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音帶著幽王來到血母居住的洞穴前。
洞穴口有兩個面具人守衛,洞口上也掛著棉擋簾。
妖音朝里面稟報道:“血母,幽王來了。”
洞穴里傳出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
“請幽王進來。”
幽王就掀起棉擋簾走了進去。
血母住的這處洞穴更加寬敞,洞穴中還搭著臨時的床。床上鋪著厚厚獸皮,獸皮上又罩著錦鍛床單。床旁邊還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擺著點心茶水。
此刻,一個身著華麗服飾女子端坐在床畔。
這個女子體態豐盈,肌膚如玉。她生的也非常美,并且帶著一種雍容高貴的氣質。
洞內也寒冷,這讓她白皙的面孔和鼻尖有些發紅。
看模樣女子只有三十出頭,實際她已年近四十了。
她正是王城之母,也是大虞的玉瑤公主。
血母左右還立著兩個女子,一個是年輕姑娘,一個是中年婦人,她倆都是貼身伺候血母的女仆。各自武功也都不弱。
幽王朝血母單膝而拜道:“秦九天見過血母,愿血母青春永駐福壽綿長。”
血母道:“幽王請起。”
血母賜坐,并且命丫環給幽王上茶。
秦九天坐在凳子上,接過丫頭奉上的茶呷了一口。他察言觀色,從血母那雙漆黑眸子中看出,血母此刻心情跌宕起伏。
血母命兩個女仆先出去,她準備和幽王單獨說話。
兩個女仆出去,洞穴中只剩下幽王和血母。
血母端坐床畔,幽王在她前方三尺外正襟危坐。
血母看著幽王,或許她不知該如何說起,便先咳嗽了兩聲。然后她道:“你文韜武略,是我王城棟梁。所以帝神才委你大任,讓你在大虞總攬全局。這足以說明你非凡的能力了。”
幽王道:“血母過獎了。秦九只是盡力而為。為了不辜負帝神厚望,我愿肝腦涂地。”
血母道:“你謀略大虞這么多年,想必對大虞武林了若只掌,我現在想問你件事。”
幽王道:“血母請問。”
血母道:“你傳信說,經過縝密調整,查出了在怪樹林與小主會面的老者叫老傻子。那你可知道這老傻子到底什么來路嗎?”
當初小主和雪貴人在怪樹林和虞囚凰會面,虞囚凰是以老傻子面孔出現。雪貴人返回后,將會面詳情如實稟報秦九天。
秦九天命畫師按照雪貴人描述,畫出人像。
秦九天命人將老傻子畫像復制若干份,紛發下去,讓查這老者身份。
十二宮的情報網絡也不是吃素的,沒多久就查出老者常以老傻子自居。還查出老傻子還是幕天谷榮八斤的師傅。
臺后校對 秦九天看著血母道:“現在我雖然不知這老傻子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猜測,這個老傻子十有八九是大虞皇室的人。”
血母聽到“大虞皇室”這四個字,心里震顫不已。
她眼中也顯出激動之色。
血母控制著自己情緒道:“你怎么會猜測老傻子是大虞皇族的人?”
血母內心的波動瞞不過秦九天的雙眼。
秦九天也不隱瞞自己推斷。
“這個老傻子苦心積慮擒獲魔君,要用魔君換回血母。為此還答應我們絕不傷魔君毫發。并且保證,換人時候絕不節外生枝,可見這老傻子有多想換回血母。由此可見在老傻子眼里血母是非常重要的人,無人可替代。如果是抗月的江湖人他們就不會這樣想了。他們會殺了魔君不會提出換人。畢竟殺魔君機會一但錯過,恐怕以后就再沒有機會了。現在血母你也恢復了記憶你也知道自己曾是大虞的玉瑤公主。大虞皇族一定會想方設法換回血母。所以我猜測,老傻子是大虞皇族的人。”
秦九天推測有理有據血母相信了他的話。
血母自語般地道:“是啊,我是大虞的玉瑤公主,我真的是……這一切,真是恍如一場夢幻。我現在都覺得自己在夢里。”
秦九天起身道:“血母盡管你是大虞公主,但也是我們王城之母。血帝深愛著你,我們王城所有人也擁戴你。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事已至此,請血母也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保重身體重要。”
血母看著秦九天道:“那換人……你們是怎么安排的?是真換,還是假換?真換了我是不是再回不到王城,見不到血帝還有我的兒女了?”
換人計劃,秦九天就不能如實告訴血母了。
秦九天委婉地說:“換人的事我和鬼嬰還得好好商議。血母你放心,我們一定力保血母安全。到時候我也會親自去。希望一切順利皆大歡喜。”
血母道:“希望吧。”
秦九天道:“如果血母再沒有吩咐我就先和鬼嬰商議去了。”
血母道:“去吧。”
秦九天就出了洞穴。
秦九天走后,玉瑤公主眼中突然涌出兩行淚水。
她面孔抽動著,無聲哭泣。
整件事情,對玉瑤公主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怪誕離奇的夢。
這么多年,她一直認為自己只是血帝的妻子,從一開始就是。因為許多年前的某一天,她從一場昏睡中醒來,她忘記了一切。血帝告訴她,她是他的妻子。因為她得了一場大病,忘記了曾經過往。血帝還有周圍所有的人都開始給她灌輸“曾經的事”,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最后灌輸的往事根植在她心里,于是她相信了,她真是血帝妻子,王城之母。
從哪以后,她深愛著自己的丈夫,也努力做好王城之母。
她還給血帝生下一對兒女,盡管這對兒女一個身體有缺陷一個智力有缺陷,但是她仍深愛著這對兒女。她仍覺得自己很幸福。
結果離開王城前,她昏睡一天一夜。
醒來后,她記憶完全恢復了。
她這才知道,曾經根植在她腦海中的“往事”,都是編造的謊言。
真實的過往如潮水般涌向她。
她想起來了,她是大虞公主。她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家鄉……她也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次踏青……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要崩潰了。
她質問血帝,血帝用懺悔語氣向她解釋了一切。
血帝告訴她,這所有一切,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太愛她了。太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了。
她大哭了一場,最終接受了這個現實。
畢竟二十年了,一切回不到從前。
而且這些年,血帝也的確很寵愛她。
現在她內心也是充滿了矛盾。
這時她腦海里又出現了這樣一副美好的畫面。
她在風景如畫的御花園里,坐一架秋千上。一個男人悄悄走到她身后。這個男人推了一把秋千,她便蕩了起來。
她發出開心地笑,男人也發出笑聲。
想到這里,血母充滿淚水的面孔綻放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