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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緋聞

  他這么一說不要緊,其他幾個人立刻就變得緊張起來。

  “不會吧?”瘦長臉直接被下成了“瘦長白臉”,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那我們當初總跟他一起喝酒聊天什么的,他以前的同伙不會以為我們知道什么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會想要打擊報復我們吧?那我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夏青和紀淵都有些無奈,那黑紅臉還真是想象力夠豐富的,而且分析起來還有鼻子有眼兒的,要不是實現了解過,朱信厚在W市本地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就連朱學名都是出生在這里的,搞不他們都要懷疑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了。

  “請各位不要擔心,這種可能性是不成立的,朱信厚的個人情況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掌握,他不是一個有案底的人。”夏青怕這幾個技工真的把自己嚇壞了,趕忙向他們做出解釋說明,免得以訛傳訛,沒有問出什么,反而制造了恐慌。

  幾個人一聽夏青這么說,這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氣,看起來沒有那么擔憂了。

  “那你們對朱信厚家里面的情況有多少了解呢?”夏青見話題已經重新回到了正軌上,就繼續向幾個人打聽起來,“朱信厚會故意隱瞞自己的私事么?”

  “要是說故意隱瞞的話,那倒也談不上,他就是不太愛說話,一般喝酒喝到份兒了,話會多一點,但是跟我們這幾個話多的還是比不了。”瘦長臉松了一口氣之后,講話也顯得淡定了很多,“他說的倒是不多,就是我們誰話趕話的問起來,他就說那么一兩句,聽話里的意思,也是吃過一些苦的人。”

  “是啊,他有的時候會說挺后悔的,他老婆死了以后,家不成家,他比過去辛苦了很多,老婆活著的時候他起碼不用擔心自己在外面打工賺錢的時候,家里頭的情況是怎么樣的,老婆一走,他就是在外面忙夠了,回家一進門就是冷鍋冷灶外加一個病孩子,太凄涼了!”那個一臉胡茬兒的技工搖搖頭,嘆了口氣。

  “那據你們所知,朱信厚提起兒子是一種什么態度?”

  “也沒什么態度,他提起他兒子的時候不多,反正這事兒沒法評價,要是把我換成是老朱的那個生活情況,我可能也不愿意多提家里頭的事兒,提一次那不就等于是自己揭自己的傷疤一樣么,多疼多難受啊!

  不過老朱這個人,性格還是挺堅韌的!有的時候喝點酒,抱怨幾句生活辛苦,說完也就說完了,哪兒說哪兒了,過后我看還是挺有干勁兒的,沒讓人覺得特別頹廢,特別打不起精神來過日子,這個一般人估計都做不到!”

  黑紅臉點點頭,對同伴的話表示贊同:“可不是!這老朱也真不是一般人了!換成一般人啊,估計早就被這些重擔壓垮了,我覺得他是真的夠積極了!”

  “朱信厚喝酒之后酒品怎么樣?喝多了之后會不會有比較和平常不一樣的舉動?”紀淵聽了半天,然后從這個切入點問了起來。

  聽他這么一問,胡茬兒就先笑了,他擺擺手:“他喝高?沒見過!”

  黑紅臉在一旁補充說:“老朱這個人,酒量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都好,我們就只見過他喝高興了,還沒見過他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樣子呢!”

  “是啊,有一回我們幾個一不小心喝的有點多,就在他值班室那屋睡著了,我們明明喝的都一樣多,結果我們全都醉的不成樣子,他還能那我們每個人的手機,給我們家里頭打電話,讓家里頭別擔心,告訴家里我們就醒了就回去呢!”

