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對于普通船員來說,是煎熬,是看不到前方的路。
但是對于一些高層來說,這種煎熬就更痛苦了,他們需要承受與船員同樣的壓力,但是在此之上,他們還需要承受更多本屬于他們的壓力。
比如說曾經轟動一時的2682號慘案,出海三十三個人,但卻被殺了二十二個。
這些人之間的仇恨真的到了必須要靠這種方式來解決的地步了嗎?
未必,殺人者覺得他們受到了欺騙,所以要求返航回國找公司討要說法,但卻遭到了管理層的拒絕。
對管理層來說出海一趟都是錢,而且是有時間限定的,這個時候回去,損失的可就不只是一趟路費了。
于是矛盾就來了,然后開始了瘋狂的案件。
其實案件開始之前并非沒有解決的辦法,可以通過各種手段來進行安撫,哪怕欺騙的加薪也好,一切等到回來以后再算賬。
當然,說來說去,還是這些人每天在遠海航行作業,每天面對著同樣的面孔,每天重復著同樣的動作,幾個月半年內還能忍受,可按照計劃他們要待兩年的時間,在自身覺得委屈,卻又沒辦法回去的時候,心理層面便開始了扭曲。
李元景并不覺得自己也會落入他們這一步,畢竟船上可是有一萬多士兵呢,就算有人心有歹意,也總有人會站出來制止。
就算真的出現了問題,這不是還有一艘蒸汽船呢嘛?
但李元景可沒真把希望放在蒸汽船上,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很簡單,其實就是給無聊的輪休船員找點事做,讓他們不覺得無聊,給正在劃水的船員點希望,讓他們能期盼一下下班后的生活。
所以說那個道理還是沒錯的,人不能閑下來,一旦閑了下來,各種問題就會層出不窮。
“嘖嘖!就是在軍營,他們都沒現在過的滋潤!”站在艦橋之上,程處默有些無趣的望著下面的盛況。
今天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無風,海面平靜的嚇人。
李元景擔心士兵們會太過于無聊,所以組織了一場斗地主大賽,原本是在船艙內進行的,不過天氣允許的情況下也會搬到甲板上來進行。
“你還小!你不懂!別整天把腦袋鉆進女人的懷中,多出來見見世面對你有好處的!”李元景淡定的教訓道。
沒錯,若不是自己親自去把程處默給抓了出來,這貨是絕對不會離開船艙的。
這次出航都是新船,舒適度方面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其中最最讓人滿意的,就是采用了大量的鋼化玻璃。
除了指揮艙以外,位于甲板下的一層房間也全部安裝了鋼化玻璃,程處默就挑了個最好的房間,然后每天在里面過著醉生夢死的不要臉生活,比起在新羅的房遺愛也毫不遜色。
看著人員都在,李元景這才解釋道:“別小看了這些娛樂方式,船員們長時間呆在狹小的空間內,每天做著同樣的事情,看著同樣的人,時間久了是會出問題的,而一旦出現了問題,想要彌補就沒那么容易了,特別是遠航,以及這種前途未知的航行,必須要給船員找一個發泄的地方。”
“所以你就把那些人整的恨不能第一輪全部淘汰掉?”程處默指著一堆充當裁判的軍官說道。
“嗯,這些人的思想有問題,待會找人去給他們上上課!”提起那些軍官李元景就覺得一陣臉紅。
特么的自己到底都找了點什么人啊這是?
斗地主大賽的確是讓軍官也參與了進來,而且是不分組進行的全軍海選晉級模式,其中軍官進行加注,也就是說,贏了,軍官并不能比普通士兵多得到點什么好處,但是輸了被淘汰了,士兵需要做一百個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但是軍官需要做一百五十個。
而選拔等級越高,賭注就越重,比如說在進入決賽圈之前的最后一輪,就算普通士兵被淘汰的賭注也加到了二百個,軍官則是直接三百起。
但是從進入決賽圈開始,模式就發生了改變,這個時候沒有懲罰,只有獎勵,大家一起進行排名,不同的名詞能拿到不同數額的錢財獎勵。
想到這里李元景便是一陣的嘆氣:“哎!多好的拉近官兵之間關系的機會啊,這幫人一個個的真不靠譜!”
“也許人家覺得參與進來會讓士兵有壓力呢?”程處默呵呵一笑,對李元景的說法頗為不認同,有上級在場,有幾個愣頭青敢先扔一炸然后一把清,直接打上級一個春天的?以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先前的比賽中甚至出現了軍官的牌面本來是必輸的,但士兵放水放到軍官想輸都輸不掉,沒辦法啊,一張牌扔出來人家直接不要,不管你出什么人家就是不要,你說這牌怎么輸?
以至于后面不少軍官逮到一個機會就直接把自己送出局,士兵壓力太大,根本沒得玩,還不如站一旁看他們樂呵呢,至于那點獎勵,雖然他們也很心動,但是沒什么卵用啊。
“陸地!我看到陸地了……”
下方戰場正是激烈,桅桿上的瞭望兵卻突然間傳來了興奮的吼聲,不過這一次沒有通過設置的傳聲筒直接將話傳到指揮艙,而是直接這么大吼了出來,利用一個人工擴音器。
隨著聲音的傳來,下方的牌場瞬間散了,一個個站起身子朝著瞭望兵所指的方向望去,但卻什么也看不到,面前依舊是一片茫茫大海,哪有陸地的痕跡。
不過也沒有人去懷疑瞭望兵的視力問題,因為附近其他的船上也陸續的傳來了興奮的吼聲,有不少人上到過桅桿上體驗了一把,知道那里是全船能夠看到最遠的位置,沒辦法,比起指揮艙而言,那里高出了整整十米。
全船瞭望兵的軍餉是最高的兵種之一,而且也是最輕松的,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那里看著四周的風景,站累了還可以坐下來休息一會兒,體力活什么的是不需要他們去做的,但也是最苦的,風水日曬,就算是下雨,他們也要站在上面觀察周圍的情況。
隨著船隊繼續南下,瞭望兵再一次傳來了最新的情況。
“很大一片,能夠看到的大概就有幾十里了!”
李元景微微一笑,心中卻毫不震驚,若是沒有猜錯,瞭望兵看見的陸地,應該就是呂宋島的最北邊了。
不過李元景還是裝出一副興奮的姿態道:“看來本王運氣不錯啊,這才離開琉球不到六天就發現了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