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情緒激動,懷中的孩子受到驚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風沁慌忙放開夏曦,輕聲哄孩子,“恪兒不哭,恪兒不哭。”
孩子平時安靜的很,這次不知怎么了,突然哭起來沒完,任憑風沁怎么哄,孩子依舊是哭鬧不止。
夏曦伸出手,“我來吧!”
母子連心,孩子應該是感受到了風沁的不安,才如此啼哭的。
風沁紅了眼眶,把孩子遞給她。
夏曦接過,抱著晃了幾下,又輕聲哄了一會兒,孩子漸漸止住了啼哭,又閉著眼睛睡去。
外面,聽到孩子的啼哭聲,風澈周身氣息頓時冷了下去。
秦侯爺感受到他的氣息變化,還很納悶,“你怎么了?”
風澈看他,冷著聲音回答,“沒事。”
“沒事才怪。”
多年好久,秦侯爺很是了解他,“沒事你會突然生氣,告訴我,到底怎么了?”
風澈懶得再看他,收回視線,突然問,“我姐在府中如何?”
秦侯爺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愣了一下,“很好啊,我娘很器重她,府里的事早就交給了她打理,她近日不舒服,一直不好,我娘每日都會過來,還給她做了喜歡的飯菜。”
話落,心里納悶,反問,“怎么突然問這個?”
而后,反應過來,差點沒跳起來,“你不會以為沁兒在府里受欺負了吧?”
“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娘只有我一個兒子,連個女兒也沒有,自從沁兒進門,就把她當成了自己女兒。我就更甭提了,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又怎么會對她不好?”
“那倒未必!”
夏曦從屋內出來,接了話。
秦侯爺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什么未必?”
“夫人在府中處境未必有你說的那么好。”
要不是人是風澈帶來的,又曾經救過風沁,秦侯爺早就翻臉了,即使如此,臉色也沉了下去,“夏娘子,你說這話什么意思?”
夏曦把兩根變黑了的銀針舉到他面前,“夫人中毒了!”
秦侯爺是真的跳了起來,“不可能!”
夏曦嘴角微勾,“侯爺如果不相信,屋內還有銀針,侯爺可以自己去試。”
“這就是你說的我姐很好?”
風澈冷聲質問。
秦侯爺看看夏曦手里的銀針,又看看風澈的臉色,轉身,一陣風似的進了屋內。
風澈也想跟進去,夏曦對他搖了搖頭。
她只能診出是中毒了,至于中的何毒,她并不知道,要想找到下毒之人,只能從秦侯爺這邊下手。
屋內傳出風沁的低泣聲,而后秦侯爺又一陣風似的出來,眼目赤紅,一句話也不說,大步往外走。
“攔住他!”
夏曦話出,風澈身體快速移動,到了秦侯爺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秦侯爺眼中都是血色,“閃開!”
“你冷靜一下。”
“那是我的老婆孩子!”
秦侯爺低聲怒吼,情緒已經到了頂點,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風沁和孩子竟然會中了毒。
“那是我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這樣出去,只會打草驚蛇。”
“我不管!”
秦侯爺大手一揮,想要推開風澈。
風澈紋絲沒動,聲音更冷,“早知你如此沖動,我當初就不該把我姐交給你。”
秦侯爺早就對風沁一見傾心,幾次提及,都被風澈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直到那年老戰王戰死,風澈九死一生,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二歲,決定去落塵山莊靜靜等死。
風澈才做主把風沁嫁給了秦侯爺。
“你再說一遍!”
秦侯爺眼中的血色蔓延。
“說多少遍都是如此,當初你信誓旦旦,說這一生一定會保護好我姐,我才答應讓她嫁給你,可現在呢,她和孩子如此,你不但一無所知,還如此沖動!”
“風澈,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
秦侯爺一字一句從牙縫里逼出來,他已經被風沁中毒的消息沖昏了頭,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出去,把外面那些伺候不周的人,一個個的全部杖斃。
“侯爺!”
風沁抱著孩子出來,低泣著喊他,
秦侯爺滿腔的怒火頓時消散了下去,踉蹌著后退了幾步,雙手握緊,眼睛閉了閉,再次睜開,眼中的血色消退了下去,人也清醒了許多,看向夏曦,一字一句問,“她們中的什么毒?”
