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和村長媳婦還有魏財也聽出了端倪。
魏財把魏錢往旁邊一拽,直接逼問魏蓮,“張根打你了?”
魏蓮心虛,有些結巴,“沒、沒有。”
她這態度和語氣,魏財還有什么不明白,當即把作坊的事忘到了腦后,轉身要往外走,“他這是欺負我們魏家沒人嗎?你等著,我叫人幾個人去收拾他。”
“你給我站住!”
村長一聲怒喝。
魏財梗著脖子,“爹,這樣的事不能容忍!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們要是不出頭,小妹以后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你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就這么冒冒失失的過去,你帶的人再多,有人家村里人多?說不出理來,只有挨揍的份。”
魏財不服,“那就這么白受了?”
“不會。”
魏錢接話,“只要弄清原由,要不是小妹的錯,我們絕不會輕饒了他。”
“小妹,你說,怎么回事?”
“真、真的沒事。”
魏蓮還不想說,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忍一忍,就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不能讓家里人為她操心。
村長媳婦心疼不已,“你這個傻孩子,到了這個時候還幫著他說話,告訴我們,他為什么要打你。”
“真的沒事,養兩天就好了,你們要是再問我,我就回家去。”
“你……”
村長媳婦恨鐵不成鋼,正想打她兩巴掌,都到什么時候了,還替張根遮掩。
“不說是嗎?”
跟著夏曦久了,學到了她身上的一些脾性,魏錢不緊不慢的開口,帶著威脅,“那就讓你二哥直接帶人打上門去。”
“好。”
魏財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往外走。
魏蓮嚇壞了,急忙阻止,“別,二哥,你別去!”
魏財哪里聽他的,早幾個大步出了門。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魏蓮有了哭意。
“二弟,回來!”
魏財又轉身回來,“你說。”
“他、他說藏的銀錠子找不到了,懷疑是我偷到家里來的。”
“放他娘的屁!”
這次是魏財開口罵,“就他家那個窮樣子,會有銀錠子?”
“他,他是這么說的,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說不定真的有。”
“怎么會?”
別說魏財了,屋內沒一個人相信。
張根家什么樣,作為親家多年,他們還是了解的,只是比他們家以前的日子強了一點點,怎么會有銀錠子。
“難不成是這些日子倒騰紅薯賺的?”
魏錢搖頭,“不可能,他每日賣紅薯得到了都是銅板,哪里有什么銀錠子?”
“那就是故意找茬,冤枉小妹。不行,我得去找他。”
“不用,等他上門接人再說。”
夏曦幾人回了落塵山莊。
管家迎上來,欲言又止。
夏曦讓晴兒帶著琪兒和虎子回蘭亭苑,“有什么事?”
“我看姜婉要撐不住了,是否把她……”
夏曦一個眼神看過去,管家莫名的打個哆嗦,后面的話不敢說了。
“誰讓你來求情的?”
夏曦聲音有些冷。
管家又打了一個寒顫,急忙擺手,“沒、沒有人,是我看她今日出來時,有些撐不住,才……”
“管家!”
管家條件反射的應,“在。”
“記住我的話,風澈一日不醒來,我便不會讓姜婉死去。”
管家頭上冒了汗,“知道了。”
夏曦沒再說話,朝著清幽院走去。
直到她走遠了,身上迫人的氣息也跟著消散,管家才敢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以前,少爺好好的時候,只要不發脾氣,他們還是不怕的,可現在,夏曦明明什么也沒做,他卻是害怕的緊,比少爺發脾氣的時候還怕。
夏曦去了清幽院,和往日一樣,給風澈按摩,擦拭身體,給他念叨一天的事情,“我接下來幾日可能又要忙了,你見不到我,別擔心,我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后能安心的每日陪你了。
說著話,彎腰端起水盆,把水端出去。她沒有注意到,風澈的一根手指頭動了一下。
翌日。
把琪兒和虎子幾人送去學堂后,夏曦和晴兒回了夏家村。
見到晴兒沒事了,尤氏沒忍住,喜極而泣。
晴兒抱住她,也紅了眼眶,“娘,讓您擔心了。”
尤氏輕拍她后背,“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三個女兒,個個都是她的心頭肉,哪個出了事情,她這當娘的心里也不好受。更何況晴兒一直活潑,不像夏曦小的時候,不喜見人,前些時日,她不言不語的樣子,可嚇壞了尤氏和夏文,如今好了,尤氏高興壞了。
等尤氏平靜下來,夏曦開口,“爹、娘,我問你們一件事情。”
“你說。”
晴兒沒事了,夏文也跟著有了精神。
“我姨母和青云縣的章家有什么關系?”
