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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譚揚踏入宣政殿的時候,整個大殿似乎都猛地一顫,隱隱有整個崩塌的跡象。
一股沉重的氣勢撲面而來,就像泰山壓頂,風無塵的身體忍不住一顫,連忙運轉大道之力固守周身,這才終于抗住,沒有因后退而丟臉。
凝目望向跟在后面同樣一臉難看的鄒輝,鄒輝輕輕搖頭,風無塵臉色更加凝重了。
正在這時。
高臺上的李云逸似乎是唯一沒有被譚揚散發的雄渾氣息所影響的,清冷聲音落下。
“看來,譚長老已經知曉了本王召見于良的原因。”
“既然如此,倒是也省得本王再浪費口舌解釋了。”
知道了?
譚揚是怎么知道的?
從剛才鄒輝搖頭的動作上,風無塵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如今被李云逸點破,心中更是驚訝,一個大膽的猜想從心底浮起。
情報!
巫族也在開始組建屬于他們自己的情報網了!
雖然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顯而易見,這進展卻是相當迅速。
“真的是貌合神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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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塵站在一旁,眼底精芒連閃,目光在李云逸和譚揚之間不斷流轉,再一次想到了這些天在楚京流傳的那些關于自家南楚和巫族的風言風語,嘴唇繃緊。
當然。
哪怕巫族行事果斷,并且打造情報網的速度這么快,風無塵也不認為,他們能截取到熊俊的這封密信。
極有可能是,他們知道了大周東齊前線的消息,進而判斷出來的。
果不其然。
就在風無塵驚訝于譚揚此人的智慧之時,后者已經冷聲開口,向李云逸發出質疑。
“王爺此行召見于良,可是為大周東齊之事?”
“飛魚城兇險如此,魔圣固守,于良他們定不會去!這是我巫族的底線,你……”
譚揚雷厲風行,開門見山,直接就要堵上李云逸的嘴巴,只可惜,他豈能做到?
“這里是南楚。”
“譚長老若是為送行而來,本王歡迎。”
“但若是有其他事,還請暫且退下吧。”
“國事在前,還望譚長老見諒。”
李云逸輕描淡寫的話聲響起,其中蘊藏的冰冷酷寒卻讓譚揚忍不住心頭一震,憤然望向王座,但是迎上他的,卻是李云逸一雙毫無表情的眼睛。
冰冷。
堅定。
如一柄殺人的劍!
“你在玩火!”
譚揚氣到發抖,雙目赤紅,身周氣浪蒸騰,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的樣子,立刻讓鄒輝風無塵心頭大震,體內天地之力洶涌,哪怕自知不敵,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李云逸冷冷一笑,輕輕揮手。
風無塵鄒輝一愣,因為他們明顯感覺的到,李云逸這揮手正是指向他們的,微微一滯,后者不屑的聲音已經響徹大殿。
“既然此事已成定局,譚長老又何必自演自畫,威脅本王呢?”
已成定局?
風無塵鄒輝錯愕,茫然望向李云逸。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譚揚不是剛來么?
并且這般大發雷霆,哪里有已成定局的樣子?
譚揚卻是眼瞳猛地一縮,張口欲言,只可惜已經被李云逸奪了先機,他哪里還有機會?
“既然譚長老已經得到了來自巫族高層的決議,卻沒有來逼迫本王,證明,巫族決議定是對譚長老做了諸多安撫,為了青云塔,他們選擇了隱忍,細水長流。并且定也會叮囑長老,不要故意惹怒于我,免得青云塔之事落空……”
說著,李云逸眉頭一挑,冷冷望來。
“敢問譚長老,本王說的可對?”
譚揚身體微微一顫,雖然這動作很小,若是不仔細觀察都極難發現,但是,一心放在李云逸安危上的風無塵鄒輝兩人還是注意到了,立刻心頭震動,難以自矜地望向王座。
什么鬼?
只是因為譚揚這兩天沒來,李云逸就判斷出了這么多?
這是什么腦子?
李云逸的話顯然還沒說完。
不等譚揚反駁的話說出,清冷吐言。
“當然,為了于良他們的性命和未來,譚長老也可以選擇帶他們回去。”
“只要出了我南楚地界,他們自然就不用聽本王調遣了。”
“可是,譚長老今天還是來了,那只能說明,貴族高層對此應該也有意見。青云塔資源珍貴無比,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與普通巫族相比,于良他們無疑擁有著更大的潛力,更光明的未來,所以,他們必須留在這里。”
“哪怕……”
李云逸說到這里,話音一頓,突然抬眸望來,陰冷冰寒的目光降下的一瞬間,譚揚就感到了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只是還不等他察覺這不祥來自何處,更來不及阻攔。
“巫族高層也知道,于良他們留在這里,定然會遭遇生死危機,甚至慘死他鄉!”
“但是,誰在乎呢?”