  “他在這里工作期間有沒有和什么人關系比較緊張的?”夏青問。

  被問到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表示據他們所知沒有這樣的事。

  按照他們的說法,雖然說朱信厚這個人模樣也并沒有生得多么濃眉大眼,高大威猛,就是尋常五十歲上下男人的那種模樣而已,性格也不算是開朗健談,大部分時候甚至還顯得有些沉默寡言,要是歸結起優點來,那恐怕就是給人的印象比較老實厚道,并且就是因為這一點,再加上朱信厚是負責值夜班的人,跟廠子里面其他人打交道的次數畢竟有限,所以總體來說人緣不錯。

  不過在討論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胡茬兒的臉上卻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同時眼神里面又閃動著八卦的神采。

  “你是不是知道誰是和朱信厚交情比較好的?”紀淵一下子就察覺了對方的神情,于是便馬上開口向他詢問起來。

  “我說,人都死了,話可不好亂講的啊!”不等胡茬兒開口,一旁的黑紅臉先開口提醒起他來了,“都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老朱活著的時候大家伙兒胡亂開開玩笑的事兒,咱們就應該哪說哪了,有些話可不好跟人家警察面前亂講的,壞了死人的名聲還是一回事兒,關鍵是別影響了人家的工作!”

  本來胡茬兒都已經要開口了,聽黑紅臉這么一說,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一臉訕笑的坐在那里不吭聲了。

  紀淵看向黑紅臉,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就是那么淡淡的看著他,黑紅臉被他盯著也有些心里面毛毛的,下意識的開始回避紀淵的目光。

  “幾位,我們并不關心什么八卦緋聞,現在對于我們來說,一切的宗旨就是為了破案服務,其他道德范疇內的事情,暫時還輪不到我們去評頭品足、指手畫腳。”紀淵看著幾個人,語氣鄭重的對他們說,“我們對朱信厚的緋聞八卦也不感興趣,但是如果因為這里面涉及到可能有知情人,恰好知道一些與朱信厚的死有關的重要證據,但是因為什么原因被隱瞞起來了,影響到案件的偵查,那到底這個隱瞞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恐怕很難界定。”

  他說的很平淡,卻讓面前的這幾個人的表情變得格外復雜起來,似乎這幾個中年技工都陷入了糾結。說吧,好像是在人家朱信厚死后還扯他的八卦軼事出來嚼舌頭。不說吧,萬一真的影響了破案,到時候被警察懷疑是存心隱瞞包庇,那的確也是很被動,有點難說清楚的事情。

  “算了,你們怕影響自己名聲,我來當壞人吧!我來說!你們不是想知道誰在我們這個廠里面是跟老朱的關系比較近,誰可能對他的事比較了解么?我跟你們說吧!我們廠子里跟老朱關系最好的是一個保潔員!”

  “保潔員?”夏青有些疑惑,按說工廠的保潔員和朱信厚的工作時間差很多。

  “是啊,那個保潔員沒事兒就喜歡招老朱聊天,有的時候還給他帶吃帶喝,早上早早就來給老朱送飯,晚上下班了也不著急走,我們找老朱喝酒的時候,她有的時候還不太高興呢,感覺好像是嫌我們礙事那樣的。”瘦長臉說。

  “你也別把話說的那么難聽……他們倆有沒有什么,我們可不知道啊。”黑紅臉還是怕瘦長臉亂講話,忙不迭的在一旁說。

  “我又沒說他們兩個有什么!說了這么半天,我不就說他們倆關系挺不一般的么,那咱們我覺得跟老朱也比較不一般,這話有什么毛病么?誰還能說咱們幾個跟老朱有什么?!”瘦長臉被黑紅臉的畏畏縮縮搞得有點煩躁了,“你這個人!從年輕那會兒我認識你到現在,就是這樣,成天天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在乎,什么都害怕,那你要是那么害怕,你就別事后又不高興的抱怨!”

