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仿佛被定格了一樣,維持著現在的動作看著這邊,嘴一個個大張著,卻是鴉雀無聲。
馬車內沒有任何動靜,朱鴻就這么跪著,額頭上漸漸冒出了汗珠。
身后的一眾衙役趴跪在地,互相看了看。
早在兩日前,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便命令他們,這兩日哪里也不能去,要隨叫隨到,迎接一位大人物進城。
他們還以為是誰呢,今天一早得了命令,還特意換了新的衙役服,原來是戰王爺。
“起來吧。”
好半晌后,馬車內才傳出風澈清冷的聲音。
縣太爺松了一口氣,“謝王爺。“
隨著站起來,一眾衙役也跟著起身。
縣太爺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王爺是回山莊還是去縣衙稍事休息?”
“不用了,我回家。”
話落,吩咐車夫,“走吧。”
“各位,麻煩讓一讓。”
車夫一聲喊,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避讓去了一邊,車夫趕著馬車進了城。
縣太爺跟了兩步,看馬車走遠,削薄的眉頭微皺,問身邊的衙役,“戰王爺這是去夏家?”
衙役點頭,“應該是。”
縣太爺瞇起眼。
馬車直接到了夏家門口,看門人正倚著門框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看到馬車過來,瞭了一眼過來。
當認出了跟在車后的風安和風忠時,當下站直了身體,快步上前。
候在馬車邊,等著風澈和夏曦下了馬車,高興的道,“大小姐、姑爺,你們回來了。”
“回來了,家里一切可好?”
夏曦問。
“好著呢,就是老爺和夫人天天念叨您,還有兩位小少爺,一天問好幾遍。”
兩人往府里走,看門人跟在身后。
進了門以后,繞過兩人,抬腳往院子里跑,邊跑邊喊,“老爺、夫人,大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兩人去了京城這么多天,連個信也沒捎回來,尤氏擔心的不行。正想著要不這幾日派張爺去京城看看,兩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猛然聽到看門人的聲音,騰下站起來,抬腳往外走,“可算是回來了!”
夏文跟在后面,兩人還沒走出院子,夏曦和風澈已經進來。
“爹,娘。”
夏曦喊著上前來。
尤氏一把抓住她,仔細打量一個遍,看她沒什么事,這才放下心來,埋怨,“怎么去了這么久?娘要擔心死了。”
“岳父、岳母。”
風澈也喊人,避重就輕的解釋,“軍中出了點事,處理完了我們才回來,讓岳父、岳母擔心了。”
夏文樂呵呵的把話接過去,“沒事就好,一路回來累了吧,快去屋內坐下。
夏曦挽著尤氏胳膊進了屋,挨著她坐下,“娘,靜姨讓我給您捎了好幾匹上好的絲綢過來,等會兒讓他們拿進來您瞧瞧。”
說完,才想起尤氏不知道靜姨是誰,解釋,“靜姨是洛風的娘,是從小看著風澈長大的,把風澈當成了親兒子一樣疼。”
尤氏高興的合不攏嘴,“那可真是太好了,天熱了,我正要買什么布料做衣服呢。”
“家中這些時日可有什么事?”
“沒什么大事,就是晴兒跟我們商量想要把那邊的生意挪過來,說是好有個照應。我們正考慮呢,畢竟那邊的聲音做了很多年了,有了人脈,搬到這邊還不知道如何。”
夏曦點頭。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看到了放學的時辰,夏曦道,“我去接孩子們。”
知道她是想孩子們了,尤氏沒有阻止,吩咐人去告訴了晴兒,讓她不要去了,并讓她回家來。
晴兒現在每日除了接送孩子,幾乎是長在了店里,反正她和張爺也定了親,尤氏和夏文也沒管她。
書院門口,放學的鐘聲響過,陸陸續續的有學子從里面出來。
琪兒、虎子、尤花和尤恩四個手牽手走在最后,出了門,朝著自家停放馬車的地方看去。
見到夏曦笑吟吟的站在馬車邊,虎子當即甩開了他們的手,飛奔到了夏曦面前,“嫂子,你回來了!”
夏曦摸他的頭,帶著笑意,“回來了,想嫂子了沒有?”
虎子連連點頭,“想!想的都睡不著覺了。”
“是想嫂子還是想嫂子做的菜?”
“想嫂子!”
虎子毫不猶豫的回答。
琪兒也跑到了夏曦面前,一頭扎進她懷里,抱住她。
夏曦被撞得后退了一步,笑著摸他的頭,“想娘了吧?”
“嗯。”
琪兒應,聲音悶悶的,自從他記事起,還從來沒有跟娘分開這么久過。
夏曦解釋,“發生了一些事,解決完了,我們才回來,以后娘不會再離開你這么久了。”
琪兒還是抱著她不撒手,“琪兒知道,琪兒就是想娘了。”
“大姨。”
“大姨。”
尤恩和尤花喊。
夏曦應,“你們兩人想大姨了沒有?”
“想了。”
尤恩回答的大聲。
“想了。”
尤花聲音怯怯的,回答完了,還往虎子身邊挪了挪。
“大姨給你們都帶了禮物,都是京城里好玩的東西。”
“謝謝大姨。”
“走吧,咱們回家。”
虎子第一個爬上馬車,然后朝著尤花伸出手,尤花上去后,緊緊的挨著他坐下。
夏曦是最后一個上去的,還沒等坐穩,虎子和尤恩便七嘴八舌的問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
夏曦笑著回答了他們,目光在尤花身上掠過,見她兩手絞在一起,一句話也不說,眉頭及不可見的皺了下。
晴兒等在家門口,馬車還沒停穩,便迫不及待的過來,掀開車簾,笑著喊人,“大姐。”
夏曦跳下馬車,朝門口看了看,沒見到張爺的身影,笑著打趣她,“只有你自己回來了?”
晴兒羞紅了臉,“大姐,你一回來就打趣我。”
夏曦回身,把幾個孩子接下來,笑著道,“我哪里是打趣你,我是聽爹娘說,你們恨不得形影不離,才問了一句的。”
晴兒臉更紅了,自從定了親以后,張爺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恨不得天天跟在她身旁,一刻也不離開,弄的她一天天的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