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不懂木料,聞言道,“只你我二人恐怕不行,我叫上別人。”
張爺對松木也是不太懂,唯恐買的不好,才叫了夏曦一塊去,聽她如此說,點頭,“那是最好不過的。”
夏曦去找秦梁,說買木料的事,秦梁讓李安跟著去,“他對各類木頭都很熟知,夏娘子盡管放心。”
三人沒等開工時辰,便坐著馬車出了平陽縣。
張爺趕馬車,車內坐著夏曦,李安坐在山莊的馬車內。
賣松木的市場在慶陽縣,雖說兩縣相鄰,但縣城相隔五六十里,等到了以后,再打聽到木材市場,已經是過了晌午了。
木材市場人很少,有零星的幾個人逛著。
張爺的馬車一到市場門口,便被門前的人熱情的迎進去,“爺,您想買什么樣的木材,楊木,柳木,柏木,松木……咱應有盡有。”
天冷,用木材的地方不多,木材不容易賣出去,市場內堆的滿滿的。
張爺把馬車停在市場外,夏曦從馬車上下來。
見是個穿戴不怎么起眼的婦人,賣木材的微愣了一下,隨即心里涌上失望。
看張爺趕著馬車過來,他還以為是個大主顧呢,沒想到只是個不起眼的婦人,也許賣不出去幾根木頭,但也比沒有好。
賣木頭的人強打起精神,剛要招呼,看后面馬車上李安下來,又是一愣。
李安長期在京城,雖然是個工匠,但是行業里有名的,平日里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身上浸染了一些尊貴氣息,再加上他的穿著,一看就不是尋常的人。
賣木頭的人僅遲疑了一瞬,態度立刻又熱情了,非常的熱情,“幾位,進來看,隨便看,看中了什么木頭咱們都好商量。”
邊說邊招手,讓自己的人過來把馬車栓去一邊。
三人隨他進去,賣木頭的人摸不準他們買什么,便指著進門的第一堆木材介紹,“這是柳木,都是上好的,百里挑一的,在這慶陽縣再也沒有第二家能比的過的。”
夏曦剛要說話,李安掩嘴咳嗽了一聲,倒背著手,走去木材邊,伸手摸摸,仔細查看。
夏曦和張爺不懂,便沒有說話。
一堆一堆的木材看過去,好半晌后才到了松木面前。
李安這次查看的仔細了些,下面的每一根木頭他都看了,上手去摸,甚至于低下頭用鼻子去聞,還仔細查看了年輪,而后站起身,拍了拍手,語調如常,“這松木還行,怎么賣?”
賣木頭的人見他們只看不買,早就心焦了,聽李安終于問了,心頭一喜,“您真好眼力,這是我這最好的木料,不知您打算買多少?”
李安伸手一指,“這些都要了。”
買木頭人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眼睛猛然睜大,不敢相信的問了一遍,:“您說全要了?”
不怪他如此激動,松木本就價貴,一般的人家買不起,有錢的人家少,這批木頭進了兩個多月了,一根也沒有賣出去,他這正愁的不行呢。
李安老奸巨猾的回答,“價格合適,我們都買了,如果不合適,我們再看看別的。”
賣木頭的人那里肯放過這么一個大主顧,連忙道,“合適,肯定合適。”
“那說說價錢吧。”
賣木頭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價錢好說,這天寒地凍的,外面太冷,咱們去屋里坐下來慢慢談。”
三人隨他進了屋,有人端了茶水上來,用得上好的茶葉,悠悠茶香飄出。
李安左手端起茶盞,右手掀起杯蓋,把茶葉撥弄開,喝了一口,贊道,“好茶!”
賣木頭的人看他喜歡,眉開眼笑,“這是我珍藏了好幾年的好茶葉,您若是喜歡,等一會兒我給您帶點回去。”
李安擺手,把茶盞放下,“這個就不用了,你把木頭的價格給我們壓低一點就行。”
“那肯定的,給您這個數。”
賣木頭的人伸出三個手指頭。
“三兩?”
李安問。
賣木頭的人臉一僵,哈哈笑了兩聲,“您真會開看玩笑,三十兩一方。”
“貴了!”
李安直接道。
賣木頭的人一臉苦色,“我也不瞞您,這批木頭光是進價就二十六兩銀子一方,再加上運費,合到二十八兩了,我賣您三十兩是真的不貴,我連自己的飯錢都沒有掙出來。”
李安對行市了解得很,懶得跟他下瞎扯,“給你個價,二十六兩,同意的話,立刻裝車,給我們送過去,不行,我們再去別地看看。”
“別、別、別……”
賣木頭的人還在垂死掙扎,“咱們再商量商量。”
李安一錘定音,“沒什么可商量的,就這些錢。”
看他態度堅決,賣木頭的人咬牙,一拍大腿,“好,我就當交你們個朋友了,以后再需要木頭盡管過來。”
“好說。”
張爺和夏曦對看了一眼,這李安看著憨憨厚厚的,沒想到還是個殺價的高手,一方木頭就少四兩,全部下來,能省好幾百兩呢。
張爺帶著銀票,當著夏曦和李安的面把銀子付了,賣木頭的人出去吩咐人裝車,夏曦對李安翹起大拇指,“您太牛了。”
李安微微一笑,“該著你夏娘子命好,這批松木可都是最上等的,比我在京成里買的那些還好,不過這是小地方,二十六兩給的不少了,他肯定有賺頭,做生意的人都是那樣說罷了。”
這些夏曦也知道,可若是讓她殺價,她定然殺不下四兩銀子去。
說完,端起茶盞,又喝了幾口茶,贊道,“確實是好茶,看來老板很會做生意。”
木頭裝完,已是半下午。
張爺趕著馬車在前面帶路,李安的馬車和送木柴的馬車在后面跟著。
一溜十幾輛,浩浩蕩蕩的很是壯觀。
只是,還沒有走出縣城,便被攔下,當先一人身高馬壯,穿著黑色錦緞棉袍,手中拿著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
后面一排十幾人,個個人高馬大的,手中拿著木棍。
街上的人一看到他們,嚇得紛紛躲避,有多遠躲多遠。
當先之人木棍在左手輕輕敲著,吊兒郎當,卻又蠻橫無理,“我說,沒交過街稅就想從這里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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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