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一聽他那話,就笑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沒想到你對待感情的問題,倒是還挺追求一個‘客觀’的啊!”
“那本來就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嘛。”高偉茂梗著脖子回答。
“那既然你跟柳丹揚她們關系那么近,當初的事情肯定也是很清楚前因后果的。”夏青似笑非笑的問,“那你覺得范悅怡和她前男友不般配,南琴般配么?”
高偉茂一聽這話,表情變得有那么一點尷尬,估計他事先沒有想到夏青對當初事情的內幕也了解得這么徹底,一時之間有那么一點不自在。
“這……這范悅怡都跟你們說?她可真不嫌丟人!都過去那么多年,婚也結了,連孩子好像都有了吧!居然還對大學時候的一個男朋友的事兒耿耿于懷!”他有些訕訕的抱怨了一句,“南琴么……我也沒說南琴配得上范悅怡之前那個男朋友啊!我說客觀,那就肯定是盡量做到不偏不倚,就說事實。
摸著良心說,南琴長得比范悅怡可差遠了,范悅怡都配不上,那她更沒戲了,這個我必須得承認,就算柳丹揚跟南琴關系好,我也得照實說。
你們這回看到南琴,其實都已經是變好了很多以后的狀態了!她大學那會兒,比現在得胖恨不得五十斤,現在光是眼珠子有點鼓,好歹還能看到眼睛,上大學那時候,好家伙,眼皮腫的,眼睛就剩下一條寬縫了。
但是這種事兒沒辦法,南琴最幸運的事兒不是別的,就是她有柳丹揚這么一個好朋友!行吧,除了跟柳丹揚關系好之外,南琴還有一個有點就是大方,我們班的男生,一頓南琴請客的飯都沒吃過的,估計也就那么三兩個吧。
你們說這是吃人嘴短也行,說是平時一起吃吃喝喝的就培養出點友誼來也行,反正有柳丹揚幫忙聯絡著,南琴自己也不小里小氣的,所以她們倆因為范悅怡跟她那個男朋友在一起所以不痛快,大伙兒就幫她們倆痛快痛快唄!”
“柳丹揚幫南琴張羅這些事情,圖什么?”
“那誰知道呢,紅花還需綠葉襯吧!”高偉茂似笑非笑的接了一句,“反正南琴和柳丹揚她們兩個人關系好,互相誰都沒什么壞處,大學的時候,柳丹揚跟著南琴吃吃喝喝的也沒怎么花過錢,畢業以后,她找了個有錢的老男人,南琴不也跟著沒少借光得好處么,平時出去吃東西什么的,不都是柳丹揚在買單,知道她工資不高,柳丹揚買什么有的時候直接買兩份,帶她一份。
哦對,這要不是因為柳丹揚,誰知道就南琴那個樣子,什么時候才能嫁的出去喲!柳丹揚介紹男朋友給她,倆人后來還真就結婚了,南琴的運氣真不錯!”
“你不是畢業之后跟柳丹揚很快就沒有什么聯系了么?怎么還知道這么多居然提的事情?”紀淵抓住高偉茂話里面的一處前后矛盾,開口問他。
“不是,我跟她確實是后來不怎么聯系了,這不是剛參加完同學聚會么!飯桌上倆人一吵起來,這女人吵架吵急了那真的是什么話都往外說啊!”
高偉茂說到這里,忽然又變得傷感起來:“還說什么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呢!那天飯桌上柳丹揚因為被南琴扎心窩子了,急了之后說了不少不太中聽的話,誰能想到那會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晚啊!”
聽他這么說,夏青腦子里忽然閃出了一個念頭,她語氣很隨意地問高偉茂:“你說范悅怡之前的那個男朋友,跟杜承澤的異性緣差不多?那南琴倒追范悅怡的前男友未遂之后,就沒有惦記過杜承澤這個窩邊草?”
“瞧你這話說的,怎么就那么不好聽呢!”高偉茂不大高興的瞥一眼夏青,“那是人,不是動物!不是道理什么時候,就是個異性都可以!人是有感情的!范悅怡之前那個男朋友和杜承澤雖然在異性方面的人緣兒差不多,但這倆人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風格,南琴喜歡的是那種風格,怎么可能對杜承澤感興趣!
