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果皮 大院中,薛冰坐在一旁,手里端著一碗水,笑咪咪的望著當中練著槍法的祝融,而其身后,則立著兩名飛羽軍的士兵,其中一名還是位屯長。他們兩人是負責薛冰安全的。
自打薛冰到了會川,至此已經過了半個月,他的身子卻是一天天的好了起來。
雖然現在依舊無法行動自如,甚至連走路都需要旁人攙扶,不過起碼兩支手可以動動,端些不重的東西。總比全身一動都不能動,好上了許多。
祝融站在院中,先耍了一套槍法,而后又練了下飛刀。但見遠出擺放的幾個水果皆被飛刀射中,薛冰在旁見了,笑著對身旁侍衛道:“當真使得一手好飛刀。
”左右侍衛點頭應道:“是啊,是啊!”
那祝融本待繼續練下去,只是轉頭瞧見薛冰那看戲似的樣子,便再也沒了練武的興致,便收了長棍,站在那里不再動彈。
薛冰正在喝水,抬起頭來后見祝融站在那里不動了,便問道:“怎的不練了?”
祝融白了他一下,答道:“我又不是耍把勢賣藝的!你要想看,上外面尋幾個就是。”
薛冰手上那碗有些端不住,遂將其放到一旁,對祝融道:“既然不想練了,那把那邊的水果拿過來。剛才都拿過去讓你耍飛刀了,手邊卻忘了留下一個。”
祝融聞言氣惱,隨手就是一把飛刀甩了過去。
薛冰卻面不改色,只見他身后那侍衛手上一動,連影子都未曾瞧得真切,旁人只聽得一聲金屬交鳴之聲,而后便見得一把小巧的飛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而后那名侍衛一回手。
又將長劍收回到了腰間。
薛冰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臉色,一直都是那樣笑瞇瞇的望著祝融。
因為他覺得祝融絕對不會害他,就算剛才那刀卻是來勢洶洶,不過也是在知道他身旁那侍衛肯定會出手擋下,所以才會使得那般大力。
類似的情況,這半個月來幾乎天天都在上演。從最初時,祝融意圖將其挾為人質不成開始,薛冰身旁時刻都會立著兩名兵士保護。
整個宅子四處都都有飛羽軍和薛冰本身的親衛隊的士兵站崗,只要聞得一聲風吹草動,立刻就會有近百名精銳兵士將其團團圍住。
而薛冰就仗著現下祝融絕對傷不到自己這一點,讓祝融在院內自由走動,就是不準出去,另外還經常支使其做這做那,例如取個水果,端壇子清水。
雖然祝融每次總會使用一點點暴力。不過都會被身旁的侍衛化解,然后祝融就會乖乖地將他要的東西送上。
就有如現下這會兒。雖然祝融聞言立刻一把飛刀丟了過來。不過與其說是為了弄死薛冰,還不如說是奔著薛冰身旁那侍衛去的。就算沒人阻攔,那也是傷不到薛冰的。
倒是那侍衛在心里直道:“我招誰惹誰了?”
一個水果遞到了面前,上面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薛冰定定的瞧了一眼,最后對著祝融道:“能不能幫我把皮削了?”
祝融聞言,瞪大了眼珠子,那水果在她手上抖啊抖的。直瞪了薛冰半晌。最后一臉怒容的將小刀從水果上拔了下來,指著薛冰道:“我只是你地俘虜,不是你的奴隸!”
她這般一指,薛冰還未怎的,身后那兩名侍衛連忙將刀劍給拔了出來,一臉警惕的望著祝融。生怕她突然用小刀向薛冰刺了過去。
哪料得他二人剛將兵器拔出來,卻見那祝融一臉忿忿的削起了果皮,直叫這二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提著兵器,不知所綽的站在一旁。
還是薛冰瞅了瞅左右,笑道:“收起來,收起來。削個果皮,用不到這么大的家伙!”同時在心里道:“這丫頭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自己救了她一命,反倒將她吃的死死地了。”
話說那祝融,乃是南中大族的小姐。雖然是個偏遠之地的小家族。卻也是有下人服侍的。何曾做過這些活計,是以這果皮直削了半天才削完。
只是連帶著也削下去不少肉。現下卻只剩果核了。祝融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臉上微現尷尬之色,隨后便往前一遞,對薛冰道:“我不會削果皮,就這樣了,你愛吃不吃。”
莫說薛冰看呆了眼,就連身旁那倆個侍衛都有點憋不住笑,想笑又不敢笑地,表情怪異至極。
祝融瞧見這幾個人的反應,臉上卻是又有點尷尬。
她活了近二十年,莫說削果皮了,連洗水果都沒洗過,平常見下人弄時也不覺得怎樣,哪知自己一削起來,發現居然那般困難,使大了力,一下子就削下去一大塊肉,削輕了,那果皮又沒去凈,結果在戰場上面對再強的對手依舊面不改色的祝融,在這一小小地果子面前敗下了陣。
薛冰見祝融臉色有點難看,忙將那果子接了過來,張開嘴,一口將果子丟進了口中。那果子被祝融削的也就比手指頭粗上一點,一口吃下去跟本不費勁。
大嚼了一陣,又將仔吐了出來,笑著對祝融道:“味道不錯!”