“畢竟,只有經過重重考驗,活下來的天才,才是巫族未來真正的棟梁。”
“譚長老,我這話,可否……”
李云逸居高臨下,靜靜望著譚揚,如天生俯視人間,神眸閃爍如同星辰,洞察世間一切秋毫。
只是,不等他最后半句話說完,下面,譚揚整個人已經像一頭炸了毛的貓,恢弘氣息驟然爆發,如風雷咆哮!
“李云逸,你過分了!”
“我巫族為族內天才鋪平道路,處處著想,又豈會如你這般揣度不堪?!”
譚揚快氣瘋了,黑發在身后狂舞,如同入魔。
風無塵鄒輝看到這一幕,更是肝膽俱顫,體內大道之力蒸騰,只要一有不對就要出手。但就在這時,李云逸恐怕是在場唯一一個還能保持平靜的,看著如同瘋狂的譚揚,感受著鋪天蓋地迎面而來的滾滾壓迫,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不是?”
“若是不是,既然巫族已知飛魚城兇險,當本王傳下召見,譚長老為何不直接拒絕,或者帶于良直接離去,卻還偏偏聽詔而來?”
“所以,譚長老完全沒必要在本王面前故作姿態,同樣,對于本王來說,這也根本沒用。”
“若是譚長老故意如此,只是想為于良他們爭取一分讓本王收回成命的可能……那就請放棄吧。天魔軍一事,本就是我南楚和巫族共同的敵人,貴族,難道就不該出把力么?”
沒必要故作姿態?
李云逸此言一出,風無塵鄒輝只感覺整個宣政殿的空氣驀地一沉,就像是突然凝固了一樣,剛才還肆意橫飛到處席卷的狂風驟然落下,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同樣消失的,還有譚揚眼底的憤怒。
冰冷。
凝重。
忌憚。
譚揚望向李云逸的眼神充滿戒備和冰寒,但哪里還有半點先前的瘋狂?
就仿佛——
“他剛才真的是在故作姿態?”
風無塵鄒輝心頭震驚連連,沉浸在李云逸剛才的判斷和逼迫中無法自拔。
何為一眼破人心?
這就是!
就從譚揚帶于良同來的這一舉動上,李云逸不斷精準判斷出了巫族針對青云塔的最終決議,甚至,連他故作憤怒的姿態都看破了!
這是何等的籌謀和心力?
瞬息間,隨著譚揚收斂氣息,整個宣政殿陷入一片迫人的死寂,譚揚目光鋒銳,如同一把利刃射向李云逸,而反觀李云逸,臉上哪有半點畏懼?
一雙清冷的眼眸毫不客氣的同譚揚對視,清澈而明凈,就仿佛后者的一切心思都逃不過他的這雙眼睛。
風無塵鄒輝更早已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哪怕心里對李云逸方才驚人的表現再瘋狂,也不敢表露半分。
沉重!
壓迫!
他們能體會到譚揚的心情。
別說是譚揚了,無論是誰,被如此直接了當的猜出自己此行前來的心思,甚至連自以為遮掩的很好的秘密都被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心情都不會很好。
更何況,就在數天前,他和李云逸才剛剛經歷了一場舌槍唇戰。
如果那場言語上的交鋒,譚揚利用李云逸對麾下之人的重情故意攪亂,最后結果算是五五開的話,那么這一次——
碾壓!
是徹徹底底智商上的碾壓!
就在他帶于良踏入這宣政殿的一瞬間,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李云逸就已經徹底看穿了他的心思,甚至揭開了他心底自以為隱秘的諸多巫族高層決策,如果這不是碾壓,還有什么是碾壓?
“漂亮!”
“哈哈哈哈,和王爺斗?你們差遠了!”
“真是痛快!”
風無塵鄒輝互視一眼,看到彼此眼底苦苦壓抑的亢奮,等待當前的寂靜被打破。
他們的心情還算輕松,因為聽到李云逸這番分析,他們知道,譚揚定然不會出手。或者說,他如果真的憤怒到剛才那種程度的話,想要出手,早就出手了,自己兩人根本攔不住。
并且現在——
譚揚敗了。
率先打破寂靜的定然是他。
因為此時的每一刻靜默,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智商上的侮辱和碾壓!
可是,正當風無塵鄒輝在心里“期待”,譚揚被迫開口打破此時寂靜的第一句話是什么之時,突然。
“高層決議?”
“活著的天才,才是我族的未來?”
“譚長老,難道我們對家族來說……只是工具不成?”
一聲輕喃在宣政殿響起,充滿困惑和不解。聲音雖然微弱,但當傳入譚揚的耳中,卻讓他整個人立刻精神一震,連忙扭頭望去。
是于良。
后者茫然而帶有不可置信的目光投落過來,聽到后者充滿質疑的詢問,譚揚的心立刻咯噔一下,瞬間繃緊了。
糟糕!
出大事了!
而與此同時,他卻沒有看到,身后高臺王座上,同樣聽到于良迷茫話音的李云逸,眼底卻驟然閃過一抹鋒銳精芒。
嘴角。
一抹輕笑揚起。
“溫室的花朵……”
“還真是容易蠱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