不過說起來,也是南琴運氣好,范悅怡那個前男友,看不上她就是看不上她,理都不理她,那男的跟范悅怡分手之后,南琴眼不見心不煩,后來慢慢的也就放下了,柳丹揚再給她介紹個男朋友,就徹底走出來了。
不像柳丹揚,遇到杜承澤這么個人渣,吊著她上不去下不來,真的是讓人別提多不爽了!我就覺得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就杜承澤這種人,憑什么讓他那么平平順順的!就應該讓他也感受一下被人吊在半空中是個什么滋味!”
夏青看看他,心想幸虧這家伙沒有作案時間,否則就沖他的這幾句話,那身上的嫌疑搞不好都要翻上一番了!
“你說這次范悅怡參加聚會的時候,對當年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懷?那她有沒有和南琴、柳丹揚起過什么沖突?”紀淵把話題拉回到范悅怡身上。
高偉茂雖然有一些觀點和言論讓人有一種忍不住翻白眼的沖動,但是他說自己客觀,倒也算是有那么七八成的準確——只要不涉及到柳丹揚的利益,以及對杜承澤的嫉妒,談論其他人的時候還可以保持一個基本的中肯。
“那倒是沒有,她只是不太搭理人罷了,別的沒看出來有什么,我納悶兒也是她既然這么不情愿搭理人,干嘛還特意跑來參加同學聚會。
你要是說起沖突,說真的,就范悅怡那兩下子,如果她這次對付南琴,說不定還有戲,因為南琴那個人其實就是一個紙老虎,實際上什么也不行,以前在學校里跟別人鬧點什么矛盾出來,基本上都是靠柳丹揚給她撐腰壯膽兒的!
要是靠她自己,她就一張破嘴,真要是把人家惹急了跟她撓起來,她十有八九是要吃虧的!搞不好當場就能被人家嚇到認慫。
柳丹揚就不一樣了,她你們別看外貌上瘦瘦的,又很秀氣,說起話來也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其實都是假象,她我最知道了,那臭脾氣一上來特別有股子狠勁兒,前一秒鐘還跟人笑瞇瞇呢,后一秒鐘把人扯過來兩把就把臉抓花。
范悅怡那種脾氣不怎么好,又沒有什么大能耐的乖乖女,別說她自己了,兩個她綁在一起也不夠柳丹揚一個人揍的。
南琴未必打得過范悅怡,但是南琴畢業之后混得不怎么好,這次同學聚會的時候她為了給自己拉點業績,真是誰都不想放過,誰她也不想惹。”
“這次聚會的時候,范悅怡對杜承澤的態度怎么樣?”
“對杜承澤也就那樣唄,她對我們誰都那個德行,一張臉冷冰冰的。”
“你說杜承澤和范悅怡的前男友是完全不同風格的兩類人,那范悅怡是不是對杜承澤也應該是沒有什么興趣的?”夏青一副八卦心很強的樣子。
高偉茂被她這么一問,微微一愣:“誒……你別說,范悅怡大學時候有一陣子,好像還真是對杜承澤表現得挺熱情,挺熱絡的!”
“你的意思是,那時候她和杜承澤有點苗頭?”
“苗頭倒是沒有什么苗頭的,我不是都說了么,杜承澤那個人雞賊得很,根本對所有女生都是一個態度,跟誰都若有若無的,但是又抓不到什么實質。
就是范悅怡,本來對杜承澤淡淡的,也不太熟的樣子,后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就開始對杜承澤熱情起來了,每次遇到都特意打個招呼,攀談幾句,有事沒事的也會故意去找杜承澤問問這問問那,說幾句話什么的。
我估么著,范悅怡也不是真的對杜承澤有興趣,她要是喜歡她前男友那一掛的,就不可能對杜承澤這種人有好感,歸根到底啊,估計就是惡心柳丹揚呢。”
“你對這事兒還看得挺透徹!”夏青笑道,“那柳丹揚呢?柳丹揚對范悅怡接近杜承澤的舉動有沒有什么反應?她有你看得透徹么?”