她這話出,夏文和尤氏均是一愣。
尤寶娘這一輩子幾乎沒出過夏家村,哪里會認得青云縣的章家?
“曦兒,你這話什么意思?”
尤氏忍不住問。
夏曦看向晴兒,“晴兒,你和倩兒去廚房看看,今天中午吃什么。”
晴兒明了她話里的意思,和倩兒一起出去。
夏曦把昨日霍老板出的事告訴他們,“我詢問過了,攔截霍老板之人就是尤寶。”
“什么?”
尤氏驚的不行,自從年前尤寶娘和尤寶不見了蹤影,她一直擔心的不行,沒想到,尤寶竟然干出了這樣的事。
夏文還算沉穩,“這和青云縣章家有什么關系?”
夏曦不再隱瞞,把前些日子她去了青云縣,報復了章家一把的事說出來,“我以為是爹得罪了章家,如今一看,不是那么回事,章家應該是替尤寶在出頭,還有晴兒的事,應該也是尤寶干的。”
“你說什么!”
尤氏這下坐不住了,騰下站起來,“這個畜生,心腸當真這么歹毒?”
夏曦點頭,“八九不離十。”
“不能饒了他!”
尤氏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雖說這么多年,她沒有親自教導尤寶,可他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自己妹妹從她手里要去的。
沒想到他竟然恩將仇報,不但算計了自家的生意,還敢毀了自己女兒。
夏文也是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這個禍害!”
尤氏怒氣更甚,“走,他爹,我們這就去青云縣,找章家問個明白,就算他章家財多勢大,但我們夏家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舍了這么多年的心血,跟他拼到底。”
“爹、娘先不要輕舉妄動。”
如何做,夏曦已經有了打算。
今天回來問,是想弄明白,尤寶和章家到底什么關系,既然連自己爹娘也不知道,那她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你想怎么做?”夏文問。
夏曦幽幽一笑,“爹,還記得我買的那二百匹布嗎?”
夏文頓了一下,隨即恍然,眼睛瞪大,“你是想……”
夏曦點頭,“如果不把章家弄倒了,我們以后永遠沒有安寧日子過。”
“好,爹支持你。”
能把生意做得這么大,夏文也不是善茬,只不過這么多年他一直以笑臉示人,講究和氣生財,讓人誤以為他好算計。如今涉及到女兒的,他自然不會再往后退。
“你盡管放手去做,后面的事有爹呢,這次就算弄不垮章家,也要扒下他一層皮來。”
沒有久留,夏曦回了縣城,先去醫館看了霍老板。
霍老板已經醒來,床前立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面容和霍老板有幾分相似。
霍老板早就從手下口中知道是魏家村的人和夏曦救的他,很是感激,“夏娘子,多謝了。”
做生意,經常遇到這樣那樣的事情,不過以往,用銀子就能打發了,不像這次,幾乎丟了性命。
“霍老板是受我連累了,您能沒事,是不幸中的萬幸。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白受這份罪。”
霍老板擺擺手,“夏娘子言重了,和你無關,恐怕我早就被人盯上了。”
“我有幾句話想和霍老板單獨說,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夏曦問。
“鴻兒,你先出去。”
床邊的少年應了一聲,對著夏曦點了點頭后,走出去。
“這是我大兒子,鴻兒,幫著我打理家里的生意。”
霍老板介紹。
“霍老板好福氣,貴公子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
霍老板苦笑,“哪里有什么商業奇才,原本家里生意是內人幫著打理。可幾年前,她突染疾病,撒手而去,從那以后,鴻兒便跟在我的左右,幫我打理家中生意。”
說完,喘了一口氣,問,“夏娘子想說什么?”
“霍老板能把昨日的情形詳細說給我聽嗎?”
提起昨日,霍老板似乎還心有余悸。
眼睛閉了閉,又喘了兩口大氣,才慢慢說道,“昨日他們攔路,我還以為和以往一樣,圖的不過是銀子,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劫持了我,讓我手下把粉條送到快餐店去,而后,帶頭之人讓我保證,以后不再進你作坊的粉條。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你為了我舍棄了京城的大客戶,我又怎么能言而無信,便沒有答應他,他惱羞成怒,便讓人對我下了手。”
說到這里,身體微微戰栗,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沒命了。
夏曦面色冷凝,“那人是沖著我來的,你只是遭受了池魚之殃,你好好養傷,放心,用不了幾日,我便會找到攔你們的人,為你報仇。”
霍老板點,“夏娘子小心。”
夏曦走出屋內,霍鴻立在門口不遠處,小小的身體挺直,見她出來,上前了一步,面色沉穩,舉止有度,“夏娘子,我想和您說幾句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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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