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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那是一間妓院吧?

  這個道人正是今日下午在揚州城外的樹林會過,參與對付日月神教的一場大戰,天地會代表之一的玄貞道人。我記得當時被余滄海迫,只有他有意出言相助,多番揶揄余滄海,因此心存感激,也就記下的容貌。玄貞道人把手指放到唇邊,說道∶‘這里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處安穩所在再慢慢細說。諸位請放心,這位韋公子是好朋友,身分不用懷疑。’我又是‘啊’的一聲,心道∶‘“天地會”和“紅花會”一樣,干的是反清復明、殺頭誅九族的勾當,為甚么會和滿洲人交朋友?莫非有甚么隱密的內情?’不過,行走江湖的人均知道,天地會雖是幫會,但不同一般幫派,會內都是熱血漢子,做大事受人尊敬,江湖地位與‘七幫十八派’相比,一點也不遜色。于是答應道∶‘有勞道長和這位小兄弟┅┅韋公子,我們可以到哪里去住一晚?’姓韋的少年雙眼現出喜悅的光芒,笑道∶‘這位大哥別叫我“公子”了,我也有那個自知之明┅┅這個“公子”我可擔當不起。揚州是小弟的老家,因此熟悉得不得了,你們都跟我來,包保安全┅┅’

  跟著這位姓韋的少年和玄貞道人在揚州城左穿右插,走過二十四橋,來到城中的另一個角落,這里兩條大街,熱鬧竟比剛才還要熱鬧好幾倍,即使已經是差不多晚上子時(大約十一時過后),依然人來人往┅┅流連于街上的人有男有女,不過男人都是喝飽黃湯色迷迷的,女人卻坦胸露臂濃妝艷抹,正在互相勾搭,總而言之是不太正經。

  ‘這里是┅┅’琦左望右望,突然有一個男人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臂,把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揮手將對方摔了開去──這一摔琦竟使上了內力,那個男人跌得鼻青口腫,昏了過去,使得四周起了一陣騷動,卻也沒有其他人敢走近來。

  ‘這位姐姐好功夫,’姓韋的少年笑道∶‘功夫練得好,原來也有這個好處。’程英小聲對我和琦說道∶‘這里不是正經地方,我們別跟下去了。’我自然知道這里是所謂花街柳巷煙花之地,早在差不多兩年前,初涉江湖的我已去過南京的飄香院和衡山城的群玉院見識見識了。到了這個時候,即使琦再笨,也意會到這兒是個做甚么的所在,因此對程英的提議大表贊成。我卻說道∶‘先別急,待我問問他們。’然后拍了拍那個少年,問道∶‘請問你想帶我們到哪里去?’‘麗春院。’那少年爽快地答道,指著前面一座與一品居不相伯仲的大樓說∶‘就在前面罷了,你們看!比起北京的紫禁城也不惶多讓!’‘麗春院?’我呆了一呆,望著那棟也是樓高三層的建筑,不敢相信的說道∶‘那是一間妓院吧?’

‘那有甚么問題?’那少年轉過身來望著我,眼中有點不屑的神色∶‘你看不起院子的人?看不起婊子、鴇母和龜奴?混帳!’我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不知怎樣回答。說實在我心里真的看不起這三種人,不過我也不會虛偽得不屑與之為伍,否則當日也不會到飄香院飲花酒因而認識田伯光和偷得天下第一劍了。不過我也有我的難處,只好開口說道∶‘這里有三位姑娘,她們怎么能去那種地方?’‘貧道知道幾位姑娘不太方便,只是┅┅只是那個┅┅唉,在揚州城里頭,我們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麗春院,一時之間貧道也想不出還有甚么地方可以去。’玄貞道人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心想∶‘你身為出家人,又是天地會的好漢,最熟悉的地方居然會是妓院?虧你還說得出口┅┅’想笑又不敢,弄得滿臉通紅,強忍著道∶‘道長、小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也知道,所謂“事急馬行田”,本來顧不得那么多,只是┅┅只是妓院始終是男人來的,三個姑娘跑了進去,若給人家知道了,道長你說,名聲怎么辦?如果再讓正派中人知道我們躲在這種地方,豈不是有了口實,更加把我們當壞人看待?’‘就是因為你們不適宜住這里,所以對頭也就更加想不到,那不是保證安全嗎?’那少年  不以為然,說道∶‘何況這一帶,根本就沒有所謂名門正派的人會來┅┅他們都顧著自己的面子!’我心想這也說得對,一時間啞口無言,唯有轉頭望著琦和程英,征詢她倆的意見。琦很不愿意,說道∶‘這里很臟,會不會有甚么細菌病毒?’我嘆了口氣,苦笑道∶‘雖說十分真實,但我相信這個游戲的設計者絕對沒有必要也不會設定細菌的存在,你可以放萬二個心。’程英應該很不愿意,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因此我也就當作不知道,決定跟玄貞他們從后門進入麗春院。

