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時看過來,見風澈不知何時過來了,秦梁三人大驚,急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見禮。
風澈沒有理會他們,直接來到桌邊,看桌上放著圖紙,剛才幾人就是看的這個入迷,伸手拿了起來。
感覺他情緒不好,怕他突然抽什么瘋,夏曦趕緊解釋,“這是我昨晚畫的,怕有不合理的地方,拿過來跟他們幾個商量。”
風澈看她一眼,把圖紙放下,不緊不慢的坐去了一邊,“繼續吧。”
看把秦梁三人嚇的那個樣子,別說商量了,你在這,恐怕他們連話也不敢說了。
在心里腹誹了一句,揚起笑臉,“風莊主,今日天氣好,您不如出去打獵,中午我給您做野味?”
風澈又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回了圖紙上,“怎么,我不能聽嗎?”
他周身散發出來沉沉的氣息,秦梁三人嚇的不敢吱聲。
“能、能、能。”
夏曦陪著笑臉,“我們這不是怕您無聊嗎?”
“你們?”
風澈尾音上揚。
夏曦一頓。
管家暗叫一聲不好,想要替夏曦解圍。
風澈沉沉的聲音緊跟著響起,“這么說,我來的不是時候?”
他周身氣息本就發沉,這句話出,壓迫的氣息頓時籠罩了整個客廳,秦梁三人嚇到了,大氣也不敢出。
夏曦很想翻白眼,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了這位祖宗,但人在屋檐下,只能先低頭,擠出笑,“風莊主,您說笑了,您來的正是時候,我……他們幾個正想去找您,給你商議圖紙的事呢?”
說完,還問秦梁三人,“是吧?”
“是、是、是。”
猛然被夏曦拉下水,秦梁三人來不及反應,只能下意識的跟著應。
風澈卻是不打算放過她,“哦,跟我商議?我一不懂圖紙,二不會測算,你們想要跟我商議什么?”
聽著他明顯找茬的話,秦梁三人的汗都要下來了。
夏曦一口氣哽在了胸間,真想一巴掌呼過去,這是一大早起來吃多了吧,沒事過來找茬?
深呼吸了幾口,把這口氣壓下去,臉上的笑已經擠不出來了,干脆也不說話了,直接走到風澈面前,扯他的胳膊,“走,風莊主,我又琢磨出一道好菜,想要做給您吃,可惜沒有食材,我陪您去打獵,把食材獵回來吧。”
秦梁三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眼睛盯著夏曦扯住風澈的那只手,想著夏曦該倒霉了。
她一定不知道,風澈在京中時,從來不讓人碰。
有一次,禮部侍郎的女兒想了個辦法接近他,手剛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一腳踹到湖里。
二月的天氣,還沒有完全轉暖,他又陰著臉站在岸邊,沒人敢跳下去救,等那禮部侍郎小姐的丫鬟喊人過來,把人救上來以后,那小接只剩一口氣了,自此以后再也沒有哪個閨閣小姐敢近他的身邊,只除了……。
如今夏曦就這樣扯他手臂,還不被風澈扔出去?
而接下來的一幕,驚得他們無語了……
風澈身上那股壓迫得氣息瞬間退去,人也站起來,被夏曦拽著往外走。
等人消失不見了,秦梁三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秦梁使勁揉了揉眼睛,“李安,我、我沒看錯吧,風少爺就這么跟著走了?”
李安也是傻了眼,直愣愣的盯著還沒關上的門,“是、是吧。”
夏曦拉著風澈在前,管家笑呵呵的跟在后面,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越看越覺得來個女人登對,雖然夏曦有個孩子,人也丑了點,但架不住少爺喜歡啊。
你就看現在,少爺雖然一臉的嫌棄,但不還是乖乖跟著出來了嗎?
一直出了院子,夏曦才放開風澈,朝管家道,“麻煩您去備馬。”
管家樂呵呵的去了。
風澈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夏曦趕緊跟在他的身側,陪著笑臉,沒話找話,“風莊主,不如,咱們今日還訂個賭約?”
風澈腳步停下,幽深的眸子盯住她,語氣卻欠扁的不像話,“你還想再掉到陷阱里一次?”
心里估算著自己踹他一腳,逃過的可能性有多大,算來算去,一分可能性都沒有。
頹然的收了這個想法,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上次是個意外,這次一定不會了。”
風澈嘴角微揚了一下,轉身繼續往外走,“可以啊,這次你要是能再獵到一頭野豬,我便讓你離開山莊。”
“真的?”
夏曦聲音抑制不住的驚喜。
風澈腳步頓了一下,而后繼續往前走,“嗯。”
夏曦沉浸在高興中,沒有發覺他的異樣,“你要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這次風澈沒應聲。
來到山莊外,馬已經備好,夏曦還想用上次的方式上馬,剛轉身,身后一只手攔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風澈放在了馬背上。
抓緊韁繩,等風澈上了馬以后,便一夾馬肚,頭前朝著山上而去。
風澈緊跟后面,風安和風忠跟在最后。
還是那個路口,夏曦馬沒停,直接朝著后面擺擺手,徑直朝著上次的方向而去。
風澈停下馬,看著她的背影,朝后招了一下手,風安從馬上一躍而起,朝著夏曦的方向跟了過去。
夏曦卯足了勁,想要多獵些獵物,可一上午,連個獵物的毛都沒有發現。
“不可能啊?”
