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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追殺

  天鼎王哪來的第二柄長槍?

  為何他之前沒能發現?

  融入第一柄長槍之中?

  但有形之物,又如何能融合的如此完美?

  天鼎王第二柄玉色長槍突襲而至的瞬間,周慶年罕見失神,若不是他心頭警兆激鳴,恐怕還要愣神很久。

  沒辦法。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遠遠超乎了他的理解范疇之外。

  更重要的是。

  從天鼎王這一槍上,他感受到了致命的氣息!

  這種感覺,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直到今天,還是從一個一直被他視為磨刀石,視為玩物的人手上出現的……

  正是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周慶年一時間難以接受,甚至,連動作都慢了半分。

  如果在平時,他慢一點無所謂,畢竟他的武道底蘊擺在這里,能傷害到他的,整個東神州都屈指可數。

  但現在……

  它是致命的!

  周慶年眼睜睜看著,天鼎王手中的玉色長槍狠狠刺在他的胸口,本能催動浩蕩天地之力格擋,可是……

  駭浪爆發,威勢恐怖!

  他的確做出了反擊,但是……

  沒用!

  如果周慶年這次的爆發是直接作用在天鼎王的身上,那么,后者根本擋不住。別說重傷了,就是瞬間身死都有可能!

  但,身懷傲骨的他,出手對付的是玉色長槍,就在天地靈力爆發的一瞬間,周慶年立刻感到一種如一擊重拳落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臉色再次大變。

  天地靈力對它無效?

  這形如長槍的,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周慶年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但,強者之戰,不在朝夕,就在一瞬,他決策失誤的一瞬間。

  玉色長槍沒入胸口!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橫飛,但是在這一刻,周慶年卻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劇痛!

  強烈的劇痛!

  與此同時,他心神狂震,甚至連眼前都出現了幻覺……

  城墻林立,兵甲無數,戰意滔天!一支似乎無窮無盡的大軍出現在眼前,死志如潮,如海嘯恐怖!

  而自己,就是被圍困其中的囚徒!

  滔天殺意遮天蔽日降臨,如驚濤席卷,橫掃一切,讓他都忍不住發指色變。

  “怎么回事?”

  “只是凡夫俗子,怎能對我產生這樣的話沖擊?”

  周慶年終于覺察到了不對。

  這不是幻象!

  而是真實!

  眼前的大軍屬于北越!

  而他感到的劇痛,并非來自肉身,而是……

  靈魂!

  真靈!

  周慶年憑借強橫的意志沖破幻象,飛身爆退的同時立刻內視己身,但映入眼簾的一切,卻讓他瞬間臉色大變,陰沉如冰!

  他的真靈……被毀滅了大半!

  “這是針對神魂的神通!”

  “她從何處得來?”

  周慶年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虛弱,駭然驚懼的同時,猛地抬頭望向前方。

  正面。

  天鼎王身披萬丈金芒,就像一尊從天而降的戰神,手持玉色長槍沖殺而來,哪里還有之前的狼狽?

  “巔峰?”

  周慶年聞之大驚。

  發生了什么?

  天鼎王剛才明顯身負重創,怎可能在瞬間恢復巔峰?

  “因為那幻象?”

  周慶年感覺自己猜測離譜,卻不知道,他這次真的猜到了真相。

  是幻象。

  但幻象的本源,并非只是幻象那么簡單,而是……

  信仰之力!

  北越對天鼎王的信仰之力!

  于天鼎王來說,這信仰之力就是世上最好的靈丹妙藥,雖然不至于讓她瞬間恢復圓滿巔峰,但壓制體內傷勢,足夠了。

  但對于周慶年來說,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之良藥,彼之劇毒!

  這一刻,爆發他識海之中的可不止信仰之力那么簡單。二十年的時間,北越眾生對天鼎王多崇拜,就對大周多痛恨!

  而與大周命運一體的他,自然就成為了這信仰之力傾瀉憤怒的對象!

  “該死!”

  這樣的理論,周慶年當然不知道。但是,眼睜睜看著自己體內真靈的虛弱,他殺意滔天的同時,也終于意識到自己先前的錯誤,一雙欲要擇人而噬的眸子立刻鎖定在天鼎王身上。

  殺人先殺主!

  擒賊先擒王!

  不管天鼎王這奇異神通從何而來,始作俑者還是她自身!

  于是,在這念頭浮起的一瞬間,周慶年再無任何猶豫,也再也不壓制心頭的殺機,手臂高高揚起。

  天地之力如潮凝聚,再次化為一只巨手。

  誠然,周慶年身負重創,真靈不濟,對天地之力的掌控大降,這次凝聚的大手不過之前的十分之一,但即便如此,對付天鼎王也足夠了!

  “去死!”

  周慶年的反擊瞬間爆發,天鼎王立刻臉色大變。

  兇險!

  危機!

  從周慶年這次直指肉身的反擊中,她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一擊落實,自己會死!

  可是,所謂驚懼也只是在天鼎王的美眸中一閃而過,下一刻,一抹瘋狂之色狂涌而起!

  真的可怕么?

  那是當然,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死亡更令人恐怖的。

  這世上也有東西,比死亡更重要!

  一念間,天鼎王眼中閃過北越種種。

  邊城。

  大軍!

  萬民!

  和這些年她經歷的無數場大戰和生死。

  在這些光影落下的一瞬間,她的一雙美眸突然變得堅定如鐵,巍峨如山!

  不能逃!

  狹路相逢勇者勝!

  更何況,剛才一擊已經證明,信仰之槍的威力比自己想象的更強!

  “他可殺我,但……”

  “我也能殺他!”

