垌寧村,一個與世隔絕又在人間的小山村。
小山村總共不過百戶人,稀稀疏疏的瓦房子坐落在這座垌山山腳處,唯一顯得富裕的還是村長家里,貼了幾塊瓷片的房子,破舊的瓦房子,泥房子,紅磚頭房子和唯一一棟貼了少量瓷磚的房子,組成了這個小山村——垌寧村。
這是一個被地圖遺忘的小山村,縱觀所有地圖,只能找出一個大概位置,卻無名,無顯示,所以才說這是一個與世隔絕但又在人間的小山村。
村長還是村民,眾人投票選舉的,畢竟,村長也是垌寧村的村民,只不過是想要有個領袖,能帶領小山村繁榮而已。
早上八點整。
坐在奢華紅木椅上的寧凡看著自家那一臺,整條小山村唯一的一臺液晶電視,播放著疫情的數據。
奢侈紅木椅,村長寧凡是有錢人?不不不,你想多了,那是純粹的木匠送給村長用的奢侈品,二長一短紅木椅,小山村里學有所成的木匠用精湛的木工手藝,純手工花了半月又找了雕刻的專業村民,合力打造出這二長一短紅木椅,至于其他村民,還是一些小板凳,三腿的桌子,二米長的坐幾個人的凳子。
山間信號微弱,看著新聞的信息,偶爾信號弱了就跳臺,花了屏,但沒辦法,好不容易有一臺,總不能嫌棄就砸了吧。
寧凡看著新聞上的信息,沉思著小手輕敲長椅。
“咚咚咚咚咚”
“糟了!”
寧凡突然想起,自家小山村,雖然與世隔絕,但自家可是有二條路可以出村,一條正門,一條是山后,山后那條山路是集所有村民體力和財力打造的繁榮路,剛鋪好通行還沒一年,但也有不少人會從那山路過來垌寧村探親。
更重要的是,現在是過年時間,自家小山村可不是太平淡,每年都會舉辦一個俗禮,大擺酒席,邀請四方來客,暢飲暢聊生意上的事和物,走親訪友談生意都可行。
從寧凡出生到現在,就一直是這樣了,誰都想不舉辦,但又是俗禮,所謂族規,誰也不想不能砸在自己手上,但酒席可真不便宜。
還記得五歲還是七歲那會,自家舉辦了八十八桌酒桌,海鮮那是數不勝數的,更別提,那個時代,那個時候,一些東西還沒禁止食用,還有一些東西是無價的,用金錢衡量不出來,就單單是可算的,不算酒水的菜,放到如今的酒席上,可以非常自豪的說:
一桌——值萬元 算上一些不可說不可言又無價的東西,一年消費百萬元……
所以,垌寧村的人,都老窮了,從出生到現在,每年最低十幾桌,經常四十桌,久了后,這特喵誰撐得住?野生的藥材都拿來出售了,才勉勉強強維持住這個破落小山村。
遙想當年,富在深山有人尋,自家老爺子聞名遐邇,每年酒席來客不斷,小到富豪坐私人飛機,大到執掌一方的大佬,還有戰爭時代累積下來的人脈,雖低調隱藏在小山村,但真正的大人物聽到這名字都會稱贊,并敬服。
可惜,這個小山村,隨著寧凡自家老爺子仙逝,另外幾個老爺子淡出世間,除了每天打打拳,罵罵一些執掌一方的學生,偶爾拉著自家孫子逼迫他盤坐靜坐,再也不搭理小山村事和務。
逐漸的,沒有了領袖的家族,慢慢地奔向各地,關系陌生了,小山村更加破落了。
連那些琴棋書畫的聚會也逐漸失去邀請函,雖有邀請,但也沒必要去丟人了,但礙于族規,作為嫡系的族人,還是會每年舉辦酒席酒桌,只不過,沒有那些年那么奢侈豪華了。
畢竟……有些東西禁止吃了。。
今年按照預定好的,是準備舉辦二十桌,預估三千一桌的酒桌,已經通知了國內的朋友。
至于國外的朋友?寧凡表示自己沒那些朋友,但耐不住自家老子跑出去混了,一年到頭在國外經營,而且,不止自家,好幾個村民,都有人在國外經營自家產業,要不是怕被說不孝,寧凡都想問一問,為什么不回來經營一下自家小山村!
