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急得不行,只給夏曦使眼色。
夏曦只當沒看到,對掌柜的說道,“這樣吧,我不能保證每日都送十條來,但我盡量多送來,最少不少于八條。”
“八條?哪夠啊!”
大廚也過來,聞言插話,“就是十條也不多。”
說完瞪掌柜的一眼,“我說你是越來越小氣了,直接給二百文不就得了。”
要不是合作了十幾年,知道大廚心里只有菜品,掌柜的還以為他和賣魚的這幾人是親戚呢,故意來抬高價錢。
狠狠地回瞪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咬著牙,“二百文……他們就能保證每日送十條來?”
“能、能、能……”
柱子忍不住了,一連串的回答。
夏曦想要制止都來不及。
“就這樣定了。”
大廚說完,吩咐人把水桶提進去。
掌柜的又狠狠地瞪他一眼,恨不得把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一條魚多二十文,十條魚就是二百文。他就這么輕易的應了?不知道世道艱難,掙銀子不容易啊……
大廚知道他摳門的德行,不理會他,笑呵呵的問柱子,“我很好奇,這大冷天的,你們用什么方法抓的魚?”
柱子剛應完聲,便后悔了。眼光偷偷的看夏曦,看看她生氣沒有。
這時又聽到大廚的話,沒經大腦,張嘴就要回答……,
夏曦先他一步開了口,“這是家傳的手藝,抱歉不能告訴你。”
大廚理解,也不惱,樂呵呵的去了廚房。
拿著錢,出了酒樓,柱子和蘭兒的心還在砰砰直跳,直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一條魚能賣二百文,天價啊。
“媳婦,你掐我一把。”
蘭兒也有些沒有回神,聞言,伸出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胳膊。
柱子疼的身體一縮,嘴巴卻咧到了耳朵根上。
很疼!
說明是真的,他沒有做夢,他們一條魚確實賣到了二百文錢。
遠處有人過來,停在了拐彎處,夏曦提著一串銅板過去。
柱子這才回神,看清是昨日領他們過來的張爺,眼睛猛然睜大,臉上的笑意消失。看著夏曦走到他面前,不知說了些什么,然后數了一些銅板給他。
“媳婦,嫂子她、她、她……”
情急之下他沒有壓低聲音,張爺似乎聽到了,抬頭瞇眼看過來。
蘭兒嚇得慌忙捂住他的嘴。
張爺收回目光,把銅板放好,搖晃著身體走了。
夏曦站在原地回頭,對著兩人招手。
兩人慌忙過去。
“走吧,今日早些回去,把我的院門和灶臺砌好。”
柱子滿腹的疑問,張了張嘴,卻是不敢問,剛才的好心情一瞬間也沒了,低頭耷拉腦的挑著兩個空水桶跟在后面。
夏曦先去集市上買了一斤肉,又詢問兩人家里有沒有白菜。
“有、有、有。”
蘭兒回答,一斤瘦肉二十文,心疼死她了,要是買了肥肉,還能回去煉點油出來,油渣也能吃。
可這瘦肉……蘭兒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買什么都大手大腳。
走到半路,看四周沒人,夏曦才慢悠悠的告訴兩人,“我昨天忘了告訴你們,以后我們每賣出一條魚,便給張爺五十文錢。”
“什么?”
柱子嗓門提高,腳步也停下。
一條魚五十文,十條便是五百文,半兩銀子,什么也不干便白得這些,比搶錢還快。
夏曦停下腳步,看著兩人,“我們能把魚賣去酒樓,多虧了張爺。”
“那、那、那也不能……”
柱子著急。
“除了賣魚,以后我們說不定還會過來賣別的東西,給了他錢,他自然會罩著我們,以后在這縣里我們也算有靠山了。”
“還是嫂子考慮的周全。”
蘭兒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扯了扯柱子的衣袖,笑著道。
柱子還有些不明白,撓了撓頭,到是什么話也沒說,挑著扁擔繼續往前走。
一大早,這邊連個動靜也沒有,婦人心里不安,躡手躡腳的來到月亮門邊,朝著這邊看,屋門緊閉,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豎著耳朵聽了一下,也沒聽到任何聲音,眼珠一轉,快步回到屋內,把虎子拽了出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虎子來到月亮門邊,朝著屋內大喊,“大嫂,我、我想吃魚肉!”
說完,眼巴巴的看著屋門。
屋內沒有動靜。
婦人示意,虎子又提高聲音喊了一遍,還是沒有動靜。
這是不在家了。
婦人什么也顧不上了,轉身出了家門,先去村外的山腳下看了一圈,沒有見到人,又去了蘭兒家,看他們鎖著屋門,顯然也沒有人,腦中冒出了一百個念頭,全是夏曦不檢點的。
怒氣沖沖的回了家里,豎著耳朵聽夏曦什么時候回來。
幾人回了家,去蘭兒家隨意吃了點飯,才過來修砌院門。
婦人聽得動靜,從屋中沖出來,一溜小跑著來到月亮門前,張嘴就罵,“夏氏,你個不要臉的,我兒子不在家,你就去外面勾引野……”
還沒罵完,看到柱子和蘭兒也在,后面的話頓時咽了回去,愣在了原地。
柱子和蘭兒也愣住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俞大娘平日里在村子里滿口夸贊俞嫂子,說她命好,給自己家帶來了福氣,各種家務活都會干,眼皮子也活,有些事情不用她吩咐,便都做好了。還說她娘家好,經常幫助她們家,每每說起來,俞大娘臉上都是笑開了花,讓村里人羨慕不已。
現在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張嘴就罵人,還罵的這么難聽。
婦人沒料到有人聽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嘴角強咧開一抹笑,“柱子和蘭兒來了。”
“俞大娘,您這是……”
“我、我、我、我是連著兩天沒看到你們俞大嫂人了,心里著急,才說了這些不中聽的話,你們只當沒聽到,千萬別傳揚出去,否則我這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我們……”
蘭兒剛張開嘴,夏曦已然朝著婦人走過去。
婦人嚇的一直后退,臉色發白,“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