  周慶年一死,從此之后,再也沒有人能掌控北越的命運。

  正如那句話。

  “不自由,毋寧死!”

  所以,一念落定的瞬間,天鼎王瘋狂震顫的嬌軀,穩住了。手持信仰之槍的她就像一支離弦之箭,劃破長空,貫穿日月,迎著周慶年拍落的大手沖去!

  “找死?!”

  周慶年見狀,本就被茫茫殺意淹沒的他豈會有絲毫手軟?

  大手驟然揮落。

  大手,落實了!

  但是,它仍然沒能擋住天鼎王手上的信仰之槍,后者再次插在了他的心口之上,一時間,真靈震顫,幻象再出,虛弱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

  天鼎王更慘!

  巨力鎮壓,只見她周身血光爆起,一瞬間不知道多少血管爆裂,整個人直接被染成了一個血人!

  黑暗。

  冰寒!

  這一刻,天鼎王赫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近在咫尺,就在眼前。

  “我……要死了?”

  死亡即將降臨,就連天鼎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由失神,感受著生命之力從正在極速墜落的體內瘋狂流逝,兩只眼睛卻死死盯著同樣正在下墜的周慶年。

  她瀕臨死境,但周慶年的狀態絕對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不過,他們一個傷在肉身,一個傷在真靈!

  “他還沒死!”

  周慶年的確沒死,事實上,雖然正在墜落,但他仍然在竭力控制天地之力,欲要再次出手,給天鼎王一個痛快!

  天鼎王也意識到這一點,同樣心神震顫,欲要拼勁全力,綻放一生最后的光輝。

  可是就在這時。

  “該死的小畜生!”

  “給我去死!”

  周慶年率先恢復了,整個人踏空而起,攜卷無盡煞氣大步掠來,盡顯兇神惡煞!

  殺心依舊!

  哪怕,他的氣息已經快跌落至初入圣境二重天了!

  天鼎王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頭一緊,雙目毅然決然。

  死斗?

  那就來!

  反正我必死無疑!

  這一刻,天鼎王赫然徹底放下了身外的所有枷鎖,手上又一柄玉色長槍凝化,氣機綻放,要和天地相融。

  融道!

  拼死一擊!

  她骨子里的霸氣在這一刻盡顯無疑,丹田震蕩,無盡天地之力傾盆而出,要唱響一生最后的絕唱。

  可就在這時,突然。

  一股奇異的波動突然從體內傳來,就像一股暖流,滋潤心間。天鼎王被這奇異的感覺驀地一驚,下意識內視己身。

  只見丹田之中,一朵蓮花悄然綻放。就似乎,她傾盡全力的同時,連它也被引動了。

  并蒂蓮花?

  李云逸?

  天鼎王一愣,但驚愕發現,這朵蓮花也不是那氣息波動的本源,它的源頭另有他處,但絕非丹田,而是……

  小腹!

  “這是……”

  天鼎王隱隱覺察到了什么,整個人驀地一震,似乎連氣機都不再那么鋒銳。

  而已經全神貫注的周慶年立刻捕捉到了這奇異,腳步一頓。

  “還有陷阱?!”

  顯然,他把天鼎王這突如其來的停頓當成另外一個陰謀了。只是這時……

  “死!”

  一聲嬌喝,信仰之槍再襲!周慶年感受到天鼎王凌冽的氣勢,眼瞳立刻一縮,這一次,他沒有再選擇正面硬抗,因為之前的交手已經證明,天鼎王手里的長槍能對他的真靈造成致命的威脅!

  更何況,他還沒有看懂天鼎王剛才突如其來的停頓,哪敢貿進?

  周慶年瞬間爆退,不肯正攝其鋒。

  他不急!

  哪怕真靈重創,他依然有絕對的把握斬殺天鼎王。

  “耗也能把你耗死!”

  當然,他不會全力爆退,與此同時更是大手揮落,剛猛天地之力化成大手,從天而降,鎮壓天鼎王肉身。

  一個字,耗!

  可就在這時,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玉色長槍擦身而過,周慶年眼睜睜看到,被自己一擊命中的天鼎王仰天爆退,借力飛馳,直指遠方,縱然遍體鱗傷,止不住的咳血,也不曾減慢絲毫!

  “杏兒!”

  與此同時,一聲嬌喝傳蕩虛空,周清年愕然看到,一頭飛行靈獸從遠處山林掠出,直接拖住重傷的天鼎王,以更快的速度,朝遠方飛馳而去!

  逃了?

  剛才展現神威如此霸道的天鼎王,竟然逃了?

  “她也會逃?”

  和天鼎王有過不止一次大戰的周慶年懵了,半天無法回神。因為在他對天鼎王的了解中,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幾乎每次天鼎王都會戰到力竭,戰到無法再出手,還是一副錚錚鐵骨,寧折不屈的姿態,可這次……

  她是怎么了?

  不解在心頭一閃而過,周慶年想起天鼎王揮舞的玉色長槍,眼瞳猛地一顫。

  “不!”

  “不能讓她就這么走了!”

  “神魂神通……它必須落在我的手中!或許,它就是我再進一步的希望!”

  震驚和欲望,讓周慶年瞬間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立刻催動天地之力,朝天鼎王追去。

  但此時的他沒有發現,乘飛行靈獸飛馳的天鼎王近乎狼狽的匍匐在地,姿態凄慘,渾身被鮮血染紅,甚至連迎面而來的狂風都沒有余力遮擋了,但一只手始終落在小腹上,似在保護什么。

  并且。

  她催動飛行靈獸飛馳的方向,也不是北越,而是……

  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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