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奉節要娶的是永嘉公主,武德二年生,武德四年被封永嘉公主,同時下嫁竇奉節。
當然不可能是兩歲就嫁人,只是定下這門親事,等到長大了以后再辦婚事,在此之前,永嘉公主還是要住在宮里的,兩人現在還沒有完婚,畢竟永嘉公主今年也才十三歲,還要在長長才行。
論底蘊,竇家的底蘊絲毫不差,竇軌這個人雖然有點那個啥,但畢竟是李世民的親舅舅。
而且玄武門事變之后,竇軌的站隊速度那也是一等一的,迅速誅殺了屬于李建成一派的韋云起。
但實際情況卻并不是這樣,韋云起這個人還是很流弊的,當年曾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兩萬擊潰契丹大軍,他只是在益州的時候跟竇軌不合。
真正屬于李建成一派的是他的弟弟韋慶檢,不過竇軌還是抓住了這個機會,誣告韋云起是李建成的人,要謀反,所以被他先手誅殺了。
而竇軌先前態度不明,又在早年間與李世民有過合作,所以李世民沒有去計較那些。
這些事情本是隱秘,但程知節后來負責益州那邊的事情,程家兩兄弟也因此而獲知了一些內幕。
所以,他們這些打出生以來就根苗正紅的家伙,自然看不上這些后來利用詭計攀爬上來的家伙。
特別是竇奉節見他們要來洛州開辦織布工坊,便也想插一腳,用程處默的話來說,就是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這是你能參與的嗎?
但現實很尷尬,人家爹是洛州都督,雖然嘴上答應了,但現在就是卡的他們死死的,不答應人家的條件,織布工坊就是辦不成。
一地軍政長官,在這里威望極高,雖然也有不少罵聲,但竇軌在洛州的政績是沒得挑剔的,就連李世民也不得不稱贊幾句。
“丟不起這個人!”程處默惡狠狠的瞪了眼二貨弟弟程處亮,真是恨不能把自己的腦袋掰下來給他裝上去。
“就是,咱們五個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什么臉回長安?還回去搬救兵呢,你不怕回去被殿下笑死?”長孫渙點了點頭,很是認可程處默的話。
“那咋辦?硬干不行,搬救兵還不行,再拖下去就沒得辦了,耽誤了殿下的大事怎么辦?”接連被教訓,程處亮有些臉上無光。
幾人也有些懵了,咋辦?真的想不到辦法啊。
原本以為他們最大的敵人會是鄭家,畢竟這里距離鄭家大本營滎陽很近,也是鄭家最活躍的區域。
他們甚至已經制定了一份長達十幾頁的應對手冊,然并卵,他們費盡心機制定的手冊還沒發揮作用呢,就先被壓根沒想到的對手給敲了一棍。
而且這個對手他壓根就沒考慮過,甚至從不覺得他會站出來阻攔他們的。
竇家對關中布價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洛州織布工坊一旦開起來,整個中原地區的布價都會跟著遭殃。
雖然竇家沒有參與,但那是以前,竇家可干不過世家,也不敢去跟他們干,那么現在,李元景和幾個小家伙蹦出來了,竇家的心思也就活躍了起來,見到巨大的利益擺在自己面前,不插一手這合適嗎?對得起自己嗎?
“行了,婆婆媽媽的像什么?有功夫在這里一天天的耗下去,這些多花的錢也早賺回來了。”程處默狠狠的一拍桌子,他本就是主張強干的那個,現在問題這么多,他們又拿不出個主意,那還等什么呢?
“程兄,這只是第一關而已,不好好思考一下,將來怕是會滿城皆敵……”房遺愛有些方的看了眼程處默。
“怕個鳥,人死吊朝天,你們不敢本公子敢,繞過去都督府,咱們直接買地!”
都督府!
竇軌最近年紀也有些大了,難免有些體力不支,當年的那股狠勁雖然消失了一段時間,但是現在又回來了。
沒辦法啊,活到老操心到老,自己這一輩算是沾了姐姐的光,混的也算是有個人模人樣了。
但自己的兒子不行啊,就那副熊樣,看著就來氣。
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自己的兒子,怎么著也得給他安排個出路才行。
仕途方面不用操心,想走文路是絕對不行的,沒那材料,去軍中是他唯一的出路,加上個駙馬偷閑,悲催倒是悲催了些,也不至于混不下去。
就是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讓他很頭疼,這才有了想要插手織布工坊的事情。
“竇公何必要刁難小輩呢?”
竇軌鄙視的瞥了眼對面,一個滑不溜秋的老家伙,輕輕的冷哼一聲,道:“怎么做那是本都督自己的事情,就不勞你鄭老五操心了。”
“呵呵,我這也是為了竇公考慮,趙王現在在陛下面前可是紅的發紫,您就這么把他得罪了,實在是不妥!”鄭老五呵呵笑著說道。
“再說一次,得罪誰那是本都督自己的事情!”竇軌狠狠的瞪了一眼對方。
“其實竇公是可以兩贏的,把條件降低一些,只要混進去就行,到時候鄭家會附上一萬貫作為答謝!”
“本都督雖然老了,但還沒頭暈眼花整日犯渾,還是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免得讓本都督看見了惡心。”
鄭老五滿是失望的離開了都督府,臨走之際又回頭看了眼,心中不由的啐了口唾沫!
府內府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爹,剛才為什么不答應他呢?到時候咱們兩頭通吃……”竇奉節很是不理解自己父親剛才的所作所為,明明可以賺的更多,結果卻非要兩頭得罪,難道真是老了?
“你懂個屁,若是能把你那點不務正業的心思多放在正道上點,老夫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竇軌恨鐵不成鋼的朝著竇奉節教訓道。
為了給他留條后路,不至于自己死了以后生活潦倒,自己臉都不要了,結果沒想到竇奉節竟然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但教訓歸教訓,講解還是要講解的,再不培養,難不成等自己進了棺材才著急?
“朝廷跟他們現在正在交鋒,這個時候我們若是答應了他們,得罪的可不是趙王,而是整個朝廷,一旦分出勝負,你覺得你這小身板能抗住朝廷的反擊嗎?
再說,你真就覺得鄭家是什么善茬?現在吃了他們的錢,以后他們能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咱們只是求財,能在織布工坊插一腳就行了,至于鄭家跟他們的交鋒,咱們不參與,坐視便是了,以后不論誰勝出,我們都有回旋的余地。”竇軌細心的講解著。
鄭老五那一萬貫只是讓自己降低條件嗎?
并不是,而是讓自己參與進去之后搞破壞的,甚至是把織布機搞出來。
雖然他們自己也能做到,但自己出手和他們出手完全是兩個概念,說句不好聽的,這一萬貫就是給他竇軌的買命錢,竇軌可不是竇奉節那種見錢眼開的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