抬頭再去看祝融,只見其竟然低著頭,臉上微現紅暈,薛冰直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揉揉眼睛,再去看,只見祝融一臉怒容的對著她道:“看什么看!”說罷,轉頭望自己房內而去。
薛冰見祝融回了房,這才嘀咕道:“剛才果然瞧花了眼。”正嘀咕著,只見一兵士跑了來,對其道:“將軍,諸葛軍師來訪。”薛冰聞言,忙道:“快快請進來。
”現下他行動不遍,起個身都要別人扶著,自然沒法去門口迎接。
不多時,諸葛亮至,薛冰見其搖著羽扇,一臉笑容的行了進來。便打趣道:“諸葛軍師到底帶著多少把扇子,不若借我一把。這南中的天氣實在是太過悶熱。”
諸葛亮瞧了瞧自己那扇子,笑著道:“子寒欲借,本無不借之理。奈何手上卻是只有一把,并未多制。是以還望子寒見諒。
”說罷,卻是又在其面前搖了幾下,似是故意氣薛冰一般。
薛冰也不在意,他也不是真的想借扇子用。只是隨口和諸葛亮扯上兩句而已,先對左右吩咐了一下,令其取座來,這才轉過頭來與諸葛亮攀談。
只是一轉過頭,只見諸葛亮也不搖扇了,轉著圈望著薛冰座著的那個物事。瞧了一陣,以扇指之曰:“此為何物?”
薛冰低頭瞅了瞅,見其指著自己坐的椅子。遂道:“此物名曰椅子。”
諸葛亮又問:“何人所制?”
薛冰聞言,問左右道:“何人所制?”左右答曰:“乃此城城西一姓張木匠……”還未說完,便被諸葛亮打斷。
只見諸葛亮一臉苦笑地道:“子寒又在消遣于我,明知我是問此物是何人造出,卻偏偏扯到那木匠上去。”
薛冰笑道:“此物乃是我在前些日子。喚來城西張木匠,我口述,其先以筆繪圖,而后依圖所制。”說罷。
見諸葛亮依舊在打量此物,遂道:“卻是我這些日身體不便,無法跪坐,特請人制了此物。”
諸葛亮瞧了一陣,已然記住了那椅子地構造,遂道:“子寒倒滿會享受,這般坐著,直與躺著無差。”
薛冰那椅。乃是取竹編制,靠背斜斜向后,更似后世的躺椅,只是諸葛亮來了,他才直起了身子,否則真就與躺著一般無二。
二人又閑扯了些旁的,薛冰這才道:“軍師本與那孟獲隔水對峙。想來定是軍師又敗了孟獲,這才有空閑回到會川來。”
諸葛亮笑道:“先時我著張伯岐襲了孟獲糧草。靜待其軍心生變。直至前日。其手下洞主阿會喃趁孟獲熟睡,將其綁了拿于我軍寨中。”
薛冰聽了。笑道:“軍師定又將那孟獲放了!”
諸葛亮道:“子寒何以知之?”
薛冰道:“那孟獲屢次敗于軍師之手,兀自不服,如今被自己人綁了,如何便能服了?”
諸葛亮道:“正是。因此,昨日我便將那孟獲放回寨里去了!”
薛冰聽到此處,終于察覺出來不對之處,遂問道:“既然孟獲歸寨,軍師不在瀘水邊上使計策敗敵,怎的跑會川來了?”
諸葛亮道:“子寒不知,那孟獲歸了寨后,其手下兵馬大半散去,不愿再隨其起兵造反。現下那孟獲身旁只余下兩萬兵馬,以無力再與我軍對陣。
而根據董荼那之言,孟獲準備派人去請救兵,因此我來此欲請教一番,以便知悉那孟獲還能請動多少兵馬。”
薛冰奇道:“軍師想知,自派探子去查便可,怎的來問我……”他話未說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好哇!原來軍師此來,看我是假,看旁人才是真。”
諸葛亮笑了笑,也不反駁,只是道:“我聞子寒擒了蠻軍一女將,不將其嚴加看管不說,還留其于己院之內,行動自如,不受拘束……不知薛夫人知了……”他后半句卻是用扇子掩著嘴,以極輕的聲音說出來地。
只是聲音再小,也足以讓薛冰聽見。
但見那薛冰先時還笑瞇瞇地,聽到薛夫人三字時猛的咳嗽了一下,然后對左右道:“去請祝融姑娘出來!”
那兵士聞言問道:“將軍,祝融姑娘若問屬下何事?當如何答之?”
薛冰道:“便答我要吃果子,叫她出來幫我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