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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認同,我想要的只有認同啊

  “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聽到耳邊傳來的說話聲,金晟允淡然地眨著雙眼,如同運作的機械般緩慢地將頭轉向旁邊。年輕的晟允就跟他一同站在路口邊。

  “我,也不知道……”金晟允雙手將紙箱托舉在腹前,抬頭望著十字路口的交通信號燈,因為心境的變換,燈上的計數也暫停在紅燈上。這種無助的感覺,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體驗了。

  “你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嗎?”小晟允詢問著他,“或者說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嗎?”

  “我,不知道……”金晟允唇角緊抿著,手搭在自己的紙箱。

  “其實你心里應該感覺很慶幸吧。”小晟允說,“因為對于你來說,待在SM公司反而會束縛住你的想法。”

  應該說離開SM后,他一直懸著的心似乎也終于能放下,整個人也變得輕松許多。

  “可能唯一讓我覺得后悔的,應該就是……”

  “是怒那吧?”小晟允說出他心里的擔憂,“你擔心因為這件事,怒那在公司里可能會很尷尬。”

  “是啊……”

信號燈這時再度開始計數,剛好轉變成綠色,金晟允終于抬起頭,朝前面的人行道,邁出腳步  “啊,什么?”金泰妍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震驚于他所陳述的事實,她眼眶里的瞳孔不停地顫抖著,“晟允,他主動辭職了嗎?”

  “是啊。”老師低著頭,手輕輕地扶住帽檐,也不知道自己將這個事實告訴她,究竟是對是錯。

  “是什么原因,如果是那個孩子的錯誤行為讓老師nim生氣的話,我可以跟您道歉。拜托了!”金泰妍語速飛快,雙手搭在身前,朝面前的人深深地鞠著躬,“請您重新考慮一下,讓晟允回來。”

  “我倒是也想讓他回來。”老師嘆了一口氣,端起馬克杯:“可讓他主動辭職的,是公關部的部長。”

  他只是一個錄音室的老師,權力自然無法跟其他部門的部長抗衡。

  “難道是因為……”金泰妍輕輕地眨了眨眼睛,腦中模糊的想法逐漸清晰,她似乎很快就明白了理由,“晟允和秀晶的事情……”

  “藝人和旗下的員工如果產生緋聞的話,公司肯定是優先考慮藝人的利益。”老師的指尖輕撓著鬢角的碎發,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煩躁不安,“更何況F(x)馬上也要回歸了。”

  “那晟允……”金泰妍眼中似乎流露出悲傷的神色,他此刻人又在哪兒呢?

  傍晚時分,金晟允踱步走到漢江邊,他整個人盤腿坐下,將盒子放在旁邊的草坪上。

  “又一次無家可歸了。”坐在他的旁邊正是1年前的自己,而在當時他也是向經紀人遞交辭呈后,最后離開了樂隊。

  “這應該是無法避免的。”金晟允故意長嘆了一口氣:“為了避免之后更大的麻煩,主動地退出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其實你只是不想連累別人。”年輕的晟允看了他一眼,嘴角朝上勾起淺笑,“你總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先為別人考慮。所以到最后,屬于你自己的音樂版權都收不回來。你不覺得這樣失敗嗎?”

  金晟允沒有回應,而是從紙箱里拿出一顆紅色的彈跳球,稍微用力地往地上一砸,經過幾次的彈跳后,彈跳球朝年輕的晟允的那邊靠近,他一伸出手,很輕松地接住那顆彈跳球。

  年輕的晟允攤開掌心,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彈跳球,短暫之后,重新地握緊,“現在的你打算怎么辦呢?”

  “重新遞簡歷,在找到新的公司前,只能打工兼職了。”金晟允簡單地給他描述著,一切似乎都在他的安排當中。

  “簡直越活越回去了。”年輕的晟允無奈地嘖著嘴,“還真是有點諷刺,明明怒那都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結果你卻……”

  “該怎么說,不是你所說的這樣。”

  “你覺得在我面前,謊言有用嗎?”年輕的晟允略微地朝他挑著眉,“因為我就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哦。”

  “那也不代表你能真正的了解我。”

  “人如果否定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那就說明這個人快完了。”年輕的晟允站起身,“所以你不能逃避自己的內心。你仔細地想一想,現在的我。”他走過來,雙手攤開,在自己的面前比劃著什么。

  “其實這件事也只是給了你借口離開,即使沒有發生,你也早就打算離開公司的。”

  “你這是在無中生有!”金晟允這時也站起身,伸手揪著他胸口處的衣領,“那是怒那出于好意才幫我安排的,所以我怎么可能會故意這樣。”

  “你還是在撒謊,現在的我。”被自己這樣揪著衣領,他卻抬起頭,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雖然怒那是出于好意,但其實你也很清楚,留在SM,以后的職場生活即使有什么保障,但你卻沒辦法發揮出自己本身的想法。SM的音樂理念對于你來說,就是枷鎖,而你其實真正渴望的,并不是這種安穩。而是別的東西……”

  “別的東西。”金晟允的目光逐漸變得平和,似乎是已經被他說動,自己也緩緩松開揪著他衣領的手。

  “一種從以前開始,你就渴望得到的東西。”

  金晟允輕輕嚅動著嘴唇,答案就如同要呼之欲出,但卻因為限制,他無法說出正確的答案。

  “就這樣說出來,晟允。你究竟渴望得到什么?”年輕的晟允抓著說動他的機會,緩緩走上前,語氣平靜溫柔,就像是在安慰一個失落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金晟允因為腦部突然傳來的刺痛,整個人似乎也失去重心,緩緩地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著頭部。

  “你知道的。”他緩緩蹲下身,雙手搭在今金晟允的肩膀上,“你仔細回憶一下,怒那剛出道那一會兒,家里人是怎樣的反應。”

  那時候少女時代剛出道就摘得各個打歌節目的一位,在接受安可采訪的時候,是作為隊長的金泰妍發言,除了隊友,公司和粉絲外,她最想感謝的還是一直在身后鼓勵她的每個家人。

  而當時,也有媒體采訪過父親,父親一直都這樣說:“我為泰妍而感到高興,家里的每個人都以她為驕傲。”

  這就話就如同父親對子女的認同,從那時起就深深刻在金晟允的心里。

  等等,認同?如同刀割般的頭痛,就如同剎那間的停止。

  “認同……”金晟允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終于抬起頭,充血的目光直視著面前的人,“我想要的,只是認同而已。”

  “恭喜你,晟允,你終于找到了一個答案。”他嘴角露出釋然的笑容,整個人就像變成雕塑像般,只是簡單地被風輕輕一吹,飄化為細小的沙礫,夾在風中,不知飄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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