后來,明白了一些事,當初繁榮時,也惹了不少仇人。
對方不允許見到小山村繁榮起來,但又忌憚還存活的幾個老爺子,怕他們把他那根本身一擼到底!
畢竟,那是幾位老爺子的出生地,根在這里,雖然人不在這里,但還是會關注這邊,想報復又膽怯的仇人緊盯著這里。
也就淡了經營小山村的念頭,不少村民雖然看著家里破落破舊,但你要是以為真窮就很有意思了。
隔壁的鄰居老李,李老爺子,據寧凡不經意查到的資料,這個和藹的老人家,每天做著糖人的老人家,可是擁有過億的身家,隱藏的極深,而且還是表面可查的信息,根據這么多年的了解,這都是這些人想透露的信息,才能查到,不想透露的。
比如自家老子在國外干嘛,寧凡就很感興趣,可是沒辦法啊,他說我沒資格,讓我混吃等死就成了,然后帶著老大老二出國忙活。
嗯……好像還挺好的?那我就不努力了啊!
一連忙活好幾年,寧凡的上學時代,完全就是按照一個敗家的富二代來安排的,錢夠不夠?不夠?卡給你,會刷不?不會?管家,給他刷點零花錢!
在家的日子,吃喝不用忙,有人專門遞到手上,做好了享用,至于家務?你想搶仆人的工作,讓她退休不成?
至于……女仆?
咳咳咳,怕死,自家那族規,可是二十二歲之前,不允許破身!我現在看著那條族規還是有點淡淡的憂傷,老二曾經反抗過,當天睡了姑娘,早上還沒醒來,就被幾個人闖進去,拖出來,打……打斷雙腿,送去醫院安排半年度假,結果,醫院醫生特別強,三個月多點時間,能下地走路了。
老二連忙坐飛機跑江浙那邊去,結果剛下機,就被逮住塞上私人飛機,管家說了聲:“得罪了二少爺,家里老爺子想讓你躺半年醫院。”
老二掙扎著被帶著,然后又打了一頓,躺得安詳,半年度假,已經給寧凡帶來極大的陰影,所以,當時還是少年的寧凡,遇到小姑娘連忙逃避,生怕給自己安排福利半年度假。
后來談了個初戀,牽牽手,就是很大的突破了,倒是人家小姑娘追求他的,甚至還想……但這不怕死么,上學那會可沒二十二歲。
直到畢業以后,遇到的人都挺好,但怕沾上了,因為,出來后,人也現實了不少,那些純純的愛情,最后都化為——錢 談戀愛么?禮金準備一百萬,一車,一房,房子寫我名字,呵呵呵。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成了錢。
用錢來衡量一切,這才是我一直拒絕接觸的最大原因。
聽完了新聞播放的信息 寧凡思索一會,拿出一本黑色小本子,對著來客電話一個個撥打過去,一邊說酒席不舉辦了,一邊低聲說著抱歉,一個個打過去,從上午到下午,說抱歉都成了習慣,然后打電話給那些星級酒店說取消酒席,并讓他們跟廚師們說一下。
全部落實后,寧凡摸出另一臺比較精致的小巧手機,耐摔,防水,防火的小破機不能玩游戲但信號賊強,給自家老子匯報自己的事,自己處理的事。
電話的另一邊說非要舉辦,不能不辦,這是族規!不辦就是不孝子弟。
所以,這才是寧凡先斬后奏的原因,自家老子甚至自家那些老爺子都比較傳統,比較守規矩,先說再辦是絕對通過不了的,只能先干了再說。
話聊到最后,那邊沉默了一下說:“既然老爺子安排了你掌權小山村,那我就相信你一次,相信你說的事態很嚴重!”
最后,那邊的老父親還是同意了我這個剛掌權不久的垌寧村村長的決策,畢竟,人在國外,他飛回來得二天呢,人回來我都全弄沒了,還能咋滴,只能放手讓我去策馬奔騰。
撤銷酒席的最大原因是怕人多,聚餐么?并不是,是怕——野味!
