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給張大娘針灸,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夏曦讓柱子和蘭兒收拾好了以后,把東西交給張爺手下,讓他們先趕著馬車回去。
“你回去后找村長,讓他幫我去買一些青磚,我想把墻頭加高一些,另外再幫我買一個大門,結實一些的。”
柱子應聲,去找村長。
夏曦領著琪兒來到張爺家門前。
張爺已經在家門口等著了,手背在身后,神情有些緊張。看夏曦娘倆過來,甩開大步迎了上去,走到跟前了,卻不知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來了。”
“張大娘今日如何?”
夏曦笑問。
說話間來到張爺身邊,并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張爺忙轉身跟上,回道,“挺好的,自從那日以后再也沒有犯過病。”
兩人說著話,很快回到院子里。
張大娘笑呵呵的在屋門口等著了,見三人進門,先對著琪兒招手,“好孩子,快來,奶奶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您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夏曦笑著領琪兒過去。
張大娘微微彎腰,牽住琪兒的另一只手,“我倒是想要把他慣壞呢,可惜我沒有那個福分。”
說完,還剜了張爺一眼。
張爺摸了摸鼻子,沒敢吭聲。
老太太對著他氣哼了一聲,領著琪兒進去,把一早準備的零食拿出來,一股腦的放在琪兒面前,“吃吧,這大冷天跟著在集市上受罪,可心疼死我了。”
“謝謝奶奶。”
琪兒道謝,并沒有伸手去拿。
“我說夏娘子啊……”
張大娘偏頭看夏曦,依舊是笑呵呵的,“這天也太冷了,琪兒還小,跟著你在集市上多受罪,不如你每天來了以后把他送過來,一來可以和我做個伴,二來呢,也讓孩子少受點罪。”
夏曦還沒說話,琪兒已經開了口,聲音清脆童稚,“奶奶,沒事的,娘太辛苦了,我要留在她身邊幫忙。”
“哎喲,這孩子,怎么就這么懂事的。”
張大娘摸著琪兒的頭,恨不得他是自己的親孫子。
“琪兒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是半刻也離不開他。”
夏曦半真半假的笑著說。
張大娘明了了她話里的意思,笑呵呵的轉移了話題,“澤兒說,你今日要給我治病?”
“先前從一本醫術上看過與您類似的病癥,便想著用同樣的方法給你試一試。”
“那敢情好,麻煩夏娘子了。”
“麻煩談不上,但我從來沒有給人試過,您是第一個,您可要做好心里準備。”
她這話半真半假,還帶著點調皮,把張大娘逗得笑出聲,“是你應該做好心里準備,就我這隨時能過去的身體,你敢下手治,也得需要不小的膽量。”
夏曦也笑出聲,眉眼彎在了一起。
屋內氣氛頓時歡樂起來。
張爺緊張的心情也消散無遺。
讓張爺和琪兒留在外面,夏曦和張大娘進了里屋。
屋內今日點了炭盆,暖暖和和的。
炕上,放著一整套的銀針,用一個好看的針套包著。
張大娘拿起,遞給夏曦,“這是澤兒一大早拿回來的,說是你為了我的病,特意打造的,我真是不知敢怎么感激你了。”
夏曦接過,放置一旁,伸手攙扶著她上炕,“我早就想要打一套了,不認識靠譜的人,好多虧了張爺幫我介紹,不但打的好,還省下不少錢。”
“你這丫頭,可真是貼心,誰要是娶了你做媳婦,可是天大的福氣。”
說完,眼睛盯住了夏曦的神色。
夏曦笑笑沒有說話。
讓張大娘躺下,脫掉外衣,蓋好被子。
她拿過屋內唯一的一張凳子,坐在炕邊,示意張大娘伸出手來,給她把脈。
張大娘不再說話,眼睛盯著她的容貌瞧。
眼睛不大,眉毛挺粗,鼻梁不挺,嘴唇略薄,膚色倒是白皙,看上去,是比一般人丑了一些,可是耐看。人心腸好,會做飯,還有做生意的頭腦,這樣的女人娶進家,就是個福星。至于丑什么的,又不當飯吃,大不了買點胭脂水粉遮掩一下,走到大街上,也不會比別的女人差到哪里去。
她想的工夫,夏曦已經把完脈,放開她的手,把針套拿過來,打開,露出里面的一排,大小不一的銀針。
笑著提醒她,“我要下針了。”
看著那長長的銀針,張大娘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下吧。”
找準了穴位,夏曦把銀針一次扎了進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張大娘疑惑的睜開眼,看長長的針尾在自己身上顫動,呼吸停滯了一下,又又連忙閉上了眼。
夏曦看在眼里,嘴角抿起來。
好一會兒后,張大娘又偷偷睜開了眼睛,這一次有了心里準備,盯著針尾看了一會兒,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抬眼看夏曦,笑的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不怕你笑話,我還從來沒有扎過針灸,以為很疼,沒想到只跟蚊子叮一口似的。”
“那怎么不說是我的手藝好?”
夏曦笑著打趣,轉移她的注意力。
張大娘連連點頭,針尾隨著她的動作兒晃動,“你的手藝確實好,就連那青慈堂的掌柜的都比不上你。”
“真的?”
夏曦配合的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能開醫館了?”
張大娘被她逗笑。
夏曦幫她掖好了衣角,笑瞇瞇的,“您閉上眼,靜下心來歇息一會兒,等到了時辰我喊您。”
張大娘聽話的再次閉上眼睛。
屋內靜下來。
張爺坐在屋外,把兩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笑。
好一會兒后,屋內還沒有動靜,到底是不放心,起身,來到門邊,悄悄的掀開門簾一角,朝著里面看。
夏曦聽到動靜,回神,朝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側開身體,讓他看清張大娘。
張大娘臉色微紅,神態安寧,有淡淡的呼吸聲傳過來。
張爺的心放了回去,放下門簾,回到凳子上坐好,看琪兒面前盤子里放著花生,伸出手去,快速的剝好了幾個,遞給琪兒,并和夏曦一樣,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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