夏曦搖頭,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
秦侯爺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風沁懷中的孩子嚇的身體一顫,撇撇小嘴,就要哭,風沁急忙拍著哄他。
風澈坐回椅子上,用手敲了敲桌面,示意秦侯爺也坐下。
夏曦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風沁身后。
風沁坐下,看著再次陷入昏睡中的孩子,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夏曦站在她身后,聲音很輕,卻讓屋中幾人聽的清清楚楚,“如果我沒有猜測錯的話,夫人并不是得了風寒,而是中毒所致,至于孩子,因為是她親自喂養的關系,所以,我們當務之急,便是找到下毒之人,否則再拖下去,大人就算是能扛的住,孩子也扛不住的。”
秦侯爺再次閉了閉眼,“府中人多,要想查起來并不是那么容易。”
“其實很容易。”
幾人看向她。
“夫人中了毒,府醫應該能看得出,但他沒有說出,必定和背后之人是一伙的,侯爺可以把人叫來問一下,府醫很關鍵!”
“來呀!”
秦侯爺揚聲喊。
門被推開,一名下人進來,“侯爺。”
“夫人身子又有些不舒服,去把府醫喊來。“
下人應聲退下去,不過一會兒便匆匆跑回來,“侯爺,府醫已經告老回家了。”
“什么時候的事?”
“今日上午,老侯爺準的,看他在府中這么多年的份上,老侯爺還給了他五百兩銀子,讓他回家安心養老。”
秦侯爺揮手,下人退下。
屋內眾人神色凝重,風澈上午高調進京,府醫隨即便被打發了,看來這背后之人也怕風澈查出什么。不過這也正說明了背后之人的身份。
幾人看向秦侯爺。
秦侯爺也想到了這一點,不敢相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侯爺試試便知道了。”
侯府主院,老侯爺夫人坐在軟塌上,旁邊一個女子正在給她捶腿。
說是老侯爺夫人,其實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穿戴富貴,保養得宜,如果不是眼角有些魚尾紋,根本看不出是四十多歲的人。
此刻,屋內伺候的人全部被趕了出去,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姨母。”
捶腿的女子輕輕開了口,略有些不安,“你說風澈怎么會突然回來了?”
老侯爺夫人冷哼,“回來又如何?太醫們不是說了嗎,他活不到二十歲,這眼看就要到了,他還能蹦跶幾天?”
女子咬了下嘴唇,“可是……”
老侯爺夫人拍拍她,“有我在,怕什么?只要那個煞神歸了西,那個小賤人就沒有娘家依靠了,到時還不是任由我捏圓搓扁,你且安心等待幾日,切莫操之過急。”
“是,染兒都聽姨母的。”
女子低下頭,遮住眼中一閃而逝的狠意。
老侯爺夫人的貼身丫鬟從門外低著頭進來,“稟老夫人,小侯爺命人守住院門口,咱們的人進不去,只聽見里面傳出小侯爺的吼聲,還有拍桌子的聲音。”
“可有爭吵的聲音?”
丫鬟搖頭,“沒有,不過,小侯爺說是夫人身體不好,喊了府醫。“
老侯爺夫人擺擺手,丫鬟退下去。
老侯爺夫人冷笑,“看來他們已經察覺了,那些藥,今日的飯菜里不必再放了,先停幾天,等那個病秧子走了再說。”
“如果停下,我們便功虧一簣了。”
“不急于這一時,那些也足以讓那個賤人傷了身子,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
風澈并沒有在侯府多待,半個多時辰以后便離去,秦侯爺親自送他到門口,看他上了馬車以后,走遠,才回了自己院子。
夏曦跟著馬車走了一段,到了一個拐角處上了馬車。
風澈面色沉沉,如果不是大姐發現孩子不對勁,派人給他送了信,也許……。
風澈不敢想下去。
知道他心情低落,夏曦靠過去,拉住他的手,輕言細語,“既然小侯爺已經知道了,他定然會解決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你說,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他只考慮到讓自己大姐有了依靠,不至于等他走了以后孤苦無依。卻沒考慮到,父親走了,他也走了,大姐就沒有了依靠,在侯府的日子會更加艱難。
“你沒有錯,秦侯爺和夫人情投意合,難得的神仙眷侶,有他在,一定會護夫人一世平安的。這次的事他只是沒有想到罷了。”
風澈不在做聲,抓緊她的手。
馬車突然停下。
“出了何事?”
“王爺,前面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
從戰王府到侯府的道路十分寬闊,兩輛寬大的馬車并行都綽綽有余,怎么會有馬車擋住去路。
“風安,去看看!”
風澈聲音未落,一道帶著顫意在馬車外響起,“阿澈,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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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搞事情。
兩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