小山村靠山而坐落,最不缺的就是野味,當然,這里指的是蛇,而且還是毒蛇,甚至蟒蛇也在自家出現過,自己還直面過蟒蛇。
每年的酒席,那些無價之一的是藥酒,蛇酒,蜂巢酒,藥酒是野生藥材弄的,蛇酒是捕蛇人弄的,蜂巢酒最常見,小山村民風比較彪悍,老爺子那一代可都是戰爭時代,能追溯到古代。
看完新聞,避免出事,寧凡只能先停了自家的酒席,并找到那個唯一還在小山村隱世每天打打拳過日子的老爺子,一百多歲了,身體還很健碩,能挑著二個木桶的水健步如飛,寧凡自己去挑了下,還走得歪歪扭扭,簡單來說,下盤不穩?不,水太重。
這位老爺子的故事是怎么樣,寧凡已經不太記得了,只知道是一種什么拳法的多少代傳人了,還有一種盤坐入定,但寧凡不太相信這個,雖然人很健碩,但練了半年,一拳打向墻還是骨折嗷嗷慘叫!
然后就一直避著這位老爺子了,生怕他拉上自己練一些看著不怎么樣的功夫。
帶著一些自家院子種的水果,找到了在樹下盤坐的老爺子,把水果放到了屋子里,在樹旁另一個空著的蒲團靜靜的盤坐,這是倆人交流的方式,靜心,暢聊,不靜心先打一頓,打到沒聲……
又不敢還手,還手也打不過,然后就得跟著他練那些慢吞吞的招式。
靜坐了半小時,自己思緒平靜后,老爺子輕吸重哼一聲,停止了盤坐。
倆人樹下靜靜的交流,并講清楚這次可能會波及整個小山村的嚴重性,得到了老爺子的一血。
呸,親筆簽名。
老爺子可是小山村里的代表性人物之一,拿了簽名就證明可以肆無忌憚地安排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村民會毫不猶豫地認同,接受。
因為,都承過老爺子的恩情,忘本可是會被唾棄的,有恩必報,有仇……當夜就揚了他骨灰,捶不過就茍著。
只有別人能欠我們的恩情,怎么會欠別人恩情呢,所以,才能舉辦酒席,因為,人情難還嘍。
拿著老爺子的親筆簽名,證明他老人家允許,就像得到了虎令,所有軍士都得聽你指揮調動,錯的也要執行,事后再清算。
連忙小跑回家里,打電話給那幾個稍微有些話權的村民,讓他們組織村民,已經成年的村民去廣場舞臺集合。
祖安大舞臺……咳咳咳。
走到自家二個倉庫之一前,輕喘了幾下,沒辦法,這嬌弱的身體,沒有什么腹肌,又不鍛煉,躺著吃喝玩樂的人,那能有多強壯,跑步也嗆呀!
從脖子處摘下一條項鏈,串著一條鑰匙,自家倉庫的鑰匙,自己的家底全在這里了,扭開這門,然后摁手印,再開一道鎖,然后弄開一個手動的開關,沒有什么暗箭,純粹是怕被盜,嚴防!
畢竟,這是自己全部家產了,得小心謹慎。
打開倉庫大門。
說是倉庫,也不是很大,就一個九十平方不到的小倉庫,左邊角落里有二個自己不知道密碼的安全柜,出生到現在就一直在那里,灰塵都有一層厚厚的了。
右邊角落有一些信物,那些欠恩情的老人家留下的信物,有令牌,有木龜形狀的,有鐵質的三角形狀,有紙畫,有二胡,有書信,有一些紙摁了血一樣的手印,然后寫了名字,還有一些銅錢和長發!
