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停下腳,許靖上前來,虎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是神秘的跟他說,“我家的八寶粥太好吃了,比我以前吃過的不吃好吃多少倍,我才多吃了一些。”
許靖抖了抖肩膀,想要把他的手抖下去,無奈虎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支撐,他怎么會輕易放手。
許靖明白了他的意圖,又用力些力氣。
再一次感嘆自己交友不慎以后,許靖下意識的放慢腳步,走的慢了一些,“八寶粥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那幾樣東西?”
每年都吃,吃的他都要吐了,不吃還不行,就連他那個一向溫柔善良,十分好說話的娘也非要他吃,他勉強吃了小半碗。
“你不知道。”
虎子得意的揚了揚眉。
許靖嗤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我聽說咱們今年臘月二十四才放假,你們聽說了沒有?”
大多數的學院,都是臘月二十六或者二十八才放假,唯獨國子監,每年臘月二十就放假,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這樣,也不知道今年為什么,到了二十四才放。這讓一直期盼著放假的許靖郁悶的不行。
虎子倒是無所謂,“只要放假就行,管他哪天呢。”
“少放了四天,我都不能好好玩了。”
虎子拍他肩膀,“給你爹娘說說,等放了假,你去我們府里住幾天吧,我們府里有許多好玩的東西。”
許靖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不僅如此,還能吃到我大嫂做的好吃的。”
“我去,我去。”
許靖喜不自勝,“我回去就跟我娘說。”
“琪兒,虎子。”
汝兒從后面追了上來,進了國子監以后,夏曦特意囑咐了連夫子,讓汝兒直呼兩人的姓名,不要再稱呼少爺。
到了幾人面前,對著許靖點點頭,“許少爺。”
他是國子監里最小的學子,年齡小,個頭也小。許靖瞧不起他,要不是有琪兒和虎子在,他搭理都不會搭理汝兒,勉強嗯了一聲。
汝兒也沒往他身邊湊,去了琪兒身邊,“琪兒,我昨天的課業有些不明白,就是……”
兩人說著往前走。
許靖更瞧不起汝兒了,小小的年紀不好好的吃喝玩樂,卻整天惦記著學問。
嘟囔,“我討厭他!”
虎子安慰似的拍他的肩膀,“別這樣,汝兒是我朋友。”
“他要不是你朋友,我早就把他擠出國子監了,我可一切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知道,你放心,等你去了我們府中,我讓大嫂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許靖高興了,看著琪兒和汝兒的背影,壓低聲音,“還是你對我好,等咱們放了假,我還陪你去看你娘。”
虎子也高興,笑瞇了眼。
牛氏三人天天盼,盼著虎子過去,一直盼了十多天,還沒見到虎子的身影,牛氏按捺不住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上一次失手,那位夫人雖然沒說什么,但也沒再給她們一兩銀子。
這十多天,她們給人漿洗衣服,有苦又累不說,手都凍裂了。
芝兒正在小心的往手上抹凍瘡膏,聞言忙起身攔住她,“我都打聽過了,二十四國子監就放假了,娘再忍耐兩天,虎子應該很快就過來了。“
玲兒哼了一聲,“過來有什么用,他就是個傻字,連點小事也做不好。”
“你給我閉嘴!”
牛氏把壓在心里的火全發泄在了她身上,“他做不好,有本事你去做。你能把藥灑去戰王府的井里,我喊你祖宗都行。”
玲兒扔了手中的藥膏,起身出去,咣當一聲把門摔上。
她早就打算好了,實在不行,她就去青樓自賣自身,怎么也能混個頭牌,比在這里替人漿洗衣服不知強多少倍。不過這話她沒打算給牛氏和芝兒說,她倆是親母女,自己就是撿來的。
是她們不仁在先,那就別怪她不義。
臘月二十五,虎子終于來了,照例是許靖在馬車上等他,虎子下去敲門。
牛氏一直豎著耳朵了,敲門聲響起的第一下,她就跑了出來,打開門,見果然是虎子,又高興又生氣,一把將人拽了進去,語氣不怎么好,“虎子,你怎么今日才來?”
虎子聽出了她的不高興,驚懼地看著她。
牛氏心里一個激靈,忙換了一副笑臉,“你這次隔的這么久,娘都想死你了。”
虎子也笑了,“昨日國子監才放假,我今日便過來了,娘,有什么好吃的?”
牛氏臉色一僵,“虎子,娘不知道你今日回來,沒給你準備好吃的。”
“這樣啊。”
虎子撓頭,“那我先回去了,大嫂說今日做紅燒獅子頭吃。”
“虎子……”
牛氏趕忙拉住他,離門口遠了一些,“娘問你,上次給你的藥包你倒去水井里去了嗎?”
提起這個,虎子十分高興,“倒了呀,那天的八寶粥非常好吃,我都吃撐了。”
“怎么會?”
牛氏脫口而出,她給的是毒藥,虎子要真的倒進去了,夏曦那個賤人怎么還活的好好的?
“是真的。”
虎子還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吃撐了的事,“許靖也可以作證,娘要是不信,我喊他進來。”
“不用,不用。”
牛氏哪里敢讓他喊人進來,雖然許靖從來沒下過馬車,但看馬車的裝飾,她也知道許靖家里非富即貴,一般那樣的孩子心思都多。
拉著虎子的手進了屋,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水,“既然你上次拿回去的藥下到井水里很好吃,娘再給你拿一包,等大年三十的時候,你再倒進去。”
虎子高興的應,“好。”
牛氏拿了紙包給他,吩咐他放好。
沒有點心,虎子喝完了水便要回去了。
牛氏也沒攔他,還是將他送到門口,看他上了馬車走很遠了,想了想,返身關上門,朝著東城走去。
馬車內,許靖看虎子又兩手空空的回來,撇嘴,“虎子,她到底是不是你娘,都兩次沒有給你吃的了。”
自己娘,每天都會讓人給他準備精致的點心。虎子的娘可好,他們好多天才來一次,都不說給準備一些。
虎子替牛氏辯解,“我娘不知道我來,所以沒準備,不過她……”