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妄想著把事情推到朱鴻身上,他一個小小的平陽縣令,還沒膽子敢糊弄戰王爺。”
夏曦一句話,堵住了月宏想要將事情推到死去的朱鴻身上的打算。月宏渾身發軟,癱在地上,一句話說不上來。
而猛然聽到夏曦提到朱鴻的靜候心里一陣抽疼,那是他的得意女婿,還沒來得及得到皇上封賞,便葬身火海中了。看著月宏,想著是不是因為俞義之事,讓朱鴻露了馬腳,才引起了夏曦的警惕,導致他死去,想到此,心中火起,騰下站起來,一腳踹了過去,厲喝,“說!”
圍觀的眾人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紛紛不解的看著他。
“下官、下官……”
月宏癱在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落下來。
夏曦偏頭看月柔,“月小姐,證據呢?”
月柔伸出手,一旁的丫鬟把捧著的匣子打開,遞到她面前。月柔伸進手去,把匣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沓信件,剛要開口說話,眼前人影一閃,俞義面目猙獰的朝她撲了過來。
這些都是他當初和月宏往來的信件,他們合謀殺夏瑄的事,里面寫的清清楚楚,當初月宏讓他把信件燒毀了,他怕這一輩子一直被月宏拿捏著,便偷偷留了下來,防著以后月宏讓他做一些不可為的事情時,他拿出來威脅他,沒曾想今日卻成了他的催命符。
誰也沒想到,俞義竟然會忽然爬起來,沖過去,眼看著俞義碰到了書信的一角,圍觀的眾人發出驚呼。
一只腳從斜方冒出來,毫不留情的揣在俞義身上,俞義被踹的倒向一邊,撞翻了一側的椅子,人也跟著一同倒了下去。
夏曦收回腳,吩咐,“拿下!”
戰王府的護衛進來,將俞義拖過來,重新摁跪在地上。
夏曦伸手,月柔把信件交給她,夏曦一張張看完,抽出了幾張,遞給了夏家人。
夏瑄的爹抖著手接過,一張沒有看完,已經老淚縱橫,拉著自己爹和兒子跪下,泣不成聲,“求戰王妃給我們做主,千刀萬剮了這兩個個畜生!”
喜堂內外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看著夏曦。
就連靜侯爺也不由的屏住了呼吸,跟著看向她。
夏想看向俞義,“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俞義突然哈哈大笑,極盡張狂,“夏曦,你別以為你用盡手段,我便承認我是俞義,告訴你,我不是,我是夏瑄,是涼州人士夏瑄,我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夏曦嗤笑,“你的臉?俞義,做夏瑄做久了,你當真以為自己就是他了?”
俞義已經完全豁出去,“我就是他,你能耐我如何?”
“我不能。”
俞義露出得意的笑,只是笑容還沒在臉上綻開,夏曦手中多了一個瓷瓶,“它能。”
俞義還未完全綻開的笑容僵在臉上。那是他每日用來浸泡人皮的藥水,也是靠它每日把人皮卸下來。
“靜侯爺。”
夏曦喊人。
靜侯爺還在愣神中,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夏想把瓷瓶拋給他,“麻煩了。”
靜侯爺伸手接住,一時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夏曦麻煩他什么。
“老爺。”
管家小聲的提醒,“這應該是卸人皮的藥水?”
聽到人皮二字,靜候的手一哆嗦,手里的瓷瓶差點飛出去,“藥、藥、藥水?”
管家小聲應,“應該是。”
“那、那、那、怎、怎么用?”
“應該是灑在他的臉上就行。”
“你去!”
靜侯把瓷瓶給他。
管家拿著走到俞義面前,看到了他眼中的慌亂,知道自己猜對了,拔開瓶塞,一手摁住俞義頭,一手把瓷瓶里的藥水緩緩倒在他臉上。
俞義被鉗制住,動彈不得,絕望的閉上眼,最后一次感受著藥水灑在臉上,人皮慢慢的脫離了他的臉部。
“下來了,下來了!”
站在喜堂門口圍觀的人驚呼,后面的人聽到喊聲,齊齊踮高了腳跟,伸長了脖子朝里面看。
人皮慢慢脫落,俞義的臉露出來,額頭上的刺字尤為的明顯。
“瑄兒!”
一聲痛呼,夏瑄爹昏了過去。
靜候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臉上沒有了半分血色。
裴茹驚懼的瞪大了眼,連著倒退了幾步,也跌坐在地上,駭然的看著俞義。
圍觀的眾人安靜了一瞬,隨后議論聲如潮水般響起。
“天啊,他果真戴了人皮面具!”
“看著也挺斯文的,怎么就那么狠心,殺了對他有恩的人。”
“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你剛才沒聽到嗎,那是他早就預謀好的。”
“幸虧當初戰王妃跟他和離了,如果不和離,今日還不是如何呢?”
“靜侯爺。”
夏曦的聲音在一眾聲音中分外清冷,眾人的議論聲頓時停止,齊刷刷的看著她。
靜侯爺也呆愣愣的看向她,嘴巴動了動,想要問她何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報官吧。”
靜侯爺呆愣愣的點頭,僵硬的扭頭吩咐管家,“去、去京兆府報案!”
京兆府尹來的很快,詢問了夏曦事情的來龍去脈,命令張都頭把人都帶了回去,夏曦和靜候也跟著去了。
今日來賀喜的人一看,也全都跟著去了。
喜堂內靜下來,裴茹慘白著臉色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裴茹母親上前來抱住自己女兒,眼淚唰唰往下掉,“我苦命的茹兒啊……”
裴茹仿若傻了一樣,直愣愣的看著掉落在地上,被踩了無數腳的紅綢。
不出一個時辰,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也傳到了元伯侯的耳朵里。
元伯侯聽完,哈哈大笑,“好、好、好,靜候這次的臉算是丟盡了,以后看他還怎么看跟我作對。”
這么多年,皇后和鄭貴妃的明爭暗斗沒有少過,他和靜候私下里的恩怨也不少,如今靜候辦出這樣的丑事,以后是沒臉出現在眾人面前了。
他笑聲還沒落,管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來,額頭上冒著汗,“侯爺,京兆府來人了,說有個案子需要您過去一趟。”
元伯侯的笑聲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