也不曉得誰留的信物,更奇怪的是還有一些骨頭,很明顯是大型動物的骨干,還有老鼠尾巴密封在一個盒子里,但這些都不重要,又不值錢。
小山村值錢的東西都被典當弄成酒席了,剩下的要么是無價,要么是不能動用的東西,像那些信物,動用就代表已經到了絕地求生的時候了,需要一些欠恩情的人,還上這份恩情。
所以,這些也可以稱之為底蘊,小山村每家每戶都有一些底蘊,具體是什么就不清楚了,畢竟當年是橫行一帶的破落小山村,寧凡也不感興趣,生怕沾上這些事,這些因果可接不下,處理不好,整個小山村都會遭殃,承受不住這些事的折騰。
倉庫的正中中停著幾臺改裝過的霸氣機車,很便宜幾百塊一臺但又很炫酷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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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摸著幾臺機車,比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還興奮,沒辦法,談女朋友可是需要禮金,車子,房子,存款的,小山村可不容易,再談女朋友就得去賣機車籌備了,而媳婦就只能一個,但機車可是能有N多臺,想想就知道,那個更好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自家媳婦出了點什么事,自己肯定脫不了身的,太麻煩了,還是機車好,抱著睡都安詳!
玩壞了!就修!修不好就換一臺!
結婚什么的,大因果,接不下接不下,還是繼續避世茍著吧,惹不起惹不起。
隨意打量一下,掏出小隼的鑰匙,插進鑰匙,坐上去,輕輕擰動油門,一股熱浪噴出,帶著陣陣顫抖。
開出倉庫,走進倉庫穿上騎行服,戴好頭盔,穿好衣服后,關上層層倉庫鎖,擰動油門,油門轟鳴聲傳得老遠的。
來自于獨屬于村長的出行方式。
垌寧村舞臺處。
村民們搬好了小板凳,隔著半米寬地坐著,大部分是老人了,青年們都還沒回來幾個,整個小山村可動用勞動力,幾乎等于無,所以,這確實顯得很平淡,任誰一看,也不會盯上這個小山村。
隨著機車轟鳴聲入場,寧凡熄火停好車,走上舞臺,深吸一口氣,宣布了,垌寧村封村避客計劃,嚴防外人入村,沒事就只呆在家里就成了。
村民們吵鬧著。
木匠老靖手里的龍頭拐杖也不香了,嚷嚷道:“酒席怎么辦?每年一度的俗禮怎么辦?這事我不同意!”
“疫情又怎么樣,不行,絕對不能停了俗禮!”
村民們紛紛不同意,從古至今,俗禮都沒停過一次,怎么可能斷在自己手里。
寧凡只好以勢壓服他們,這時候時間非常的緊迫,不能再慢慢談,只能拿出老爺子的親筆簽名字,高舉道:“這事,不是跟你們商量,我是來跟你們宣布這件事,必須按我的決策處理,出了事,我一人承擔,這個酒席不能辦,每家每戶絕對不能串門訪友!如有違反,必將嚴懲不貸!”
寧凡嚴厲地叮囑這些不能進行的事,因為,事態確實很嚴重了,容不得有民眾有所抗拒,就算后續沒有預算中的那么嚴重,他,獨力承擔即可。
木匠老靖擦了擦老花鏡,認出簽字的名字,就是那個在山上住著的老爺子的簽名,他的簽名沒人會模仿,就算自己會模仿,也不敢不敬他這位用命為小山村拼出一個安穩生活的老人。
木匠老靖激動道:“這是山上哪位老爺子的簽名,我們按村長的決策走!”
隨后一一傳給其他村民觀看,所有的村民都表態,愿意全力以赴。
一盤冷水瞬間就炸開了,舞臺下村民連忙打電話,拒絕酒席訂單,拒絕客人來訪,實行是極速的,這才是寧凡先找老爺子的原因,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不然,自己去組織了再宣傳,可能會被村民先一擼到底,村長輪流坐?今年到那家?
從村民開會到結束,不到二十分鐘就實行了所有的決策,這就是領袖的能力,所有村民都信服你,當然,并不是信服寧凡,而是信服哪位老爺子,毫不猶豫絕對一致相信對方,領袖的獨特魅力,就是這么不可思議。
事后,村民逐漸散去,寧凡喊停了木匠老靖,小山村另一個老爺子的記名弟子,從一個教授轉成了木匠的老靖,寫字這種事,只能找他了,自己寫的那些潦草字,還是算了吧,字丑就別丟人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