  “好了好了,說老朱的事兒呢,你就別往其他人的身上扯了!”胡茬兒一看黑紅臉眼見著就被說得變成了純黑臉,忙不迭的在一旁和稀泥。

  瘦長臉一看同伴幾個都有些不大高興了,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口無遮攔,便訕訕的停下方才的話頭,對紀淵和夏青說:“反正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么多,到底這里面有沒有什么事兒,你們回頭自己去問那個保潔員好了!到底是哪個保潔員……我也不好說,免得就我自己多嘴多舌,回頭被人指著鼻子罵,那我就犯不上了!你們去找我們廠那幾個保潔一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說完,他就一副不愿意再開口的樣子,其他人也不再說話。

  夏青見狀,也沒打算勉強他們開口,向那幾個人道了謝,就請他們離開了。

  廠長為了方便他們了解情況,特意找了一間暫時堆放雜物的小辦公室,這倒也確實給紀淵他們兩個人提供了很多的方便。

  送走了那幾位中年技工之后,夏青沒有急著去找保潔員過來,而是關上小辦公室的門,和紀淵先討論一下方才無意中得知的這個小八卦。

  “我之前就在想,從朱信厚遇害時候的形式和狀態來看,很顯然這一總謀殺案的性質應該是仇殺,兇手對朱信厚是帶有著比較強烈的怨恨情緒的,可是從對現場痕跡的勘驗這個角度出發,又看不出來仇殺的跡象。

  朱信厚的住處沒有被大力撬鎖的痕跡,甚至連技術開鎖的痕跡都沒有,這說明兇手是經過主人允許,朱信厚打開門放行進去的,那么這就不可能是單純意義上的仇人,至少不是明面上的仇恨,對方來找朱信厚,不但不會讓朱信厚立刻就戒備起來,甚至沒有想到對方起了殺心了。”夏青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繼續說。”紀淵點點頭,示意夏青說下去。

  “方才他們那幾個人雖然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但是很顯然,這個廠子里有一個保潔員跟朱信厚的關系恐怕沒有特別的單純,并且這種緋聞能夠被他們這么遮遮掩掩,并不是因為保潔員還在廠子里上班,而是那個和朱信厚關系匪淺的保潔員……應該是已婚的身份,所以和朱信厚之間的關系才會變得那么諱莫如深,別人不好挑明了講出來。”夏青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

  “我同意,所以你打算怎么把這個跟朱信厚關系不一般的保潔員給找出來?”紀淵問,“我方才問過了廠長,他們這個廠子的辦公區一共有五個保潔員。”

  “五個才好辦,”夏青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五個女人足夠一臺戲了。我和顏雪、寧書藝還有任婭婭上大學的時候就是一個寢室的室友,也是關系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們四個人里面,也還是有區別。

  因為顏雪脾氣急,任婭婭脾氣緩,實在是個性差異有點大,顏雪總忍不住提任婭婭瞎著急。我呢,因為原本體能欠缺,所以養成了運動習慣,寧書藝是為了上警校才不得不趕鴨子上架,平時對運動根本沒有熱情,這樣一來,平時我和顏雪相處比較多,相比之下寧書藝和任婭婭走得更近一點。

  五個保潔員,不可能互相之間關系都一碗水端平,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傾斜,而那個保潔員和朱信厚之間的緋聞事件,連廠子里幾個技工都知道,其他保潔員自然也都是非常清楚這些的。

  我打算找平日里和其他幾個人關系相對最疏遠,互動比較少的那個保潔員,如果有被其他四個人排擠的,那就更好不過了,因為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緋聞女主角,就算不是,也一定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出來。”

  “這么確定?”紀淵看著夏青信心滿滿的的樣子,眼神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對啊,這兩種可能性,就取決于那五個保潔員的道德底線高低了,”夏青攤開手,“如果她們對于本來有家室,還在外面和其他異性關系不清不楚,甚至有一些越界的可能性這種事,不能接受,甚至覺得厭惡,那么那個被孤立被排擠,跟其他人關系沒有那么親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緋聞當事人。

  反過來,如果這幾個人的道德標準并不是很高,覺得那種事沒有什么大不了,完全不在意,那被排除在外,跟其他人相處沒有那么融洽的人,向咱們‘爆料’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了。”

  1住愛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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