  ‘小兄弟,其實你叫甚么名字?’我把焦宛兒安放在房中的一張大床,回頭問那少年道。這里是麗春院花廳后面一列沒有人用的廂房,可是床鋪被褥仍是非常柔軟舒服,比起一般客棧高級得多。

  ‘你問我高姓大名嗎?’那少年指了指自己,笑道∶‘我高姓韋,大名叫做小寶,家住北京城,揚州卻是我的本家。我最喜歡交朋友──尤其是好像你這種人。’‘韋小寶┅┅’我念了兩遍,喃喃說道∶‘啊?那不是十四部小說中的另一位主角嗎?也是重要人物來的了。’便問他道∶‘你不是滿洲人?’其時南宋、大清、蒙古、西夏及大理五國人民來往頻繁,是滿是漢本來已無相干,但江湖中人還是看得很重的。韋小寶搖頭說∶‘我不是滿人┅┅不過既住在北京城,便要拖一條辮子,這是道理。你沒聽過嗎?“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發”嘛!自“嘉定三賭”后,我們漢人在大清國內都要留辮。’玄貞道人目視韋小寶,互相交換了眼色后,壓低聲音說道∶‘我們漢人受到滿洲韃子的欺壓,忠義及有識之士莫不心痛欲絕。易兄弟,貧道道號玄貞,隸屬“天地會”分舵“青木堂”,諸位是知道的了。實不相瞞,這位韋公子年紀雖小,其實就是我青木堂的韋香主!’玄貞道人的說話使我、程英和琦都大感吃驚,不禁把目光投到站在旁邊叫韋小寶的少年身上。只見韋小寶正在自以為是的笑著,神情輕挑浮躁,真是難以把他和天地會香主這種身分聯想到一起。玄貞道人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韋香主只不過是為了我天地會反清復明的大業,因而投身韃子朝廷之中,伺機而動,等待一舉推翻滿洲人江山的時刻┅┅此事事關重要,韋香主從貧道口中知道你們的事,以為諸位是好朋友,因此才命貧道如實相告,還望幾位別要把這個秘密露出去。’程英和琦不禁肅然起敬,我看著韋小寶的神情卻有點想笑,當下抱拳說道∶‘承蒙韋香主把易一當朋友看待,諸事毫不隱瞞,我又怎會不知好歹,把貴會機密資料隨便說出去?韋香主即管放心。’玄貞道人滿意地笑了一笑,說道∶‘本來中原就是我漢人的天下,大宋給蒙古人占去了一半土地,而我明朝也給滿洲韃子奪了江山┅┅近來江湖多事,大家為了私人恩怨互相仇殺,都忘了把異族人趕出中原的天下第一要緊事,現在還在努力的就只有我天地會和紅花會了。’說著,深深地嘆息了好一會,又道∶‘我知道青城派的余滄海是一個小氣陰險的人,又得知易兄弟與之素有舊仇,長此下去難保有一日會命喪余滄海之手;再加上易兄弟牽涉進去魔教里頭,又無辜和海寧陳家六十口的滅門血案扯上關系,真是難以自白┅┅’‘慢┅┅道長,我易一是清白無辜的,蒼天可鑒,但是┅┅但是洛uD長你也如此肯定我與海寧命案無關?’韋小寶插口說道∶‘小弟前兩日收到我師父的一封信──老實告訴你,小弟大字不識得幾個,就連我寶號“韋小寶”三個字也未認齊──玄貞道長說,是那個紅花會黃花會紅紅綠綠的總舵主派人通知師父,說已查明你并非海寧陳家滅門慘案的兇手,又叫我師父著量關照你┅┅紅花會和我們天地會一直都有聯絡,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陳總舵主!’玄貞道人著我,問道∶‘易兄弟見過紅花會總舵主?’我笑道∶‘我就是在海寧城陳家大宅“安瀾園”外面給陳總舵主捉個正著─

  ─幸好陳總舵主深明大義,肯為我查個水落石出,否則“君子在危墻之下”,黃河水也洗不清。現在可好了,終于可以還我一個清白!’玄貞道人點了點頭,又說道∶‘韋香主的意思,幾位既然并沒有投身魔教,可一時三刻又未能和青城、昆侖等派冰釋前嫌,在江湖上行走隨時有機會與各派人士產生磨擦,到時再生誤會便更麻煩了。幾位倒不如加入天地會,如此一來韋香主便能照兩位總舵主的吩咐與易兄弟互相照應;二來易兄弟又可以為反清復明出一分力,若然成功把韃子趕出中原,將來名垂青史;就是失敗,也“留取丹心照汗青”┅┅未知易兄弟意下如何?’我心中一突,想不到玄貞道人竟會提出這樣的一個提議,還未想到怎樣推托,程英卻已說道∶‘道長,恕小女子多言,我們奉了家師之命投奔襄陽郭大俠,因此難以加入天地會。’玄貞道人雙眉一揚,怒道∶‘難道對付滿洲韃子就及不上對付蒙古韃子緊要嗎?還是大宋比我大明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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