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家伙有點東西啊!”模擬戰斗很快開始,當看到處于攻方的薛禮率先選擇了行動的時候,李道宗并沒有吝嗇自己的表揚。
這個表揚自然不是薛禮一動他就表揚的,而是當薛禮帶隊殺到山腳下的時候,做出了一個舉動之后的事情。
“看來這個小家伙是謹慎又大膽啊!”當薛禮再一次有所行動的時候,李績也毫不猶豫的贊嘆道。
“你覺得他還會有所行動嗎?”李道宗笑瞇瞇的問道,兩人已經完全處于了討論狀態。
“這可說不準,按照郡王與老夫的經驗來看,已經沒有必要了,但場中的小家伙可沒有這些經驗,誰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李績笑著搖了搖頭。
讓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將去猜測年輕后輩的下一步動作,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老將之所以是老將,就是因為在擁有豐富知識的同時,也有大量的實戰經驗,這些實戰經驗往往會在關鍵時刻發揮巨大的作用。
這也是很多學富五車的年輕人,明明在知識儲備方面能夠超越老將,但到了戰場上卻總是發揮不出來的原因。
他們還需要時間,需要實戰去磨練,需要將自己冷靜下來去沉淀一下,能夠熬過一二十年,經歷個幾場大戰,基本就差不多了。
“呵呵,亂拳打死老師傅……”李元景撇了撇嘴。
自從當日李道宗和李績問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被自己賣了個關子之后,這兩個貨便開始有事沒事的跟自己上個眼藥。
當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兩人明知道李元景對軍事方面懂的不太多,若是換個其他有眼色的人,這個時候早就該去講解分析場下的薛禮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了。
可這兩個貨也開始當著李元景的面在耍皮,話只說一半,朦朦朧朧的,就是要讓你心癢癢的不能行。
“喲,殿下軍事造詣不淺啊?竟然能看出點門道?”李道宗故作驚訝的說道。
“本王還知道雙拳難敵四手,還知道沒有什么是一次進攻拿不下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次呢!”李元景哼哼的皮實道。
李績嘴角微微抽搐著,這才是真的皮啊……
李道宗有些啞口無言,不正經的李元景,還是那個不正經的李元景。
“殿下此舉應該是為將來做準備吧?不過殿下難道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太過了嗎?”李道宗也懶的再跟李元景去繞圈子。
反正明天比武就結束了,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況且李元景的目的自己也猜了個大概,雖然不知道詳細的安排,但是無所謂了。
“過份嗎?等到十年后世家門閥全都封王離開了大唐,留下的缺口誰來填補?這是試驗部隊,也能容下這些錯誤,本王就是要不斷的去摸索新的方式,盡可能的減小世家門閥離開后對大唐所產生的后遺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然本王也不能安心的離開!”李元景將目光放在了場中。
此時薛禮正指揮著部隊對山頭的陣地發起著第一波的沖鋒,雖然山頭上的守軍并沒有弓箭,但薛禮還是讓手下士兵利用樹木等掩體做出了規避動作。
這個讓眾人看起來覺得有些滑稽,甚至當事士兵也都覺得很是不解。
但是在一旁圍觀的教官們可不這么覺得,真到了戰場上,敵軍會沒有弓箭嗎?
而自方在沒有盾牌等掩體的保護下,自然環境就成了最好的戰友,必須要合理的利用這些地理優勢才能盡可能的減少傷亡。
而這個時候薛禮也沒有選擇傳統的戰陣,而是運用了類似散兵陣的方式去突擊,而這個戰術在大唐目前而言,運用的也不熟練。
甚至可以說,目前為止,大唐并沒有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山地部隊,就算是要進行山地作戰,也總是循規蹈矩的去按照所謂的規矩去做。
而這樣則恰恰違背了戰爭的理念,不同地形,不同環境,不同部隊會有不同的效果。
“王瑜敗了!”當看到薛禮先前安排的二百人一左一右的從兩邊發起攻擊,守軍一方瞬間陣型大亂的時候,李道宗便給出了最終的結果。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獲,王瑜不說身經百戰,但也算是王家這幾年著重培養的目標之一了,實戰經驗并不缺少,沒想到敗的如此輕松!”李績也有些驚訝,另一個則是為王瑜感到惋惜。
一個上過戰場,打過幾場仗,而且還是團校尉的老兵,竟然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敗給了新兵蛋子。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場王瑜敗的也有些大意,若是他早些注意到攻方安排在左右的暗兵,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慘敗!”李道宗緊跟著評價道。
“攻方是誰在指揮?把他前面考核的成績拿來!”聽著兩位老將的評價,李元景突然間對這個新兵有了興趣。
由于距離太遠,李元景也看不清指揮的人是誰,反正大家衣服都一樣,為了區別不同,薛禮只是在頭上戴上了象征著將軍的頭盔,身后還掛著一道披風。
這個時候去翻成績記錄顯的有些太過麻煩了,所以很快有人把險些走不成路的陳虎喊了過來,他是負責主攻府的總教官,這些事情當然是張口既來。
當得知陳虎的身份之后,李元景直接問道:“這幾個月你們對他可有特殊照顧?”
軍中情況有些不同,所謂的特殊照顧也只是讓你日子好過一些,但根據現在薛禮的表現,陳虎知道李元景問的根本不是這方面。
但正常來說,軍中的高級軍官甚至老兵是不會主動的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教給別人的,但在這里又有些不同,教官的未來,一定程度上要取決于他們手下的新兵成績,所以遇見好苗子,私下里照顧一下也是正常的。
“有!再跟禁軍交接的時候對方告訴末將說薛禮是貴族之后,北魏河東王的后代,由于家道中落寄居于柳家,不過在報名的時候薛禮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是龍門令在臨走的時候告訴的他這個消息。
路上的時候末將便對他進行過測試,在兵法方面末將自愧不如,所以這幾個月以來便一直跟他講一些戰場經驗方面的事情。”面對趙王的問話,陳虎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當聽到薛禮這兩個字的時候,李元景只是覺得有些熟悉,但是緊接著卻猛的渾身一震。
薛禮……北魏河東王……龍門柳氏……這不就是薛仁貴嗎?
薛仁貴來投靠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