡淡地解釋道:“來之前惡補了一下,多看看,多想想,感覺跟這些人相處也不是很難。”

  晚會結束,所有到來的媒體都在趕稿,工作室和各家粉絲忙著修圖和宣傳。

  花彥博沒露面,而是由自立門戶的假千金代為接待,光是這個消息就夠占一個版面。一時間,網上到處是關于她的報道,跟她接觸過的明星們好評聲不絕。

  而在某個小房間里,一個形貌落魄的少女死死瞪著屏幕里的粉紅佳人,滿臉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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