再一次查看了獵物留下的腳印,順著腳印卻沒有抓到獵物的夏曦,小聲的嘟囔。
卻不知在不遠處,風安腳邊堆了好幾只獵物。
每當夏曦發現獵物,追上來的時候,他便先一步把這些獵物抓住。
一上午一無所獲,臨近中午,夏曦垂頭喪氣的騎著馬回到了和他們分開的路口。
風澈那邊收獲滿滿,風安和風忠的馬上都掛了不少的獵物,看她空手回來,風澈的嘴角勾起來,似笑非笑的看著。
“你贏了!”
走近了以后,夏曦泄氣的說。
“我可以提條件?”
風澈心情很好,聲音愉悅,很是好聽。
夏曦點頭,“可以,愿賭服輸。”
左右不過是在山莊多留幾天,虱子多了不咬,賬多了不愁。
風澈一撥馬頭,朝著山莊走去。
夏曦跟在后面。
風安和風忠對看了一眼,而后各自看對方馬上掛著的獵物,風安馬上的明顯的多,要不是少爺耍了手段,讓風安去攪合,今日夏曦肯定又贏了。
夏曦不知道這些,還蒙在鼓里。
等回了山莊以后,隨著風澈去了清瀾院,“說吧,你有什么條件?”
“拿進來!”
管家笑呵呵的進來,手中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布包,里面包著東西,遞到夏曦面前。
夏曦拿起來,就要打開。
“全部退下。”
管家趕緊揮手,讓屋內伺候的人退下,并順手關上了門。
夏曦疑惑的看他一眼,把布包打開,里面是一本書,等夏曦看清上面的字,恨不得把書摔在風澈的臉上,張嘴,就要罵他“禽獸”
風澈一句話輕飄飄的堵了回來,“愿賭服輸。”
夏曦到嘴邊的話一下咽了回去,拿著書在手里晃,點頭,咬牙切齒,“好,好,你有本事,今天晚上就把這上面的試個遍,否則你就是不行。”
風澈抬眼,眼中閃著幽幽的光,似郎如虎,驚得夏曦心里一顫,卻還強撐著抬了抬下巴,挑釁,“怎么,不行了?”
“如你所愿!”
風澈話落,夏曦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咬牙,輸人不輸陣的看了看他下身,“但愿你不是說大話。”
風澈臉黑了下去。
夏曦只當沒看見,轉身出來,直到出了清瀾院,才停下,扶住墻壁,腿腳發軟,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接下來兩日,秦梁三人沒有看到夏曦的身影,問過管家,管家笑呵呵的告訴他們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說,他去轉告夏曦。
三人把重新弄好的圖紙給了他,“我們測算過了,夏娘子的這份圖紙正好,您問問她,還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沒有,如果沒有,我們便可以開始施工了。”
管家直接告訴他們,“少爺說了,不用過問夏娘子了,你們設計好了,直接去開工吧,銀錢從山莊里拿。”
蘭亭院內,夏曦睡的天昏地暗,琪兒一臉的擔憂,字也無心練了,搬了小凳坐在床邊,守著她,一會兒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一會兒給她掖掖被角。
琪兒不賠他玩,虎子很是無聊,也學著琪兒的樣子搬了一個小凳過來,跟著有樣學樣。
“小叔,你說我娘是不是生病了?”
琪兒心慌,忍不住問虎子。
虎子摸摸夏曦的頭,又摸摸自己的,再摸摸夏曦的,最后搖了搖頭,“嫂子沒有生病!”
“那娘怎么一直睡不醒呢?”
琪兒還是擔心,又伸出手去摸夏曦的額頭。
虎子搖頭,“我也不知道。”
說完以后,眼睛突然亮起來,湊近琪兒,一副自己知道了的模樣,“大嫂一定是餓的,給她吃個雞腿就好了。”
琪兒,……
只是心慌之下詢問,并沒有指望他能真的回答,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夏曦這一覺睡到半下午才醒,一睜眼便看到兩張小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
出口詢問,嗓音有些沙啞。
琪兒忙去倒水,虎子湊近了一些問,“嫂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夏曦眼睛閃了閃,想起夜里的一幕幕,恨不得把風澈掐死,自己明明已經求饒了,他還不放過他。
“沒有,嫂子只是太困了,睡醒這一覺就好了。”
“哦。”
琪兒端了水過來,夏曦接過,一仰脖全部喝了下去,然后把杯子,囑咐兩人在屋內呆著,自己去了清瀾院。
風澈正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眼。
夏曦走近他,“風澈,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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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