“她要是有,我就不說她傻女人了。”高偉茂沒好氣地回應,“她看透什么呀,還因為這個去個杜承澤撒嬌耍賴的,人家沒搭理他,把她氣壞了呢。”
“你可真夠可以的!連柳丹揚當年跟杜承澤撒嬌耍賴的事兒,你都知道這么清楚?”夏青做懷疑狀,“還是說這事兒是你猜的,自己想象的過程?”
“什么我猜我想象啊!當時我就在場,我是眼睜睜的看著呢!”高偉茂不滿的瞪了夏青一眼,“那次是南琴請我們大伙兒出去吃飯,杜承澤順路到旁邊超市里去買東西,柳丹揚跟著一起去的,說是在超市里遇到的范悅怡,范悅怡對杜承澤特別熱情,主動和他打招呼,還問他知不知道賣什么東西的在那個超市什么位置,杜承澤就特別和氣的跟范悅怡聊。
到飯店的時候,我們就看柳丹揚呱嗒著臉,感覺明顯是不太高興,我還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后來喝了點酒,估計是借著酒勁兒,她就跟杜承澤說,讓杜承澤以后不要理睬范悅怡,別跟范悅怡說話。
杜承澤說他不摻和柳丹揚和南琴的那些破事兒,讓她別要求自己,柳丹揚就半真半假的和他開玩笑,又是撒嬌又是擺臉色,杜承澤也沒搭理她,說來說去就是一句話——我愛理誰就理誰,你別管我。”
“那過后怎么樣?杜承澤是真的我行我素么?”
“何止!杜承澤后來還故意挑釁柳丹揚來著,那天范悅怡都沒怎么搭理他,他主動湊過去跟范悅怡聊天,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柳丹揚氣得眼珠子都要發紅了,然后過去插嘴搭話兒,杜承澤還不理她,就故意晾著她,把柳丹揚氣得私底下找我好一頓哭鼻子,我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過后柳丹揚也不提這事兒了,她估計回過味兒來,也發現杜承澤對范悅怡那么熱情,十有八九是為了氣她,嫌她管太寬,在那以后她就不過問杜承澤理誰不理誰的事兒了,杜承澤跟范悅怡也沒有真的走得很近,這事兒就翻篇兒了。”
從高偉茂的口氣就聽得出來,很顯然當時那件事在柳丹揚和杜承澤之間是翻篇兒了,可是在他這里這一篇兒看樣子一直都沒有翻過去。
“對了,你們當初關系很好的人里面有吳甜么?”夏青忽然問了另一個問題。
“吳甜?沒有啊,怎么會有她呢!”高偉茂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歡吳甜,他撇撇嘴,笑了笑,不太當回事的樣子,“她那個人,跟誰都不錯,跟誰也都不好,一天到晚好像面團兒一樣的老好人,誰也不想得罪,還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沒有!要模樣長得不怎么好看,土里土氣的,要性格,沒棱沒角沒勁透了!”
和高偉茂聊過之后,高偉茂辦完了手續回家去,臨走的時候又拐彎抹角的想要讓夏青和紀淵去幫他跟自己老婆說好話,紀淵他們誰也沒有理會,他看是沒希望了,便有些悻悻的走了。
“他可真敢想!”高偉茂走之后,夏青終于可以毫不掩飾的翻一翻自己的眼珠,“居然想讓我們幫他勸自己的老婆回頭繼續跟他過日子!這種事咱們不能摻和,要是能摻和的話,我估計我也是一個勸他老婆甩了他的人!”
紀淵笑了:“這么生氣?”
“嗯,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高偉茂這種人了,在這里扮演多么深情款款的角色,實際上真的是那樣么?他要是對柳丹揚那么情深不渝,當初就應該無論如何的追求柳丹揚,被拒絕上無數次也在所不惜,并且不管柳丹揚是不是結婚生子,他只要心里還是有對方的,就保持著單身,隨時等著柳丹揚‘迷途知返’,那我也敬他是條漢子!
現在這算什么啊?!柳丹揚結婚,他也結婚,孩子都生了,結果一顆心都已經不是出軌,簡直就是脫軌,自己還閉著眼睛執迷不悟,不肯承認自己對妻子對家庭的虧欠呢!這就是爛泥扶不上墻,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